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事尽,洛昂松开了一直卡在暖暖腰胯间的手,气喘吁吁地向后倒去,暖暖原本半悬的身体也轻轻落到了床上,脸埋进了枕头里。他捋下安全套,打了个结随手扔进了垃圾桶,才觉出自己双膝已经跪得有些僵了。他浑身的每个毛孔都舒爽熨帖至极,看着安静俯卧的暖暖,忍不住拨开黏湿在皮肤的几缕粉色长发,在她汗津津的后背上重重亲了一口。
他平顺了下气息,摸着暖暖腰间被他的卡出来的红印子,正要说几句调情的话,突然觉得有一点不对,暖暖埋着脸一动不动,是不是太安静了一点?
洛昂慌忙伸手把暖暖翻过来,吓得一腔热血冷了下来,欲念都散得一干二净。暖暖脸上一片狼藉,眼泪汗水涎水混在一起糊了一脸,一些碎发也紧紧黏在脸上,眼睛和嘴都半张着,倒像是个有出气没进气的样子。
洛昂心里打鼓,咽了咽口水,冒出了一个荒诞的想法:我难道真把她操死了?
忙伸手在她脸上抹了一把,捏开她的嘴给她渡了几口气进去,又轻拍着她的脸,连声唤着:“暖暖,暖暖——”
“别喊了……我没死……”暖暖含含糊糊地吐出几个字来,声音很轻。
这话说中他刚刚那个荒诞的念头,洛昂一下子红了脸。
暖暖睁开眼睛看他,只是眼神迷离,还像是对不准焦:“你……做完了?”
“做完了,我——”洛昂张了张嘴,不知自己该说什幺好,该道歉吗?
暖暖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可算做完了啊——”
洛昂拿纸给她擦脸,没有底气地说:“暖暖,你要是不舒服,刚刚说一声,我会轻一点的……”
暖暖闭着眼睛喘着气,调整着呼吸。倒不是不舒服,只是舒服得过了头。刚刚在绵长无尽的失控快感中沉浮的感觉简直太过刺激,既舍不得忘记,又不敢再回想,让她突然想起来那次洛昂飙车带她和大喵去罗德尔家时的情景。不敢喊出声的羞耻感又令快感无处抒发,仿佛爆炸在了腔内一般。唉……不过即便没有喊出声,其他的动静也真的够大的……想到这里,暖暖喃喃自语:“明天得去中介看看,美甲店得搬家了……”
她声音很轻但是洛昂听清楚了,脑子嗡地一声才将那个早被自己忘记的玩笑想起来,瞬间心虚不已:“暖暖,隔壁……没有人……”
暖暖又睁开了眼睛:“啊?”
洛昂心虚极了:“我看你老是连叫都不肯叫,就想逗逗你……”他看着暖暖逐渐瞪大的眼睛,声音越放越低:“谁知道你真能一声不吭,后来我……我也忘了。”
暖暖露出要哭出来的表情:“那你形容的隔壁公司的那些人,都是对的呀!”
洛昂嗫嚅:“不是……他们那些宅男,不都穿成那个样子幺……”
暖暖哭出了声:“你怎幺可以这样捉弄我!”她一下子坐起来,动作太快,带得下身一阵酸麻,暖暖于是更加委屈,恨得伸手打洛昂:“你太过分了!”
洛昂知道自己这次闹得过分,垂着头任她打:“你打我出气吧,别打脸。”暖暖气极,这还有谈条件的?然而她看了看洛昂露出无辜表情的漂亮脸蛋,自己也舍不得动手,便还是张牙舞爪地在他身上乱拍。
洛昂任她拍着倒是无所谓,她那细胳膊能有什幺力气,打在身上也实在不算什幺——还是有一点疼的。暖暖还真的使劲了啊……
暖暖手心拍得痛,又恨得伸手挠他。
“嘶——”洛昂又是倒吸了一口冷气,暖暖的指甲从他胸前拂过,又有一个胡桃夹子倒霉地失去了帽子,断裂的美甲在洛昂白皙的肌肤上又划出了几道口子。
暖暖立刻停下手,擡头看看洛昂立刻露出委屈神情的脸,又看着洛昂锁骨下乳头上几道立刻渗出血来的伤口,愣愣地说:“我不是故意的……”
“啊,我流血了。啊,好疼,我要死了。”洛昂演技极差地棒读着,但还是听得暖暖心疼地轻轻摸了摸伤口边缘。
“我,我去找药水。”暖暖说着就要起身。
洛昂继续夸张地喊疼:“啊,好疼呀。你快点去吧,再不上药,伤口就要愈合了。”
“喔喔,我这就——嗯?”暖暖才听出不对,擡头看他,对上一双笑眼。
“你又骗我……”
洛昂像个大型犬一样凑过来要撒娇:“这下气消了?没消气再挠两下。”
“别把我说的好像有暴力倾向一样……”
“好好好……”洛昂喜笑颜开,拿纸巾帮她清理干净身体,又拾起刚刚掉地上的衣服要给她穿,暖暖一低头,眼睛恰巧瞟到他腿间半软后仍尺寸可观的东西,顿觉不能直视:“你先去把自己衣服穿上吧。”经过刚刚那一场,她现在看这东西害怕。
暖暖抖着手刚慢慢套上内裤,洛昂已经将几件衣服包括配饰全部穿戴整齐了,过来帮她穿衣服,在她背后扣上内衣搭扣时小声嘟囔了一句:“双手我还是会的。”
暖暖反应过来,顿觉无语,洛昂偶尔会特别幼稚,对这种事情还耿耿于怀!
洛昂扔掉垃圾,又看着被液体浸透的床单,揭下来跟暖暖说:“我带回我住的地方洗吧,那里有洗衣机。”
暖暖红着脸找了个袋子把床单装上。
又歇了片刻,暖暖才终于有力气走路。等走出大楼时,深夜的凉风让她微微抖了一下,想起刚刚那一场有点失控的情事,暖暖一阵恍惚,总觉得自己做了场梦一般。
洛昂要背她回家,暖暖坚决不答应,洛昂只得把自己外套脱下来披在她身上,将她揽在怀里向前走。见暖暖一副双腿直打晃的疲惫模样,洛昂隐秘的一点征服欲得到了满足——是我把她操成这样的……
随即洛昂被这句心声又吓得差点冒了一头冷汗,最近他为何不能自控地开始冒出这些粗俗的念头?他更震惊地发现,原来自己并不是不喜欢看暖暖的眼泪,反而,每次当看到暖暖被他摆弄得哭泣不成个样子时,心底竟然会隐隐有一点快意……
我难道是变态吗???
正直了整整二十三年的洛昂陷入了巨大的自我怀疑中,整个人都不能好了。
又过了不知多久,暖暖感到对方脚步停了下来。
“我到了。”暖暖擡头,发现洛昂身后的宾馆居然和自己的家在一条街上。
“你住这里?”
“嗯,我一看这个委托在花盈镇,就把宾馆定你家附近了。”
所以刚刚要是不做,他也不会乖乖把自己送回家的吧……暖暖简直想再挠他几下,气哼哼说:“居心不良。”
洛昂颇为坦然:“怎幺了啊?难道去你家?我也想啊可大喵老是在……”
暖暖转身就要走:“床单洗好了明天给我送过来,拜拜。”
洛昂拉住了她手臂:“你……要不要上去洗个澡?”
“才不去!我回家洗!”暖暖说出口突然又有点动心,流了那幺多汗和……,她总觉得身上还有一些味道一样。大喵的嗅觉又那幺灵敏。
“你放心,我保证不动你。”洛昂用纯洁的双眼看着她。
这话好像有点耳熟。
等暖暖想起来为何耳熟的时候,已经大张着双腿躺在酒店的大床上被贯穿得娇喘连连了。
“你……你……又不守信用了。”暖暖哼哼唧唧地搂着洛昂的背控诉着,手上又将他后背挠出了几道痕迹。
“嗯,我食言了,对不起。”洛昂嘴上诚恳地道着歉,身体动作却是一直不停。大概这就叫虚心认错坚决不改吧。
洛昂这一次倒是极尽温柔地送暖暖到了高潮。
做完之后,他抱着打瞌睡的暖暖去洗了澡又给她吹干了头发,将暖暖搂在怀里哄她一起睡下。外面天光已经微亮,听着暖暖睡着后均匀的呼吸,他亲了下她的额头,也闭上了眼睛。
我是正常的。洛昂这样想着。
第二天傍晚时分,暖暖坐在美甲店发呆。整整一天,脑子里忍不住总是回放着昨夜的在这里发生的一幕幕。开窗通风好久了,却总是错觉还有种暧昧的味道萦绕不散……
突然有风铃的声音响起,暖暖擡头,正是昨天的最后一位顾客。
暖暖忙起身迎接:“您好。”
那名白领丽人今天倒是没穿职业装,一身宽松的连衣裙,脖子上却系了个丝巾。她脸上满是带着倦容的娇艳:“我换个美甲。”
“哎,昨天的美甲不好看吗?不适合联谊的主题吗?”暖暖非常重视顾客反馈。
白领一屁股坐在了暖暖对面的沙发上,脸红红地笑:“好看,特别好看。昨天晚上的联谊简直是大!成!功!只是——”她伸出手来,暖暖看到她纤纤十指上的蝴蝶有好几只都折了翼。
“这是怎幺?”
白领慵懒地笑了:“只是不太方便,还伤到了人——”她打量了一下暖暖,笑出声来:“小姑娘,你不会懂的。”
暖暖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朵,她懂了……
白领笑着翻宣传册:“不逗你了,我挑挑今天做哪款。昨天date的那位先生貌似中意清纯款的,我挑个童话风一点的。”她突然想起什幺来,拉过暖暖的手说:“就是你做的这款——咦,你的美甲呢?”
暖暖的十个淡粉的指甲却是光秃秃的毫无装饰,还修成了短一点的圆甲型。
“嗯,卸掉了。”暖暖低下头微笑,洛昂明天才离开花盈镇,今天晚上还可以见面……于是她今天一到美甲店,就将美甲全部卸掉并且修短了指甲。
白领颇为遗憾地说:“啊,好可惜,我好几款美甲都是看到你的手以后才种草的……那就还是给我做你昨天的那个有胡桃夹子的吧。叫什幺童话来着……”
“童谣王国。”暖暖脸上挂着颇甜的微笑,“只是那个美甲也不太方便呢,您考虑一下……”
风铃又是一响,洛昂靠在门边,灿烂的笑脸绽开。
他晃了晃手上的袋子:“小姐,您委托的东西洗好了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