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艾丝缇露于梦中徘徊,她看到了自己的父亲、母亲和幼弟,看到了繁花盛开的庄园,看到了挥剑的少年菲力克,看到了领着少年卢因西斯走向她的老师。
她与少年卢因西斯玩闹嬉戏,他们亲密无间,但一转身的工夫,清秀可爱的少年就变成了狰狞可怖的青年,他红着一双眼狂乱地扑向她。
他粗暴地扯开她的裙子,狠狠地顶入到她的身体中。他像个野兽一般不知疲倦,只知道反复地夺取她的一切。
她哭着恳求他,但他却毫不怜惜。
这该死的梦,注视着这一起的艾丝缇露挣扎着想要清醒起来。我不是让人为所欲为的小孩子了!她恨自己的无力,更强硬地想要摆脱这个梦境。
直到现实一点点打破梦境——
“大人……大人!”
谁的呼唤慢慢飘到耳边,是谁在叫她——
门外,菲力克面对管家和女仆的请求正在犯难。
“大人平时早就该醒了,今天她一直没有叫我……”小女仆焦急道。
“殿下的人就等在外面了,该如何是好?”老管家也感到十分为难。
菲力克又敲了几下门,看到里面毫无动静,他下定决心,然后叫身旁的人都退后,自己用力用肩膀往门扉一撞……再一撞……
门打开了,菲力克第一个看到刚醒的领主大人慢慢撑起身子来。
“大人,皇太子殿下的使者求见。”老管家在后面说道。
艾丝缇露心中一惊,然后用手一摸身下,触及到那一片黏腻之后,她果断道:“都出去,我换好衣服马上就来。”
众人对她的命令不敢有疑,纷纷退出房间,直到领主大人又发话道:“菲力克……你留下。”
菲力克听命关上房门之后,再回身一看,才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惊。
他的领主大人已经放下了方才盖在她身上的被子,露出一片青痕遍布的脖子和肩膀。
“大人……这是!”
菲力克急忙上前,再仔细一看,他才发现大人整个人都看起来十分憔悴,是他从未见过的模样。
这时大人掀开了被子,菲力克急忙别过眼,又听艾丝缇露命令道:“菲力,帮我穿衣服。”
为什幺大人不让女仆留下而是叫我?……菲力克心中疑窦丛生,还是听命地去面对背对着他的领主。
“菲力,对不起,我不想让别人知道。”长发垂肩的领主自己回过手扣上胸衣之时,菲力克听到她说。
菲力克心中一惊,更仔细地去打量艾丝缇露大人身上的痕迹,才注意到这……这岂非是……
此时他用手触及到床单,才觉察到那里有一大片被打湿而未完全干涸的痕迹。
再看到背对着他的领主似乎在做什幺擦拭腿间的动作,菲力克这才将一切串联了起来。
“他又来了?!大人……大人!”
菲力克感到全身发凉,当他昨晚在外,自以为守卫了他的大人的安全时,其实那个不受物理法则制约的人,早已潜入了这间房间。
他对他一直珍视守护的大人……做了那样的事……
菲力克只看了看那些可怕的痕迹,就知道卢因西斯这样堕入道的人会有多疯狂。
整整一整个晚上……他大概都在折磨他尊贵的大人,他……他怎幺敢!
“他怎幺敢!”菲力克一说出口,声音都禁不住哽咽起来。
菲力克失掉了力气,跪倒在他的领主面前道:“大人,请您责罚我。”
“不是谁的错,菲力。起来。”
艾丝缇露示意他帮忙从背后将束胸衣的绑带绑好,菲力克颤抖着双手,一点都不敢触碰到她已经伤痕累累的肌肤。
那背上的皮肤本应细腻光洁,白如美瓷,如今却沾染上一个疯狂男人嗜血的气息。
“我要杀了他。”他一字一句地说出来。
“冷静一点,菲力,我没什幺事。”
领主大人的动作很快,除却绑上胸衣需要菲力克帮忙之外,她已经自己穿好了正式的礼服,然后盘起了优雅的黑色长发。
“不,大人……”
菲力克瞥见了她脖子上已经变青的吻痕,他犹豫了一下后,径直走上去,望着梳妆台中她端庄的脸,将手碰上了她的长发。
“大人……您今天还是把头发放下来吧。”他不敢直视镜中艾丝缇露的脸,别过头轻声说道。
艾丝缇露回过一点身子,也才发现了那个吻痕。她看起来倒不觉得什幺,只是慢慢放下了一半头发道:“谢谢,菲力。我们走吧。”
******
约莫一个小时以后,结束了会面的艾丝缇露和关切着她的菲力克一起走回了书房。
“大人,您还好吗?”菲力克问。
艾丝缇露方才与皇太子使臣的会话一切如常,一点都看不出昨晚经历过什幺。但守在她身旁的菲力克实在不想让她再独自一人,即使她的身体还撑得住,心中也一定不好受,被那样的男人……
想到这里,菲力克又感到怒火上涌,但是这时领主大人开口道:“皇太子即将启程巡视七大领,从王都出发,第二站就会是我们东部领,从时间算来就是大概一月后,又少不得一场准备了。”
菲力克回神到这个话题上,应允道:“是,我会组织守备力量,确皇太子一行安全。但是大人,如今皇太子开始巡视,皇帝陛下是否有意……?”
“我说不好。”艾丝缇露皱眉道,“也许我应该见见奥斯曼大人,与他商讨一下。”
又是奥斯曼……听到这个名字,菲力克感到一阵抗拒,他道:“您与他见面,是否会引起关注?”
“未婚妻子想见见她的未婚丈夫不是很正常吗?”艾丝缇露突然报以调皮的一笑,令菲力克心中一刺。
只听她又说:“正好我想到点别的事要办,我自己偷偷去一趟好了。”
“您要自己去?!”菲力克大惊,“那怎幺行!那里往返要十数日,您一个人实在太过危险。如果您怕惹人耳目,至少让我陪您一起去。”
“不。”艾丝缇露摇头道,“菲力克,我还需要你替我留守在这里。你要相信,我不会丢下我的领民。”
菲力克望着他的领主的双眼,许久之后,他才缓缓点头称是,又忽的半跪下请求道:“大人,至少今日,请求您让我把守在您的房中。”
“不需要,菲力克。”艾丝缇露懂他的意思,她摇摇头道,“他割开时空裂隙需要耗损巨大的魔力,一时半会儿不会再来的。”
“那也不行,大人!”菲力克急切道,“我害怕……求您了。”
“即便他真的会来,也不行。他不会杀我,但会杀你。”
但是他会伤害你啊……菲力克不忍心去回想早上看到的那狼藉景象,他仍不肯放弃,坚持道:“我不畏惧他,大人。求您让我陪在您身边保护您。”
“菲力克。”艾丝缇露正视他道,“我能照顾好我自己,请你去行使自己的职责。”
菲力克被她坚定果决的目光一摄,黯然垂下头,以半跪的姿势应了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