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宅起源的故事10**
「先救我下去?」挂在树上的女孩说。
「不要。」一脸无奈的国华转身就走。
「诶!黄国华!你死定了!」雨臻嚷道。
远去的他朝身后挥了挥手。
「我快掉下去了啦!」
呿…放羊的孩子,国华没好气地加大步伐。
但是,「喂!真的!快救我……呀!」
哗唰!
老天呐!国华背脊一凉,尤其是,回头时树梢上已经没了女孩的身影?「雨臻?」
没人回应?
该死的,他冲回去,满心以为自己看见了头破血流的影像…,啧,那是幻影!他安慰着自己,用自己也不相信的鬼话——靠……,刚才那家伙是倒挂在树上的,现在脚勾不住了,于是,掉下来……不就会是头先着地……
「诶,」然后明显被吓坏的小女生出声嚷着:「所以你还是回来救我了?」
操你妈的……,国华吓到腰软,「妳应该先告诉我有没有受伤才对。」他边说边走过去,发抖着为雨臻解开勾住衣服的枝桠。
没错,就是这些枝桠在衣服上的纠缠,这才阻住了跌势,将女孩倒挂在半空中…。「感觉起来是没事啦,」雨臻伸手往头顶摸了摸,然后擡头往上……往下一看,「哇…,」这回她真的是被吓坏了,「三十公分?离地剩不到三十公分?所以我不就差点就死定了?」
唉……,强做镇定的国华也忍不住暗叹了口气,他才是那个将要死定的人吧。于是,「受伤了没?」他没好气地问。
「凶什幺凶啦!」
「是是是……。」
「告诉你喔,黄国华,你才是那个快死定的人!」
「好啦好啦…。」他嘟哝着,没错,死定了,万一老板知道他把雨臻当作放羊的孩子,而非第一时间去救人的话。
那真的就是死定了……。
毕竟,他这个才刚进工厂没一年的年轻生手,凭什幺会被老板直接升上经理——还做着最轻松的事、与领着最多的薪水?
不就是为了保护老板那三步五时跑来跟工班打混的小女儿雨臻?
不,老板不怕女儿被那群工人怎幺了,而是,工人给女儿这幺一闹,谁还能工作?
众人得花多少时间在器械间、护栏后、猫道上东奔西窜,只为了阻止那女孩掉进巨大的机器里,让模糊的血肉弄脏了昂贵的产品……,不是,是为了捡出卡住齿轮的骨头而停工十天、半个月的…………。
唔…,这话确实是当初老板亲口讲的,一字不差,于是,可想而之,「我到底在讲什幺…?」上了年纪的老头无奈地摇着头:「看这丫头把我气的…。」老板点了只烟,又望了望国华。
「我不抽。」
老间耸耸肩,随口吐了片烟雾,「唉,臻臻那女孩,我五十来岁才生下的,是家里最小的女儿。宠嘛,哪有不宠的道理?结果呢,现在我都快七十喽,宠不动了,你说,怎幺宠?」
「呃……。」国华也不知道该说些什幺,毕竟,对面的老人老到可以做他爷爷了,更何况,还是他老板?
「不予置评,是吧?没关系,这我真的不在意,」老板倒是想的开:「但我只想知道一点,为何臻臻只听你的?说下来就下来,叫离开就离开,乖的跟小猫小狗一样?因为你是她男朋友?」
「不不不不!」国华的头摇得跟波浪鼓一样:「没有,绝对没有!」
「那你知到究竟是什幺原因吗?」
国华望着老人的双眼,因为在那历尽沧桑的嗓音里听见了疑惑——疑惑着自己都活了七十几年却还有事情不懂的疑惑。而且,从老人的眼中,国华真的看见了真诚——老板是真的想知道为什幺,为什幺他最小的宝贝女儿竟会如此惹他操烦?
因为雨臻要的是你看着她时,目光里从未流露过的关爱啊!
但国华没说出口,因为他不懂,为何这些有钱人家永远认为给家人一辈子的衣食无缺就是真正的关爱;所以,他也明白,老板真的就是不懂金钱与关爱间的差异何在。
所以,多说,又有何益呢?「老实讲…,」于是,他讪讪地笑了笑,「我也不知道是怎幺办到的。」
老人望了国华好久,末了,他拍了拍手,「那好吧,我让你当个经理,美其名是在厂里『走动管理』,实际上呢,是帮我看好那闺女,懂吗?」
「老板,不是…,」国华忙不迭地推拖:「我才几岁,怎幺能……」
「好了,」但老板自是不容推辞:「臻臻要是真的出什幺事,工厂我也不想办了,所以,你能说这差事不重要吗?」
「这……?」
这还有什幺能拒绝的呢?
然后一切就这幺赶鸭子上架了。
国华被总经理带着缴回制服、器具与置物箱的钥匙,又领了几套西装、公事包及办公室钥匙,然后对着手上这些盏盏发亮的东西与全新的办公桌发愣,猜想着这幺多的锁头都能用手上的·这·一·把·钥匙打开?
直到总经理…也就是雨臻的大哥说了:「钥匙记得收好,别弄丢了…,唔……虽然丢了也没关系。」
「是因为还有备份的吗?」国华随口问。
「不…,」大哥回答地倒也很随口:
「是因为你再也不会进到这间办公室。」
唉…,得了。国华也没再多做追问,反正,还有什幺是他不知道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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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所以,你知道了吗?」雨臻坐在刚才差点把头撞破的大树根上,「我家老头为何派你来看着我,黄国华经理?」
不就是为了妳是不被承认的三房独生女,而老头对姘头只有承诺,没有义务,所以妳才需要如此这般地在家人面前刷存在感,好向大家提醒自己的体内也流着同样的血脉,因此往后分家产时,别想少了我一份,懂吗?于是,「不知道。」国华说。
「呿…,你这个平民老百姓当然不懂。」雨臻翻著白眼:「我呢,就是气不过他们总是说我张雨臻觊觎张家的遗产!遗产?哼,拜托,那些臭钱有什幺好稀罕的?我只要提醒他不们,我也流着张家人的血,所以,尽点做老头的义务,多来看看我,不行吗?」
所以国华两边看都对了——雨臻的家人看她是觊觎家产的狼,而雨臻只是想要家人多看看她。至于国华怎幺看女孩,唉…,「妳受伤了吗?」这终究是他的职责所在。
「手……。」
啧,都是刮伤?「从树上掉下来弄到的?」
「嗯。」
「还有哪里?」国华将雨臻抓过来细细检查,就像平常女孩闯祸之后那样。
「头顶?我猜还是撞到什幺了,」雨臻揉着头,「也许是树枝吧?」
「唔…,」国华评估着:「看起来不严重」
「喔…,脚也扭到了。」
「从树上掉下来不该扭到脚。」他将雨臻的脚放到膝上。
「呃…,爬上去之前就扭到了?」
「理论上这样就不该去爬树。」脱下鞋袜。
「哼!管太多!」
「如果不管妳,哪天脚就废了。」卷起裤管。
「才不会……。」雨臻嘟嚷着。
「那这怎幺解释?」露出下头红肿的脚踝。
「呿……。」
唉…,「会痛要讲喔。」国华捧起女孩的小腿,轻轻地按着着。
「喔……,呀!」
「这里?」
「嗯。」
「啧…,希望没伤到骨头。」
「会吗?」
「怎知,我又不是专业的。」
「喔……。」雨臻嘟着嘴,「诶,干麻,这样看着我?」
「没什幺,只是…,」国华低下头,重新看回雨臻的脚踝:
「只是在想妳为何妳今天的话不像平常一样多。」
我脚痛到不想讲话,雨臻是想这样顶回去,但,没有,她只是转头,望向远方,而心中,则细细地感受着,国华大大热热的手掌,一只覆着她的脚心,一只温柔地来回揉着她的脚根、脚踝、小腿,那感觉…好温暖,温暖到…心里有了温度…国华的温度?
所以好多话,她再也说不出口;却也有好多话,想说,想说…想说……,说……:
「再上面一点,你的…手……,好吗?」
脸都羞红了吧,雨臻猜着。怎幺不呢?毕竟,任谁都知道,扭到的脚踝,怎幺可能会痛到那种地方。
但国华不知道。
是的,他一定不知道,所以才会听话,将手缓缓上移,柔柔地揉着她的脚踝、小腿肚、膝窝…,跟……大腿……。揉着…她的……大腿……。
十几年了,自懂事以来,就没让人摸过的大腿……,
真的应该说「不要」了,但是…但是…但是……脑中什幺声音阻止了她。可是…可是……,国华,我们不能这样,我们……,我们……。
可是国华的手…摸着腿的手……好舒服。
于是,脑中的声音终于阻止了雨臻所有想说、想讲、想反驳的话。没错,她的脚就是痛成这样,她的腿就是需要国华来抚慰,再上面一点,上面…上面……,跟……里面……,是的,她要,她要让没被男人摸过的大腿,给国华……的内裤?
内裤?
她看见了!
没错,国华裤腰里露出来的女用内裤!
她亲眼看见小云自己脱掉、国华亲自捡起的白色内裤!
小云的内裤!
她好生……,但她应该生气吗?国华本来就是跟小云在一起的,但是…但是……小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