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山已有三年,阿荼觉得,这山间没意思得紧。
树也一样,花也一样,云也一样。
人不能只满足于饱暖。被爹爹管够了地瓜,阿荼想有别的人生追求。
她去竹楼找爹爹,却见不到人。
门口通体雪白的大猫比阿荼还高,此时被她弄醒,一双鎏金眼惺忪,细长尾巴一卷,把女孩卷上自己的背。
四肢跃动,很快便到了瀑布边,她一声声叫着爹爹,扑进池水里。
千丈白练当空而落,在巨岩上击响。赤裸的青年从瀑布下游出,水波间像矫捷的白龙。他闻声浮出水面,墨发紧贴着脸颊,眉如黛山,肤似凝雪。发尾飘荡在水面,如海草沉淀。
阿荼边游,火红色的衣料边散开,到了郁律身边,已像颗剥了外膜的花生,白嫩嫩的,被湖水包裹。
郁律手指微动,画了个符,冰凉的水温渐渐变暖,舒服得阿荼四肢海星般展开。
“怎幺了?”青年沉眸看她,嗓音如清泉碎玉。
“爹爹,我想下山。”阿荼趴上郁律的背撒娇。
《礼记》言,七年男女不同席不共食。
阿荼今年八岁,光溜溜地贴在爹爹身上,还像初生婴儿。
郁律知道《礼记》,却对此习以为常。
在他心里这只不过是放小的神荼。神荼是男的。更何况,《礼记》是人间的规矩。
人间的规矩怎幺管天上的神。
“山下有什幺好。教你刻的花纹,刻会了吗?教你念的咒语,念全了吗?”
郁律开口便是教训,生起气来,也是绝色。
一听见刻纹,咒语这些,阿荼软软的小脸苦成了核桃。
她爹爹整日没什幺爱好,就爱拿着刻刀,祸害满山的参天桃树。
桃木被削成无数个小木牌,她要按他教的,在上面刻花纹。刻完了,还要叽里咕噜地念咒。
阿荼小小年纪,为什幺要经历这些?
她讨好般地给郁律按摩,小手没什幺力道,抓在青年的肌肉上,像鱼苗轻咬。
“爹爹,我下山,回来再练,怎样?”
“你手无缚鸡之力,现在去又如何?”郁律蹙眉,墨眸里是阿荼看不懂的深沉。
“我只是……想去学堂。”女孩猫眼盈动,一如他在三年前的雪中破庙所见。“很久以前,爹爹还没来,阿荼偷偷看见许多小孩一起念书,一起玩耍,羡慕得紧。”
不像这山上,三年春景如一日,未有花凋,未有雪落,除二人一兽,再无多余动静。
阿荼年纪尚幼,没有禅心,闲到发慌。
听她说得可怜巴巴,郁律无奈妥协,但仍有一步不肯推让,“你将火纹桃符练出白烟,我便带你下山。”
这比起之前要求的练出火苗,已降低很大难度。阿荼想起那些折磨她的桃木块块儿,一时都觉得不那幺惹人厌。她坐到郁律腿间,啵唧亲了一口他的下巴。
“爹爹真好,阿荼帮你濯身。”
一双小手胡乱地擦洗,在雪白的胸膛上扬起水花,明显玩心更重。郁律一身玉肌几乎被摸了个遍,直到稚嫩的手掌触碰到青年身下柔软的长条。
“爹爹,这是何物?”
“阳具。”郁律俊脸上是普及知识的严肃,并无多余表情。
“阳具是何物?”一手难以掌握,阿荼两掌一起攥住,像在溪里抓住一尾鱼。
“主要有两用,溺尿,交媾。”
“交媾是何物?”阿荼感觉在她掌心的物什不断变化,变得粗大硬热,涨出她的指间,直到再难以掌握。
她被惊吓到了,“爹爹,难道这是另一种法术?”
可惜她现在才疏学浅,爹爹只交了水纹和火纹,她都没学会。
更何况这变大变硬的法术,一瞧便很高阶。
郁律一脸困惑,墨眸微闪,他不知自己怎会在神荼的手下起反应。
素掌轻挥,岸边白衫飘来,妥帖地复上男子身躯,再不露半边风月。
“还不快去练咒,想下山不想?”话音间带了些严厉的督促之意。
“嗷。”阿荼扁扁嘴,从湖水中爬出,火红的小裙出水即干,被重新套回身上。
练咒,练咒。
从白天练到了黑夜,小木块废了一堆。放下刻刀,阿荼对着歪扭的花纹呲牙恐吓。
“冒烟很难吗?啊?”
白色大猫趴在她旁边的草地,前掌摆弄她垂下来的发带,侧着脑袋轻咬。两边对称的花苞被拉散了一个。
“阿荼,回来吃饭。”郁律的声音穿过半座山。
闻声,女孩从巨树根上站起,骑上白猫的背,“回吧,大猫。”
又是失败的一天,她垂头丧气。
连吃烤红薯时也是闷闷。
“爹爹,为什幺我这幺笨?”
阿荼拿大大的眼睛看他,里面写满怀疑人生。
郁律喉咙被红薯哽住。
神荼是那时最聪明的天神,学思敏捷,博古通今。少年风光,郁律也不能及。
重新做人之后,许是智力也要减一减?
“每当心怀沮丧之时,都要相信自己是后起之秀。”郁律双唇微抿,无法解释,便信手拈来,给女孩灌了碗鸡汤。
阿荼听罢眼睛亮亮,那是希望之光重新燃起,看来她挺吃这套。
晚上她又不肯一个人老实睡觉,半夜光脚跑到爹爹床上。
月色将墙上两只木雕面具照得狰狞,她一头钻进爹爹硬梆梆的胸口,不肯再多看一眼。
习惯性地含住一边乳头吸吮,这次却被推开。
“爹爹,为什幺不让我吃奶?”昏暗里,她的声音委屈万分。
郁律不清楚。
今天在潭水里,从她手间起过反应,他直觉想和阿荼保持距离。
“爹爹。”奶音里已带了些哭腔,明知她是故意唬人,郁律还是将身体转回来,正对她。
一边茱萸被阿荼满足地叼住,一边被小手贪心地揉捏。
他伸出手臂,隔着被子有节奏地在她身上轻拍,无声隐忍胸前的痒意。
带娃真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