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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喜欢哪个?”瞥了一眼你的装束,死柄木吊没想太多,把你叫过去、指着电脑屏幕问,虽说是在询问你的意见,但语气却没有那种意思,你意识到他好像在期待什幺,“选一个。”
是耳钉。
……说是耳骨链比较好吗?
TOMURA.
……全都是他的名字,有什幺好选的。
把这种东西弄到耳朵上,是生怕你看起来不够可疑吗。
他似乎迫切的希望将你身体的每一寸都划上属于自己的符号,刻印上他的名字,来提醒和警告你自己的归属权。
“…这个。”虽然觉得这样很奇怪,你还是伸出手,点了点圆圈套圆圈的华丽花体英文。
“猜对了。”对你的回答十分满意,性格任性幼稚的青年擡起手,三指揉弄着、自上而下一寸一寸捻过你的左耳,猩红眼底划过跃跃欲试的渴求,“……别动。”
青年从椅子上站起来,似乎想找什幺,却不记得放在哪里了,在房间里转了几圈后,脸上的表情从听见你回答的愉悦十分迅速的转为了焦虑,你听见他用极快的语速喃喃自语『放在哪里了放在哪里了明明刚刚还在的』……之类的话。
试图藏东西,却连自己都忘了东西藏在哪里啊。
你静静的注视着他,直到他好像终于想起来藏东西的确切位置,蹲下身子试图拉开床下的抽屉时,才赶在他找到之前擡手,平静的询问:“您要找的是这个吗,主人?”
死柄木吊:“……”
(她果然很讨厌啊。)
死柄木吊:“……你过来。”
他站起来粗鲁的把蓝色的小盒子从你手中夺走,五指轻轻一捏,丝绒包装的首饰盒便刹那化为烟尘,其间小心翼翼保护的链条则发出清凌的金属相撞声,盘绕着落入青年掌心。
“坐下。”他示意你坐到椅子上,弯下腰仔仔细细的观察你的耳朵,手指不安分的用上力气寸寸捻过,直到耳朵被揉弄的发热了,才停下手拿起链条末端的耳钉,似乎在思索着什幺。
你并没有打过耳洞。
“您不必、……”话到一半,拥有血色双眸的青年便无视了你的意见,直接用末端银针对准你的耳缘捅了进去。
(耳骨的位置,吗。)你猜到他不会好心的给你消毒——他能不能想到这码事都不一定——但真的没想到他会直接这样捅进去,(……会感染的。)
你以为他至少会拿个更加尖锐的东西。……这种自带的银针真的不算尖锐,如果没有足够的动量,就会像你现在这样……捅到一半就进行不下去。
显而易见,他并没有估算好应该使用的力气,血珠从耳缘伤口处向下流淌凉意,被他随手擦去了,手指抵住耳针重新用力,才终于穿透了脆弱的耳骨。
心满意足的拔出银针,将链条上端的字母穿过刚刚成型的伤口,青年的面容上带着近乎天真的残酷,在发红的耳朵上又打了两个洞,让银色的链条围着耳缘绕过一个圈,才意犹未尽的停下,抵住你的耳垂微微用力、最终将耳针送了进去。
余光瞥见链条末端深红色的菱形宝石。
(……定位器。)
你可以肯定他并没有怀疑你。
(是因为掌控欲吗。)
将沾血的手指放入你的口中,他压着你的舌头恶意满满的说:“不许治疗。”
“就这幺放着……你能忍住,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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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经常会受伤。
无论是重伤还是轻伤…不,对你来说其实没有所谓的重伤,只要能活下去,都属于轻伤。
即便哪种伤势让你像欧尔麦特那样失去了绝大多数的战斗能力,也并不影响什幺。
你会的东西很多,格斗仅仅是其中一项——不那幺重要的一项——而已。
你依稀记得自己很久之前会的没这幺多,但你的智商一直高于平均水准,上学的时候成绩也总是名列榜首,学习能力一直很强。因此短时间内掌握这幺多技能也是有可能的。
你记不太清训练的过程。
与以往的那些记忆不同,如果仔细回忆的话,你是可以清晰的回忆起训练过程的。
可你实在不想回忆那种事。
总之,按理来说耳朵上的这种伤口是不该带动你多少情绪的……但它让你想起了一些非常糟糕的事情。
死柄木吊真的很喜欢折腾你。
但,或许是你想多了。
尽管是以这种形式传达的——你擡起手,指尖试图触碰已然肿起的左耳,手背被链条的凉意激得顿了顿,才轻轻触及了关于你所有权的证明。
冰凉的金属质感连同痛觉一起传入大脑,指尖一点点的下滑,细细感受过于链条上穿起、因你的动作而微微摇晃的小小字母,最终停留在菱形的深红宝石之上。
——是礼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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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会玩游戏吗?”转头瞥见你彻底红肿的耳朵上几个小小的字母,死柄木心情不错的问你,“这个游戏的双人模式据说有隐藏剧情。”
屏幕旁边是一摞厚厚的学习资料。
(是累了吗?……这个时间,一般情况下是在看那些资料的。)
“我不会。”你平静的回答,“我来的话,没办法开启隐藏剧情的。”
“有基本的反应能力就够了。”他没把你的话放在心上,转回身子开始寻找什幺,刚找了几秒就突兀的顿住,随后干巴巴的问你,“……手柄在哪。”
你:“……”手柄其实不是你放的。
你:“在这里。”不过这当然不影响什幺,你对自己生活的地方还是很了解的,况且平常这里都是由你来收拾——尽管死柄木吊总能在你整理好之后,像个闯入陌生地域的熊孩子一样迅速弄得一团糟——你多少有些思路。
把手柄连接好。
半个小时之后。
屏幕上血淋淋的【GAME OVER】仿佛一个耀武扬威的小丑,肆无忌惮的嘲笑着他的愚蠢。
死柄木吊:“……你是智力障碍吗。”他的语气十分平淡,情绪好似也没什幺波动,手中的手柄却不知不觉消失了,簌簌落下的粉尘倏忽散开,被紧攥的五指捏进掌心,“你为什幺对着空气放技能?”
从你拿起手柄开始,你就没对准过哪怕一次的方向,连路该怎幺走都不知道, 他无数次对你说跟紧他的人物就可以了,谁知道你连他的人物都看不见,晕头转向的冲进了陷阱里,还对陷阱里的尖刺拳打脚踢,试图得到一个格斗胜利的结果,如果不是他及时发现,你恐怕就要直接死于尖刺之手了。
不过发现了也没用,因为不久之后你就又找不到路的方向,且怎幺教都不会。
“我不是,”你的语气同样十分平淡,毫无愧疚之意,“我真的不会。”
……他还以为你是说自己没玩过所以不会。
他怎幺也没想到,你居然是真的一窍不通,连地图都看不明白。生平第一次耐心的教导别人,却得到这样的结果,落差未免也太大了。
他忍着怒气扯住线路把手柄从你手中拽出来,看都不想再看你一眼,愤怒程度比起你上次承认自己就是不想理他的时候也在伯仲之间了:“出去……不,不用出去,站到后面,别让我看见你。”
游戏害人啊。
你默默的站起来退后、贴在墙角的位置,漆黑眼眸仍带着深不见底的幽暗专注望着当前的主人,站姿也完美无瑕,看不出丝毫破绽。
但你其实在走神。
你其实真的不是不想理他。可在他面前,你的语言能力瞬间退化,根本解释不清楚自己的问题,加之当时对方狂乱的状态,你早就被肉体的快感折磨得无法开口,更是没有解释的机会。
不过,该怎幺说呢……算是因祸得福吧,总之那次之后,即便是面对他,你也可以正常说话了。
获得言语能力之后,你其实也并没有解释什幺,只是在从病恹恹的青年身上下来、被他死死的抓住手腕、用那双泛着水渍充斥杀意的猩红眼眸注视时,福至心灵般忽地开口:『不是您想的那样。』
灰蓝发色的青年露出了堪称恐怖的表情,如果有小孩子看见他这幅表情,恐怕接下来的一生都要做噩梦了……但在表层的阴鸷之下,又似乎有着被其死死遮挡掩盖住的,脆弱而幼稚的失落和不甘。
这台词好像哪里不对,但那时你也不知道究竟怎样才能让他不那幺生气,于是在与青年对视了一会儿之后,只低声说:『请原谅我,主人。』
——俯下身,唇角轻轻触碰了他的额头。
他的眼睛稍微睁大了,眼眸一瞬间似乎变得清澈起来,清晰的倒映出你的面容。
你在血色的湖中看见自己唇角近乎温柔的、极其微小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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吊哥不是没想到消毒。
他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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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弥』打出一记『懵懂直球』!
『祁弥』发动技能:『事后吻』!
『祁弥』发动技能:『温柔一笑』!
『死柄木吊』被蛊惑了!
『死柄木吊』的血槽清空了!
『死柄木吊』选择了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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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eah!!吊哥那时候就心动啦!!
然而『你』并不是在对他笑。。。
隐瞒了欧尔麦特的事让『你』不知为什幺心情很棒,所以才笑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