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洗了把手开始帮着老娘洗菜,老爹自己在那里杀鸡。
一般情况下,在孩子们的心目中,爹和娘比起来,爹要差点,甚至要差好大一截子。
大部分的孩子都是和娘近,要不怎么会把祖国比作母亲呢?
还从来没有听说过把祖国比作父亲的。
我就是这样,从小就和老娘近。
老爹和老娘要是发生了矛盾冲突,不管什么原因,我都是坚定地站在老娘这一边,和老爹进行坚决斗争。
老爹一般情况下都是让着老娘的,但个别时候也是有点儿脾气的,这点儿脾气上来,也是很倔的,这时候,我和老娘就会联合起来对付他。
好妻无好汉,这句古语,用在老娘和老爹的身上是再合适不过的了,单从相貌上说,老爹就配不上老娘。
老娘在农村的女人当中算是佼佼者了,但老爹却要差的多了,扔到人堆里绝对找不到他,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了。
但老爹有一样优点,那就是很豁达大度,基本都是让着宠着老娘的,并且也很会体贴人,老娘嫁给他,算是掉进了福堆里,最起码不惹闲气生。
老娘对我说:聪儿,我刚才听你爹说,你买车了?
嗯,买了。
老娘呵呵一笑道:我刚才到大门外看了看,这车的红颜色很是喜庆,车的形状也很好看,在咱们村里还从来没有见过。
呵呵,娘,稍微上点档次的车都十多万,我这车才两万多,只是个代步工具而已。
老娘不相信地问:两万多?有这么便宜的车吗?
呵呵,我爹还说很贵呢,还拿我跟十多年前的万元户比呢。
你爹就是个老古董。
老爹听到这里发话了:人啊,还是要知足才行,知足了才能笑口常开。
边说边又嘿嘿笑了起来,露出了他那一口被劣质烟卷熏的黢黑的牙齿。
我忍不住说道:爹,你以后不要抽那种卷烟了,看把你牙给熏得都看不见白色了。
牙白了有什么用?只要能嚼的动东西就行,嘿嘿。
老娘训斥老爹道:你看你那埋汰样,整天呲着一口黑牙……
老爹又嘿嘿地笑了起来。
我起身走进屋,把给老爹买来的两条玉溪烟拿出来,打开抽出一盒,回到院子递给老爹。
爹,你以后就抽带过滤嘴的香烟吧,别抽这种老旱烟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老爹从不抽带过滤嘴的烟,没什么滋味。
过滤嘴最起码能把那些有害的物质大部分给过滤掉,对您身体是有好处的。
抽这种带过滤嘴的烟,还不如不抽。
我打开烟盒,从里边抽出了一支烟递给老爹,道:您先抽一支看看效果怎么样,再下结论。
老爹连接也没接,直接问道:你给爹买的这烟多少钱一盒?
二十块钱。
啥?二十块钱一盒?你这个败家玩意儿……
老爹说着说着就骂了起来,还很生气的样子。
老娘看不过去了,在旁插嘴道:聪儿这么长时间没有回家了,他给你买这么贵的烟,是孝敬你的,你还反过头来骂他?
老爹回道:好,我不说了,但我也不抽。
说完低头忙着摘鸡毛,不再说话了。
当晚,老爹老娘做了一桌丰盛的晚餐,香气扑鼻,馋的我直流哈喇子。
还是家里的饭菜香,这种口味出了家门还真尝不到。
老爹的酒量不大,但却爱喝,每天晚饭时都要小酌几杯,有时干农活累了也会在中午小饮几杯,每次都喝不多,但每天都要喝。
喝的还不是什么好酒,都是劣质的,就像他自制的烟卷一样,不求最好,只求最劣。
这就是老吕同志一贯的艰苦朴素的生活作风。
估计我的这个小酒量就是随老爹的小酒量了,我遗传了老爹的小酒量,但却没有遗传他那艰苦朴素的生活作风,实在是让人有些受不了。
我把买回来的五粮液酒拿了出来,道:爹,咱们今晚喝这种酒吧!
娘,你也喝点,今天高兴,呵呵。
老娘呵呵笑道:恩,好,今天聪儿回来了,我也喝点酒高兴高兴。
老爹眨巴眨巴小眼,看了看高档的酒瓶包装,问道:这酒多少钱一瓶?
这次我多了个心眼,道:不贵,十多块钱一瓶。
哦?城里也有这么便宜的酒?这是什么酒?
就是一般的酒了,我也没记住名字。
我看看是什么酒。老爹边说边把酒瓶子拿在手里仔细看了起来。
啊?聪儿,这是五粮液?
爹,您老识字不?这是五米良液,不是五粮液。
哦,是吗?老爹眯缝着小眼又仔细看了起来。
看了一会儿后,大喝一声:放屁,小兔崽子,你当老子真不识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