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灵显现

昏乱糊涂的都会,犹如一块巨大无比的乱葬岗,被海浪抚摸它自古以来一成不变的海岸线,潮湿高温的海风轻轻吹袭它已腐烂的精神与面貌。

一具很特别的女性残骸因地壳变动,从天涯海角接近河道的河底深处被巨大裂开的缝连同河水扯进深渊。在翌晨大概七点左右,即是藏獒在越野车内向狐狸施展何谓叫定情信物的行动中,从地底黑暗处被碎石及污泥推回曾是藏獒的仓库住所门前的地面。残骸露出她生前所穿的破碎布料,局部相连的骨肉及局部的指甲和头发⋯⋯。张大空虚的嘴巴内,雪白的牙齿及颚骨,空洞的眼框里没有眼球。

抽着香烟坐在吉普车内的藏獒,正在想着眼前的一幅地狱图该如何修复它的本来面目,可能要花下数十载的时间吧!依偎在他身旁的狐狸陶醉在那之前两小时的定情信物中魂游太虚,嘴角上扬,脸颊泛红,含羞答答。

一股莫名的寒气袭击藏獒的后背,像有人在他背颈处轻吹了一口寒气。藏獒从挡风玻璃远远看到一具女性残骸搁置在小土丘之上。这小土丘不知何时从地底下冲上地面。被这具尸骨吸引着的藏獒,开启车门,身子慢慢从车上走下,一步一步的在布满混凝土碎石路上走向尸体。他的心跳速度正跟随着他的步履成反比的进行,步履越慢心跳越快。

狐狸看到藏獒把一具尸体残骸拥在怀里。狐狸被眼前的诡异景象打破了她甜蜜幸福的满足感。

狐狸走到藏獒身旁:“你的未婚妻!?”

藏獒冷静地:“有代化验才可证实!但直觉就是她了!刚才她在呼唤我!”

抱着残骸放进吉普车偌大的车尾门内。

狐狸跳上驾驶座:“我来开吧!你照顾好她!”

藏獒坐在车尾处抱着残肢,助尸体清除已不像人形的四肢和呈现白骨的脸孔上那些污物和乱发。车子往医院的方面以L4的档巅跛地前进。狐狸不时从后视镜里看藏獒与他怀里的那具残骸。三个默默无言的物种在一辆四驱车里,行驶在一望无际的焦土上。

冥冥中......

平常花半小时的路程今天要四小时才回到医院。医院外貌外墙损毁程度属于一般,大部份内部功能都保存下来,包括法医组的电脑系统。天意就是这样,整个天涯海角及北角区差不多九成九被摧毁,只有这家医院还屹立在一片垣瓦之中。

急救室布满伤者,医护人员浑身是血疲如奔命地抢救躺卧在床上,坐满整条通道的地上和门外临时的轮椅上。五大血库因崩塌而缺少各类型的血包,特别是最普遍的O型及最罕有的AB型。人命一天之内就以千万计地损失。太平间堆满尸体,黑胶军用尸袋把尸体如山般堆积在医院后门的露天停车场。军方加入收尸及认证尸体身份的行列。

狐狸独自坐在法医组内藏獒的办公桌前椅子上。她看着藏獒的背影正为那具尸体作解剖及DNA化验。

狐狸被一名推门进入的女子吸引了目光,这名持着拐杖进来的女子。

金娣蒂看到狐狸:“美美!?见到你真好⋯⋯!”

狐狸站起来跟金娣蒂来个拥抱:“腿没事吧!?”

金娣蒂:“活着已经不错的了!天有眼!”

金娣蒂瞅了藏獒的背影一眼,低声地问狐狸:“他对你怎样了?够温柔还是够粗暴呢?呵呵呵”

狐狸笑着垂下头:“⋯⋯!”

金娣蒂:“嗯!这样就好了!”

藏獒拿着电脑打出来的报告,向着金娣蒂:“你回来干什幺呢?快回家休息吧!”

金娣蒂:“哪来个家啊!?昨晚就躲在隔壁储物室睡了。昨晚深夜肚子饿出去觅食,被塌下来的东西砸中小腿⋯⋯。那幺多的尸体怎幺办呢?”

藏獒:“什幺都不用做!天然灾害死亡的,等待军方警方验证后才编排号码牌子就可以了。”

藏獒把那具怀疑是张惜儿的残骸放进冰柜内:“美美,走吧!蒂蒂你呢,想去哪呢?”

金娣蒂:“回储物室休息,待腿伤痊愈之后才找你过来玩!”

金娣蒂瞟了狐狸一眼,阴阴地笑。狐狸勉强地回报了笑容后,牵着藏獒的手离开法医组。藏獒边走边背着站身后远处的金娣蒂挥手表示再见。金娣蒂站在门外凝视着这对男女,心里想着藏獒这位法医跟她的初恋情人的亲蜜关系到底有多亲蜜。

两人坐回吉普车内。藏獒把验尸报告递给狐狸看。狐狸仔细地检阅这份报告

报告的内容:“死亡时间大概在十二到十四个月前。死因是被勒毙。DNA验证:张惜儿。女,廿五岁。详细资料被警方删除或保密,不能取存。在尸体残余的阴道组织内以及布料纤维上发现另一人的DNA。该DNA验证为男性,姓名:朱头炳。五十三岁前八号警局重案组督察。

狐狸暗叫:“朱头炳这个人渣!”

藏獒沉静了半晌:“他是我的后父!”

狐狸惊讶地瞅着身旁的藏獒。

藏獒平静地:“起码现在我知道惜儿是姓朱的针线!是他强奸了我的未婚妻后还杀了她,然后弃尸河床⋯⋯。天有眼,把她送回我家大门前⋯⋯。”

藏獒拨了一通电话给张惜儿的母亲,告诉张安卉女士有关她女儿的下落和接下来该走的程序,最后彼此祝福对方有个美好的前程。藏獒只听到话筒传来颤抖饮泣的声调⋯⋯。

麦当劳、大家欢、大极乐和MX美心等四五家连锁大企业临时成为NGO非政府牟利组织的慈善机构,在各区搭建无数的街站上免费派发新鲜的各式饭菜和熟食,还配可选的可乐或咖啡奶荼。藏獒狐狸两人吃了巨无霸和咖哩杂菜饭,喝了多杯的冻咖啡。差不多到了接近旁晚才到天涯海角,还要一段时间才能抵达北区的乱葬岗。

那个刻有朱头炳字样的混凝土墓碑被地震毁坏了,碎裂成多块散布在泥巴上。四驱路虎车头及车顶那八盏强力探射灯把差不多整遍乱葬岗照得明亮起来。一颗貌似朱头炳的头颅骨在泥巴半露出它半边的牙齿。

藏獒:“这是朱头炳的墓穴!”

狐狸颔首瞪着眼前那堆被压破的木造棺材,破碎的混凝土墓碑。

狐狸:“对不起,我不能献花或者下跪!”

藏獒:“你误会了,我不懂如何吐口水和吐痰!”

狐狸:“这个我乐意助你一把!”

藏獒:“甭客气,能吐多少就吐多少好了!”

狐狸:“你意思是次数多少还是份量的多少?”

藏獒:“你拿主意!”

狐狸两旁的腮在蠕动片刻,就像骆驼反刍。她每吐出一口的口水,藏獒就鼓掌一次。如是者狐狸合共吐出了十次有份量的口水和痰。藏獒就鼓了十次的掌声。

狐狸捂着嘴巴瞪着身旁的藏獒正瞄准了那颗半露出泥土上的头颅在小便。尿液灌溉那枚残留着少许骨连肉的头盖骨⋯⋯。

整具尸体还要被藏獒从吉普车拿下来的铁铲挖掘了出来。藏獒使劲地在尸体的下体处用那双Timberland经典长靴狂踩了过百下,直到清脆的胯骨骨拆声响起才停止这变态的踩下体活动。

狐狸像耳语像的音量向藏獒道:“谢谢⋯⋯!”

铁铲把朱头炳的尸肢全数砸成数不清大小的部份。肢解用上这形式,非同小可。死者肯定犯下滔天大罪才会遭到活着的仇人如斯的报复。

藏獒喘着气:“他比李极品这等坏人还要奸险千百倍!非要碎尸万段才可解恨!附近有没有猪场或狗场!?”

狐狸:“火凤凰II你觉得怎样?”

藏獒:“不错的创意!”

火凤凰II失去了大老板李极品的支持后,依旧生意兴旺。但在地震后就变成露天的特色酒吧,改名为后现代淫乱的来吧。

一堆接一堆从天而降的腐肉跟人骨,散布在酒吧的地上。最后那颗含尿味的人头飞堕插到悬空没天花支撑的钢管尖端上,像极了叛国贼被斩首后挂在竹竿顶处插于东门外示众似的。头颅上贴着血字:黑警。

粮食荒导致朱头炳的全副尸骨成为后现代淫乱的来吧主要小吃的源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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