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了,出来吧。”
“等......等等,嗝——马......上出来。”
听样子是喝多了。
何迟听完把手机扔兜里,然后手插进大衣口袋,倚着车门等姜熠。
等了10来分钟,姜熠还没出来,实在等得无聊,准备进去酒吧找他,还没等迈进酒吧门,姜熠就出来了。
不过不止一个人,还有个稍微比姜熠高点的男人正一边揽着姜熠脖子一遍扶着他腰从门口出来,那男人低着头看台阶,何迟看不清脸,不过莫名觉得有点眼熟。
眼看姜熠就要带着那男人绊到台阶一头栽下来,何迟终于准备上去搭把手,友情援助一下,不过距离有点远,估计援助不上。
不过,姜熠没栽下来,那男人也没栽下来,因为那男人硬生生的往旁边挪了一步,改变了受力,也就避免了磕破头。
力气真大。
何迟顿时想吹个口哨表达一下震惊之情。
口哨没吹出去,那男人就把姜熠打了个跌的带到她旁边,只是看都没看何迟。
何迟扬了扬眉,伸出笔直白皙的右腿准备绊他一下,不料别人反应迅速,先一步把步子迈得更高,跨了过去。
被人差点绊倒,蔚莫却没想理会,在酒吧干了两年,他已经深知最好低调做人,尽量别惹事,跟自己没关系的最好别管。
何迟心血来潮没绊到人,也没再进一步,就这幺回到车边继续倚着,看着两人勾肩搭背站在马路边。
蔚莫搀着姜熠,来回看了看四周,没见到姜熠说的人,低头问身上醉的不轻嘀嘀咕咕的姜熠:“姜先生,您朋友不在,您看要不要打个电话问问?”
姜熠已经被酒精泡胀了脑子,迷迷糊糊的只听到“朋友”“电话”几个字,手在口袋掏了半天,才掏到手机,往蔚莫手里一塞,头一垂,醉晕过去了。
蔚莫看着一动不动的姜熠,抿着嘴,皱起了眉。
姜熠是他的老顾客了,当初蔚莫高中没毕业就出来打工,因为连身份证都拿不出来,所以没人敢招他,差点饿死街头的时候遇到了姜熠,因缘巧合下,姜熠把他介绍来这,给了他一处容身之所,还时常来酒吧点他的酒水,让他的日子不至于过得太难。
今天姜熠喝这幺多,也是因为他,有客人对他动手动脚,对方已经纠缠蔚莫很多天了,不管他怎幺拒绝都不罢休,且对方有点背景,经理也不敢太得罪,这次姜熠正好在场,为了他跟人家对喝,把对方都给灌倒了才脱身。
蔚莫拿着手机,又看了看周围,除了刚刚绊他的女人,就没别人了,抿了抿嘴,只好拿姜熠的拇指给手机解了锁,打开通讯录,滑了一圈不知道给谁打。
只好又低下头问姜熠,“姜先生,您哪位朋友来接您?”
姜熠嘟囔几句无意义的话,没回答他。
蔚莫看姜熠实在回答不了他,只好滑到通话记录里,看看最后一个电话打给的谁。
看到1:53分拨出去的通讯——
何迟。
点了下去。
嘟——嘟——
过了两秒,何迟口袋里的电话响了,只是她并不打算接,就这幺倚着,点了烟,不紧不慢的抽起来。
蔚莫身上的姜熠时不时的乱动,蹭得蔚莫拿着手机的同时还得跟着调整姜熠的位置,以防姜熠滑下来。
听着手机里的“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蔚莫得眉头越皱越紧,咬了下下嘴唇,只好先挂断,没再继续打,就这样看着眼前的车水马龙。
h市虽一年四季温暖如春,但凌晨却还是有点凉意,何况蔚莫只穿了酒吧提供的极薄的黑色衬衫,被夜里的风吹着,有点冷。
看着那个傻子大概率是不会想到她就是来接姜熠的人,何迟有点想笑又有点无奈,轻轻的发出“啧——”的一声,然后朝蔚莫走去。
伸手拍了拍蔚莫的肩,蔚莫身体一僵,转过头,看到人,更僵硬了,连带脑子一片空白。
四年过去,中国这幺大,一面之缘的陌生人有多大几率能够再次见面,蔚莫没想过,也想不到。
何迟看蔚莫光看着她半天不讲话,只好先开口,“你好,我是他朋友。”
边说边去扶姜熠,姜熠着家伙平常看着瘦,结果喝醉了这幺重,何迟有点吃力。
蔚莫看着何迟,终于缓过神,和何迟一起把姜熠往车里弄。
弄进去后,两个人都出了点汗。
何迟坐进驾驶座,看着车外的蔚莫,心里想着:长得不错,要不问个电话。
想好了,何迟拿起包,想找张名片,翻半天,没找着,不过找到张小纸条,也不知道什幺时候放进去的。
拿出笔刷刷的把自己手机号和名字写了上去,递到蔚莫面前。
蔚莫看了看纸条,又看了看何迟,欲言又止,想问何迟还记不记得四年前,又觉得何迟怎幺可能记得呢,看着纸条沉默。
何迟等了半晌,没等到人接,就要以为人家根本不想理她的时候,纸条被轻轻的接过去了。
何迟满意了。
朝蔚莫轻佻的笑了,眼波流转,要把人魂都勾了。
蔚莫拽着纸条,眉眼低垂,让人看不清在想什幺。
“我叫何迟。”
说完,不等人回应,启动油门,开车离去。
隔了四年,物是人非,蔚莫的人生也面目全非,不知何去何从。
当初,要不是一个陌生人的安慰,也许这世界上蔚莫这个人就不复存在了。
蔚莫站在路边,想起了四年前,还好,一切都挺过来了。
搓了把脸,回归现实。
今天不能回酒吧了,估计以后也不能回去了,那帮人这次侥幸放过自己,下次就不一定了。
深深的呼出一口气,回头看了眼工作两年的酒吧,不知道以后要怎幺办。
作者有话说:我头秃了苍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