夏季的夜晚,月亮格外亮。清泉别墅在郊区,太阳下山之后月亮升起之前,热浪散得很快,山风习习吹到阳台上,奚宁尔的发尾垂到阳台外,披上一层辉光。
破碎的、不成调的呻吟从齿间溢出,被解开的白色衬衫半挂在她的肩膀上,奚宁尔昂着头,柔软的下巴线条连接着纤细的脖颈,月光半衬半映,她的侧脸像是一幅剪影,朦胧不真切。
周骁阳头埋在她的胸上,时而肆意掠夺,时而温柔抚摸,逼得她腰窝使劲往后贴近阳台的白色围栏,腰上的冰凉触感和前头男人火热的身躯,极差的温度,奚宁尔全身都是软的。
奚宁尔下了班后就冲进浴室洗掉了浑身的黏腻,洗完之后对着坐在沙发上的男人说了一句“我去阳台吹个头发,一会儿外卖到了叫我”之后,就踏着步子上了阳台。身后的男人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奚宁尔就当他是默认。
但是她才到阳台几分钟,周骁阳就带着一身凉气朝她走过来,不由分说开始扒她的衬衫。
然后……然后就是现在这样了。
胸前的撕扯感消失,周骁阳从她胸前擡头,额头抵上她的,气喘吁吁。
奚宁尔看得出他眼底压抑的墨色,手指穿过他粗粝的发丝,问他:“怎幺了?”
她声音跟她的身体一样软,又好像更加软,像白色羽毛撩过他的耳廓,让他牙根都是酥麻的。
“我今天,看见你去见了一个男人。”周骁阳语气闷闷,整张脸趴在她的颈窝处,使劲嗅着她身上的味道。
明明是同一款沐浴乳,但是奚宁尔身上的味道就是不一样,他使劲地吸入那些香味,直到整个感官都是淡淡的山茶花香,鼓噪的心才开始安静一些。
“你怎幺知道?”
“我怕你中暑,开车到李伯那里给你买了红豆冰沙,回来的时候就看见你进了酒吧。”
李伯是一家凉茶店的老板,店面刚好在酒吧侧面的小巷里,车子开不进去,所以周骁阳拎着东西走出来的时候,刚好看见奚宁尔下车的背影,自然也看到了李洲余。
奚宁尔笑,她捏着周骁阳的耳廓,他的耳骨处有些弯,奚宁尔最喜欢沿着那处抚摸,而周骁阳,总是在她摸上的时候缩缩脖子,然后就一直静静地享受。
她哄着他,语气像是在哄一个小孩,“他只是一个很普通的朋友,上次苏糖喝醉了吐了人家一身,我今天是去给他还衣服的。”
“真的?”
“嗯,”她眉目都是笑,“真的。”
周骁阳从她颈窝里擡起头,直视她,嘴巴翘得老高,但是眼底的那抹暗沉早都不见了。
奚宁尔有些嫌弃,伸手捏了捏他的两片唇瓣,“再撅你这张嘴就能挂十个油瓶了。”
她叹气,“饿了吗?”
周骁阳眨巴眼睛看她,“现在能吃了吗?”
“……”奚宁尔手掌盖在他脸上,把被他撩到胸部上方的背心往下拉,弯腰从他怀里走下楼。
周骁阳追上去,“哎呀,现在不吃也没关系,晚上吃行吗?”
“凌晨也行呀!”
“……”
到最后,周骁阳也没吃上,因为奚宁尔大姨妈来了。
她体虚,来姨妈前三天基本痛得没人形,周骁阳趁她睡着的时候给朱昂打了电话,那头的朱昂听清来人是谁之后,结结巴巴话都说不清楚,周骁阳说什幺他都点头,意识到他看不见之后又忙着改口“嗯嗯额额”。
生理期不能受凉,周骁阳没给她开空调,拿着她的卡通扇子坐在床边给她扇风,一只手还放在她的腹部,企图给她暖暖。
奚宁尔浑浑噩噩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周骁阳额上都是汗,看见她醒了,眼底的倦色也一闪而过。
“饿不饿?”
奚宁尔摇头,又点头,“饿。”
他俯身亲了亲她的鼻尖,“去给你煮粥。”
奚宁尔看着他的背影走出房门,有那幺一瞬竟然觉得日子好像可以一直这样过下去。
樊良平的事情还没有新闻,奚宁尔不想主动问起关于当年的事情,周骁阳怕她情绪失控也没提。
反正,迟早会有结束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