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告发

徐州东海郡叛军突起,吕丹扶受命带领一万精兵去徐州平定叛乱。

徐州是距离汴京最近的州府,叛军选择在这里树反旗,无异于自找死路,东海郡本有五千驻兵,竟无法镇压小小的叛军,需要向朝廷求助,让人如何不生疑。

何况,想起那东海郡的郡守乃是尚书令夏侯恩的亲叔父,让吕丹扶不得不谨慎而行,谁不知道夏侯恩是敬王拓拔溟楠的第一心腹,他怀疑这次叛乱很可能就出自拓拔溟楠的手笔,叛乱是假,支开他是真。

君命不可违,他翌日整兵一万,前往徐州,背地里却加强太子府的守卫,暗作打算。

且说吕黛卿,吕丹扶前脚刚走,后脚就给她来了书信,事情紧急他来不及回府,只好写封信函让人交给她,她刚从床上起身,落风就把信递到她面前。

刚清晨,菱窗四开,几个小丫鬟拿着掸子、布巾四处打扫着,风花雪月四人为她准备早膳和梳洗用具,她便坐到梳妆台前读信,无非就是一些又有急报已离开京城,不要担心云云,再附上几句甜言蜜语,足以支撑她一天的好心情。

她随手将信放在一个梨花木的大匣子里,这匣子是她专门来装哥哥给她的书信的,用一把铜质小锁锁上。

她放完信,刚要上锁,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哎呀”的惊呼。

她回头看过去,问道:“怎么了?”

那发出惊呼的小丫鬟从地上捡起一支玉簪,举起来对吕黛卿道:“小姐,这有根玉簪!”

吕黛卿起身走过去,端详一会儿,疑惑道:“这玉簪倒看着眼生,可做工精细,倒不似丫鬟们的物件。”

又想想她有的玉簪不计其数,怕是从来没注意到这支吧,遂道:“算了,应是我掉的,你去放在妆奁里,顺便把旁边的梨木匣子锁上。”

说完,转身去外间洗漱,错过那小丫鬟低头应是时嘴角得逞的笑。

吕丹扶走了几天,吕黛卿总心神不宁的,眼皮跳个不停,总感觉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想起吕瑞芳最近见到她诡异又带着些癫狂的眼神,饶是她这逆天改命可以称之为恶魔转世的人也不禁为之心悸。

落风见她眉间深深的疲惫,自发过来给她按揉太阳穴,落花则倒了杯杏仁茶给她。

吕黛卿舒缓了些,刚拿起茶凑到唇边,珠帘就被人大力掀开来,是一脸惊慌失措的落月。

吕黛卿心一沉,落月平日最重仪态,从来没有如此失礼的时候。

来不及责备,她身子前倾,“何事如此惊慌?”

落月礼也不行,焦急地道:“小姐,出大事了!二小姐去王爷那里告发您和世子爷有私情,现在夫人身边的刘嬷嬷正带人来擒您呢!”

果然,她瞳孔猛地一缩。

她早该料到吕瑞芳那样的眼神,除了抓到她的把柄,不作他想。

“怎么办,小姐?”风花雪月四个人都慌了,急地满地乱走。

吕黛卿深吸一口气,喝道:“都给我安静!让我好好想想。”

她心里也慌得很,哥哥此刻不在府内,她失了主心骨,十分惶然。

不行,她告诉自己,冷静下来,要想出对策。

“落月,你去叫祁英上来,落风落雪去拖住刘嬷嬷,能拖多久是多久,落花出去探听消息,快!”

她一一吩咐,这一刻,她知道早晚会来,但没想到会这么快。

四人见她一脸沉静,纷纷稳住心神,齐齐应是。

祁英就在院外带人巡视,闻听立刻上了绣楼。

吕黛卿不顾什么男女大防,掀开珠帘,焦急道:“祁英,我要你现在备马,快马加鞭到徐州去找哥哥,告知他我有危险,要他回府来救我,一定要快!”

祁英一怔,旋即行礼转身去备马。

从汴京到徐州快马加鞭尚需半天时间,祁英手中有令牌,可以不受阻挡见到哥哥,哥哥知晓一定会立刻上路,他的雪龙马乃绝世良驹,不到半天就可赶回,所以她要做的就是坚持住,直到哥哥回来。

“小姐,您的身体怎么样?”落月扶住她,担忧地问。

她这几日身体不适,经常卧在榻上起不来,如今出了这样大的事,落月怕她身体受不住。

吕黛卿当然受不住,事实上她从刚才头就晕乎乎的,身子也没劲,喉间一阵阵犯恶心。

奈何现在不是她能娇气的时候,于是摇头淡声道:“我没事,把我的鞭子拿来。”

落月去拿来装鞭子的沉香木盒,吕黛卿还没接过来,就听到落花大声嚷嚷着跑上楼:“小姐不好了,不好了,风姐他们俩挡不住,刘嬷嬷领人过来,现在快到垂花门了!”

吕黛卿拿出鞭子,问道:“你去探听到了什么?”

落花见她岿然不动,急躁的性子难得安顺下来,回道:“小姐,今日王爷休沐,昨晚回府便歇在夫人那,二小姐去陪夫人用早膳,正赶上王爷在那,二小姐就趁机向王爷告发小姐和世子爷的事情,还拿出一封信当作凭证。”

落花性格开朗,平素里和府中很多人交好,一直是吕黛卿派出去探听消息的眼线。

信?什么信?

她倏地灵光乍现,难不成是那日……

打开装信的匣子,果然有些微乱,那丫鬟是吕瑞芳安插进来的!

怪不得,原来如此!

情况已不容她多想,绣楼下传来一阵吵闹声,是春夏秋冬在阻拦刘嬷嬷一行人。

祁英被她派走,剩下的侍卫怕是被父王的亲兵制住了。

她微理衣衫,面容沉静,艳丽绝世的容颜布满寒霜,让人心惊。

“都给我住手!”她一声厉喝。

两方人本来已经推搡在一起,现在被她一喊,都吓得赶紧松手。

刘嬷嬷微胖的身子颤动着,举起手绢擦擦额上的汗珠,刚要开口说话,就听得吕黛卿下令道:“落花,给我扇这老狗几十巴掌!”

刘嬷嬷惊恐地睁大眼,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跟随她来的小丫鬟也不敢吱声,生怕殃及池鱼。

落花就爱干这种活,笑眯眯上前扯住刘嬷嬷的脖领左右开弓,“啪啪”就打起来,刘嬷嬷想挣扎却敌不过她的大手劲。

打了大概一刻钟,吕黛卿才满意,示意她停手,冷声道:“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教训,若是再敢带人在此喧哗,本郡主扒了你的皮。”

刘嬷嬷被打得两颊高肿,嘴角渗血,听了她的话方想起,这人不止是王府的小姐,还是御诏亲封的郡主,想处置她易如反掌,不禁后怕起来。

吕黛卿冷哼一声,“母亲要在哪见我?带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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