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少傅命丧紫金殿
以靖都卫的办事能力,在萧钰还未达南书阁,已经查出杨少傅乃身中剧毒而亡,此毒无色无味混在案上一碟杏仁酥中,此品乃出自御膳房,当即靖都卫把整座皇宫都封锁了,任何人不得出入,涉事的紫金殿、御膳房众人一律被扣押。
这,如同是一个警告。
何人所为?想对付的谁?是想杀杨少傅还是想杀他?
那杏仁酥本是给他准备的茶点,而他把杏仁酥递给杨少傅的,平白无故地替他死了。
听到靖都卫的汇报,自紫金殿出来一直牵着萧钰的手不禁紧了紧,再次躲进他怀里,如同惊吓过度的孩子。
“继续查。”萧钰任由他抱着自己,等靖都卫告退后,偌大的内殿只剩他们两人,微垂首看容曦,“人都走了,陛下别装了。”
容曦放开萧钰站直,收起了所有的恐惧与害怕,看他一眼也没说什幺,那双明亮的眸子似乎察觉到什幺却又无法言明。
“杨少傅之事,臣定会查明,在新太子少傅未上任前,只能委屈陛下在南书阁修习。”
“督主安排便是。”容曦看向四周,这宫殿名南书阁,可书他是没见着,殿内中央挂着一张足有两人半高的地域图,乃本朝辽域。
正对着地域图前不远处,摆有一桌大沙盘,盘上沙丘有高有低,旗杆遍布,马兵皆在盘上堆扎各处,一时间让容曦看迷了眼。
内殿两侧各有侧殿,左侧殿门紧闭右侧大门敞开,正中位放有书案,临窗一侧置有紫檀五龙榻,铺有软垫可坐可睡,萧钰不知何时已坐在其中,手里拿着一折子。
榻几上摆着天青无纹莲花盏,不时被他那在手上,两指转动茶盏却不饮,袅袅香烟环绕在殿内,容曦走近便闻到那如竹如雨的香气,像极了萧钰身上的香,雨后竹林清晨初露,微熏中提神爽气。
本来萧钰是想把书案空出来,好让容曦坐那习字读书,可这小子拿着书就爬上了紫檀榻,非要坐他身侧,还巴巴地看着他,“我想待在督主身旁。”
这小子戏唱上瘾了,装出一副乖巧的模样,那双眸子圆滚圆滚的像极了大壮。
微微俯身凑近容曦,纤长的手指挑起他下巴,逼迫他把头仰至最高,连带呼吸都有些急促不稳。“为何?”萧钰微微侧头,脸贴得极近。
“为……为了活命。”要强大才能活下去,萧钰作为一宦官却深得先帝信任,置新帝于傀儡统摄朝政,必有其过人之处,待在他身边必能周全,把他的本领都学到了,再找机会灭了他。
“那,陛下该怎幺做?”抵在容曦下巴的手指慢慢地顺着他脖子滑落,伸入衣袍里摸索他的锁骨,侧首在他脖子上流连,呼出的热气洒满他脖间,娇嫩的肌肤身上瞬间染满绯红。
容曦认命地闭上眼,双臂圈上他的脖子,侧首露出更多的肌肤,主动贴向他的嘴,微温的触感让他瞬间起了一片疙瘩。
突然身上的压力松了,他的气息也远离了,随着一声高喊的大壮,萧钰已走至沙盘前,一把揪住沙盘里捣乱的小黑猫,提着它就往回走,扔到容曦身上
喵!喵~~!!小黑猫眯起金黄双瞳打量眼前的容曦,一脸高高在上的傲娇样。
“臣公务繁忙,大壮便托付于陛下了。”萧钰说着坐回榻上,只是这回坐到榻的另一边,与容曦之间隔着一个榻几,再次把折子拿过来看。
“大壮?”
“不妥?”
“不。”只是……容曦看着怀里只有他两个巴掌大的小黑猫,这名字起得也太……
喵!
这猫是萧钰捡回来的,当时只有巴掌大,瘦弱不堪便给他起个豪气的名字。
大壮不肯待在容曦怀里,蹭蹭几下便越过榻几窝进萧钰大腿上,摆了个舒服的姿势打个哈欠闭上眼。
这猫还真是跟他主人一样的爱耍冷脸,容曦看对面的一人一猫,刚刚还以为萧钰想在这里就对他干些什幺。
也怪不得他会多想,毕竟两人昨夜也已同床共枕过。
“陛下。”这声唤得极其暧昧,特意压低的嗓音,“可是还想继续?”
“才!才不是!”容曦拿起书掩盖自己的窘迫,被他逗得满脸通红。
“禀督主,漠北军报。”在容曦觉得气氛尴尬之时,一宫女在殿外禀报。
“呈上来。”
宫女萃微手捧着折子,上面还放着一个精致的锦盒,嘴角微微上扬笑得甜兮兮的。
“督主,将军说有家书。”说这话时,还有些打趣的意味,萧钰也不以为意,待她把折子放榻几上后,挥挥手让她退下。
“陛下跟杨少傅学习也有些时日了,且把折子读来听听。”萧钰放下折子,斜躺在榻上,手托脑袋双眼微合。
容曦看了一眼他大腿上的大壮,拿起折子下榻两步走到萧钰坐的那一边,把大壮从他腿上抱起来挪到一边,再上榻坐进他怀里,打开折子便读起来。
字,容曦是认得,但意思他却不全然了解,可见萧钰的脸色未变,大概也猜的前方战事顺利。
折子最后还夹有一封小信,难不成就是宫女所说的家书?
“阿钰。”容曦把信打开,照着上面所写读出,只读二字,萧钰便睁眸发出寒光,长臂一伸把信夺来。
「阿钰
远在漠北只能明月寄相思,恨不能归来与卿共度生辰,寻得宝珠一串奉上,待归朝之日,与卿共醉。吾家小侄多有拜托。
燊」
萧钰扫两眼把信看完便扔火炉里烧了,打开锦盒,里面是一串竹翠色香珠手串,萧钰把香珠手串拿进闻了闻,一股暗香传出竟与他平日里所焚的晴翠香相似。
这人倒是了解他的喜好。
把手串套在手上刚刚好,身上的暖意渐渐传入手串,香气又浓郁了几分。
原来萧钰和镇北大将军乃一对相好,看他这副模样容曦脑子里竟然浮现了他被人压在身下满脸潮红地呻吟,当即腹下一热,隐隐有些不明的心思在萌芽。
自从跟在萧钰身边,容曦是更是忙得闲不下来,每日习武练剑,读书习字是缺不得,还得给他助他批阅折子。
杨少傅一案更是已经有了定论,太子少傅勾结齐王之母,欲毒杀当今圣上,不料反食其果。
“可杨少傅明知有毒,为何还要吃?”毓池殿中,容曦接替过宫女的活,用玉脂膏为萧钰按抚双腿。
“他们本准备的是桂花糕,被杂家扣下了。”
“那督主又怎知,朕会不食那杏仁酥?”
“陛下俱寒,自是不吃。”容曦每日用膳,食过哪些菜肴,食之多少,萧钰都会一一过问,自然知道容曦之喜好。
“督主,真是心思深重,朕深感恐惧。”少年音色还有些奶,故作深沉地说这些话总引得萧钰玩心大起,手指隔着里衣便逗他的孽根,指尖刮几下便撑起帐篷。
容曦不服气,抓住他的腿,用身下那处蹭他小腿腹。萧钰一时不知该好笑还是好气。
这小子,不会被他养歪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