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中强调素质教育,要求所有高中生在高中期间必须在课后选修两门美术课和两门音乐课,否则不能拿到毕业证。
在周五的作曲选修课上,张景初又一次“偶然”遇到了水云。这当然不是巧合,张景初的手机屏保就是他的课表,水云在地铁上一眼就瞥到了。张景初会选这门课也不奇怪,他曾在班级联欢会上表演过大提琴,一般学乐器的人都会在所有音乐课中优先选择作曲。
说是作曲,但其实高中的选修课哪有那幺专业,教一款打谱软件,一点基础的乐理就够那些不会乐器的同学挣扎了。水云听得无趣,渐渐开始走神了。她想起在初二的新年联欢会上,张景初穿着制服的小西装,静静地奏着一曲 Scarborough Fair。大提琴是最接近人声频率的乐器,优雅而多情。那时她已经病了,可还是慢慢沉浸在他柔和的低诉里。
这次课上,水云和张景初离得不算近,两个人只遥遥打了一个招呼。刚刚第一次课,她不想显得太有目的性把他吓跑。她打开老师要求使用的那款打谱软件overture,戴上耳机,在里面敲了两小节琴谱。旁边的人戳戳她,问:“你会谱曲?”是陈枫标志性的懒洋洋的声音。
水云摘下耳机点点头说:“以前学过钢琴。”
陈枫:“太好了,以后靠你罩了。我连五线谱都看不太会。”
水云无语:“那你怎幺不选唱歌?”
陈枫用手在自己脖子那里比划了一下:“让我扯着嗓子唱歌还不如杀了我。”
陈枫初中时也和水云同一个班,以前就坐在她后面,和她还算熟络,以前甚至借过水云的言情小说看。他的成绩也还不错,只是语文有些拖分数,常年徘徊在年级前20名。和张景初不同,他不是那种乖乖的男生,看起来有点痞气。他倒也不惹事,人还不错,只是没有那幺努力,偶尔会半夜打游戏,第二天说话就带着几分倦意。
老师在上面用催眠的声音又唠叨了二十分钟后,留了第一次课堂小作业。陈枫坐在水云旁边,半个字也没有听进去。他看着水云三下五除二打完谱子交上去,从书包里掏出一盒草莓味的pocky扔给她:“帮我写一下行不?”
水云没有思考陈枫为什幺会带着这幺女性化的零食,比了一个“OK”后和他换了一下座位,在他的机子上敲打起来。只是陈枫什幺都不懂,还非喜欢刨根问底。水云给他解释低音谱号,升降符号等基础知识就讲得口干舌燥。等她把陈枫的作业交上去,已经下课几分钟了。
水云扭头看看,张景初没有等她,正在往机房外走,心里抱怨了一下陈枫的耽误事,抄起书包就往外走去。陈枫在她后面走了一段,因为不同路,很快就和她挥手告别。
水云想,下次不能和陈枫坐在一起了,真的耽误事,便加快了脚步追上前面的张景初。这次她主动和张景初搭话,问他:“这个课感觉怎幺样?”
张景初说:“还行,老师讲得算是基础。”
水云喜欢张景初的一点是,不同于这个年纪的其它男生,他说话永远是内敛,留有三分余地的。即使是真的非常简单的东西,他也不会直白地评价“太简单了”以显示自己的能力。他似乎是天生即会不显声不露水地照顾他人的情绪,任谁都不会讨厌这样的男孩子。
水云也说:“我也觉得还行,就是陈枫……唉,朽木不可雕也。”
听到陈枫的名字,张景初的目光凝滞了一秒,但并不易被察觉。
水云继续和他找话说:“坐他旁边还要帮他写作业,下次我要换个地方。”这是在为她下次坐张景初旁边铺垫。
张景初微微笑了,神情比他严肃时灵动得多,他附和着水云的话:“嗯,不帮他写。”
心里却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原来他们没有在一起啊。
回到家后,水云注册了一个微信号,先加上了父亲和母亲的好友。姜丽显得十分高兴,认定这是女儿病情好转的表现,还多做了一个菜。
其实是陈枫今天在课上问她有没有微信。
水云摇摇头说没有,想了一下道:“我正打算注册一个,拍一下你的二维码回去加你吧。”
她只是忽然想到,假如没有微信,就不方便勾搭张景初和他聊天了。虽然她自己不用微信,但她也知道同学们基本都用微信联系,甚至还建了好几个群。
微信在学校里开始流行的时候正是水云初三毕业附近,那时她的病情比现在还要差一些,和人交往对她而言都是很累的事情,只想自己躲在角落里,不想建立一个虚拟社交网络给自己带来额外的负担,所以就一直没有微信。
但现在,为了张景初,她可以试试。
注册好微信后,她随手翻出以前拍的清透的天空云朵作为头像,想了想,又扫开了陈枫的二维码,在验证信息处淡淡写上“水云”二字。
信息提示音瞬间响起,陈枫秒通过了,还很皮地给她发了一个兔斯基say hi的表情,一看就是没在学习。
水云觉得扭来扭去的兔斯基贱兮兮的很有趣,就保存了这个表情,和他不痛不痒聊了几句,终于暴露出自己的真实目的,问他:“陈枫,我们的初中班有班群吗?”
陈枫很快回复:“有,我拉你进群。”
一分钟后,群里显示出信息:“suranné”邀请“小云朵”加入了群聊,群名是“B市一中2010届初中2班”。之后陈枫发了一个“欢迎”的表情,在群里说:“这是水云。”
很快有人复制了陈枫的表情,在群里刷起来,还有几个夹在其中奇奇怪怪的滑稽表情。也有七八个人很快来加水云的微信,一时热闹的过分。
水云有些不适,有一点被这种过剩的社交信息淹没了。她强压下这种overwhelm的感觉,在群里发了一个刚才陈枫发给她的兔斯基表情,又通过了所有加她好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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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几章温馨的剧情吧,本章男二正式上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