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徒留家宅自安定

“还有问题吗?”

房似锦霸道的发言,让在受训的大家会想起曾经被老师们支配的恐惧,王子健在背后想摸朱闪闪的手,却被早一步发现的刘家定打掉。

两人交换目光后,老谢发言了。

“有啊,真有。现在的客户真是太难弄了。您刚才不是问我,带看什么样的客户吗?回禀房店长,这家人啊,每周都要看房。周围的房子已经看遍了,前前后后看了快一年,有的房子,他一套房子看七八遍,那个女人从肚子平看到肚子大。还是没有结果。哎呀这推,推不掉;躲,躲不开,光花精力,不见业绩,我现在算是看明白了,这一家人啊,就是为了可我们而生的。总结一下就是八个字,钱少,事多,态度鸟。呵呵呵。”

“爷叔,这是七个字,钱少,事多……”楼山关在一旁纠正道。

朱闪闪看着这一对老少活宝,笑没憋住,出了声。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如果放店长能帮我搞定这个客户的话。那是就我于水火之中,功德无量啊。”老谢说完,双手合十,鞠了一躬。

“客户资料有吗?”

“必须有。”老谢又递上早已准备好的资料。

眼看房似锦入了套,老谢喜悦之情洋溢在脸上,他可终于从这家烦人的客户手中脱了出来。

“鱼化龙,你进来一下。”房似锦掉头进入了会议室,顺遍喊了985进去。

外面还在讨论房店长居然敢接招,刘家定先陷入了沉思。

“房店长你找我有什么事?”

985 进入会议室后,脑中开始胡思乱想,难不成这位美女店长要把我收为手下?

还是大家都是总部出来的有个照应?

没想到房似锦只是让他干活,她说:“我想请你帮我三个忙。”

“您说。”

因为没有关门,外面五人听的一清二楚,老谢叉着腰扭着头,和王子健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聊着。

“到底是总部派来的。”

“分化瓦解,这就开始了。”

刘家定拉了拉朱闪闪的衣袖,语重心长的说:“你要受苦了。”朱闪闪还在说笑,闻言有些发愣。“什么?”

“你要受难了。”刘家定正想解释, 985从会议室跑了出来,对着他说房店长让他进去。“得,做好准备吧。”

刘家定进了会议室,坐在主位的房似锦脸上挂着笑容,向前一指椅子。“坐。”

“房店长别来无恙啊。”两人看起来很熟络,但刘家定没有坐下,反而站的更直了。

“家……刘家定你什么怎么会在静宜门店?”房似锦确实没想到他会在这里。

“我看过资料,你应该还在……”

“老黄历了,现在跑这边来工作,你让 985跑去买跳跳虎衣服了?朱闪闪是我朋友,你没必要这么狠吧。”

“这都是你教的好,说起来你能把我调教的炉火纯青,怎么到朱闪闪就让她在公司蹉跎岁月。”

两人气势上针锋相对,丝毫看不出有念旧情的痕迹。

“她跟你不同,她是吉祥物,来门店是钓凯子的。倒是你,房店长你心气高,怎么想着能来这养老门店混日子了?”

刘家定拍了下脑袋,像是想起什么。

“对对,瞧我这张嘴。您房店长是攀上了高枝。这山不转水转,你这会回来,怕是翟种……翟副总让你来夺徐文昌权的吧。”

“我不想瞒你,毕竟什么也瞒不住你。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换家店,你有钱,又有能力,没必要在这家店里继续蹉跎。如果你还想……我希望你能等我或者徐文昌回总部后,你再回来,师父。”

在没有别人的情况下,房似锦永远带着笑容,就算是职业的。

“当不起,这可当不起,你我同期入职,你还比我早点,我怎么能当你师父。”

刘家定气急反笑。

“房店长,我真想看看你这几年有什么长进。”

“没必要,师父。我知道你是气我当时一声不吭的离开上海。”

“我气的是你和翟云霄!”刘家定特地压低了声音。“你当徐文昌会看不出来?”

“我不打算瞒他,做人要坦荡荡,你教我的。”房似锦用手支着脑袋,此时她罕见的露出小女儿姿态。

“你还,你还真是坦荡荡啊,这么说倒显得我小人了。房店长,给条活路吧。”

刘家定苦笑着,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就算房似锦再如何念旧,此时他也不会奢望房似锦手下留情。

“给,给你,但是我更希望师父和徐文昌能离开。”

“得了,徐文昌的老洋房业务你没那么好接管的。你现在住哪,晚上用我送你回去?对了,你真的要住那套凶宅?我星星湾的房子还给你留了一间,要是想回去住就继续住,你的指纹我没替换。”

“谢谢师傅,我就不过去了,但是我还是希望你……”

“徐文昌,徐文昌你应该认识,就算不认识也见过。”

叙旧结束,刘家定想说的话也说完了,岁月并没在眼前的人身上留下痕迹,就像两人刚认识一样,只是现在她是他的上司,曾经让他留念的东西也无影无踪。

“我认识?”房似锦还在那种回想,会议室的门已经被人推开。 985提着一袋衣服和传单卑躬屈膝的走了进来。

“下次记得敲门啊 985。”刘家定走出会议室,走近朱闪闪的时候双手搭在她的肩上,两人露出亲昵的样子。“你!要!惨!了!”

“什么?什么什么!家定你别吓唬我啊,本公主可不是吓大的。”朱闪闪放下化妆盒,眼睛瞪得浑圆。

“壁橱啊,相信我,过不了多久,你真的要成公主的啦。”

“什么,什么呀?”朱闪闪还在那撒娇,房似锦提着衣服和传单从会议室走了出来。

“你把这个穿上,去发传单。”东西不多,房似锦轻轻放在朱闪闪的桌上。

朱闪闪刚被刘家定调侃的摸不着头脑,接着又被房似锦的提神醒脑跳跳虎和传单震住了神魂。

“我穿?”朱闪闪懵懵的,似乎不敢相信。

“对啊。”

“为什么呀,我不想穿。那个太难看了,我不想穿。”

朱闪闪可能是真的怕了,她一边朝着周围群众投去求助的眼神,一边嗲声嗲气的,寄希望于房似锦能法外开恩。

“这恐怕由不得你。”房似锦职业的回答道。

但凡事情从友善的氛围突升至工作的环境,总是会演变成个体无奈屈服于领导,其余旁观个体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一切降临,而无从反抗。

隔着一个隔板,刘家定都能闻到跳跳虎衣服里的汗臭味,更不要说放在面前强忍着不快的朱闪闪了。

此时朱闪闪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人怎么能堕落于斯。

可是多么义愤填膺的话,到了她的嘴边,最后都会转变成软弱无力的撒娇。

“还臭烘烘的,我不穿!要穿你穿!”

已经走回会议室的房似锦轻轻关上了门,留下门外一群伺机而动的单身汉奔向朱闪闪。

王子健永远是第一个,他说:“闪闪你别哭,我们想想办法。”

985 也贴上去,貌似关心地说:“房店长也是为了你好,你要是开单了,想怎么做,房店长她也说不到你。”

刘家定听了这话很不乐意,总店来的人都是这德性?

他先拍了拍朱闪闪的肩膀,示意她坐下,然后把纸抽放在她身旁一张又一张的递给她。

“话不能那么说,闪闪也没招谁惹谁啊,发传单就发传单呗,这衣服这么臭,怎么穿啊?乖,我给你先拿出去散散味。”

说着,他提着跳跳虎和酒精喷壶走出门外。

刚到门口,徐文昌也终于到了门店,此时他刚锁好车,远远地看着刘家定抱着衣服散味,左右两边的野鸡中介还在肆意嘲笑。

“怎么回事?”徐文昌问刘家定。

刘家定一抬头,发觉是徐文昌,脸上瞬间布满奇怪的微笑。“下马威。”

“男的女的啊?”屋内哭声不断,徐文昌决定先问清楚情况再做打算。

刘家定喷着酒精,这衣服前主人一定不怎么注意卫生,至少此刻他和徐姑姑都熏得有些晕乎。

“呵,这劲够大的。是个女的,挺漂亮。我得说一句,你先别惹她,她可能不太好惹。”

“漂亮?你的关注点够俗啊。”徐文昌打趣道,顺遍帮他一起清理衣服。

“本来就是一俗人,桌上给你留了粥。一会我们就能看到世界名画了。”

撒光了小半壶酒精,这衣服已经成为了极度易燃易爆品,两把衣服搭在门口,一前一后地往门店里走。

“什么名画。”

“朱闪闪受难记。”

“姑!姑!我不穿这个!太丑了!”朱闪闪惊天一嚎,把幻想中的徐文昌拉回了现实。徐文昌不慌不忙,推开了会议室的门。

“你好,房店长早安。”徐文昌摘下眼镜,脸上浮现出一个亲切的笑容。

房似锦这才意识到刘家定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她有些惊喜。“是你?”

“是我,我是徐文昌。”

“你好,我是房似锦。幸会。”

两人互相寒暄过,房似锦也打算进行工作交接,可强龙不压地头蛇,最后所有的工作也都需要这位徐文昌店长配合。

“可他不像坏人啊。”两人都这么想着。

介绍过,手握过,徐文昌先说出了自己的疑惑。“外面闪闪怎么回事?”

房似锦早就打好了腹稿,她打算直白的和徐文昌交待工作。

她沉思了一下,说:“是这样的,徐店长。隔壁两家竞争对手,都在门外拉客人。而附近的小学幼儿园,却都是盲点。我们要抢先占领它,于是我拍朱闪闪去发传单。另外谢亭丰,今天上班迟到了一个小时,按照公司规定,他要罚款一百,店内警告一次。”

徐文昌点了点头,似笑非笑地倒退出会议室,顺遍还拉上了门。

见徐文昌出来,王子健拱了朱闪闪一下,朱闪闪立即醒悟,然后大哭起来。

“姑姑!我绝对不会穿这个的!她就是欺负人。”豁然间,刘家定发现朱闪闪的肩膀上居然没有放自己手的地方了。“这一群老变态。”

徐文昌深觉大事不妙,可房似锦师出有名,就算是前来清算门店遗留问题,她也做的正当。更何况,门店也不应该继续荒废下去了。

“早去早回。”徐文昌的话止住了朱闪闪虚假的哭声,也让静宜门店的众人再次感叹道,变天了。

“这得晾一会,你先别穿,我拿吹风机散散酒气。”刘家定拉着楼山关去清理衣服,而老谢跟着徐文昌走进了厕所。

“姑姑!你别走!我不穿!”

厕所内,徐文昌靠在洗手池,语重心长地说道:“感受到了吗领导!小妮子厉害得很呢!一来就给我们立规矩,她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啊。我们在门店干这么久,都有自己的规矩好伐。我跟你说,闪闪这事,明摆的是给我们下马威。不过你放心,我已经准备给她吃苦头了,一个大坑。”

徐文昌不甚在意的擦着洗手池。

有气无力的回应道:“你想给她吃什么苦头啊。”

“我把我的客户还有房源给她了。”

“老谢,你个属貔貅的,竟然把自己的房源和客户给了别人。我真是活久见。”

老谢这跟老油条自然打蛇随棍上,他油腻腻的说道:“为了你我当然可以把房源客户推给别人,为了领导我做什么都没有问题的啦。而且,而且那是两根最大最硬的骨头,她肯定啃不动,过两天,她还不得乖乖地双手捧着还给我。这一次,我让她颜面扫地,好好地给你报仇。”

“你快五十了吧,你这么大年纪了,和人家一个小姑娘较什么劲呢?人家就是个过路干部,很有可能是集团想要重点培养的人,空降到这里做做业绩镀镀金。你就不要挡了人升迁的路了好伐。让开,我洗把脸。”

徐文昌的斗志低沉让老谢深感不妙,他有些着急了。

“是她先不让我们好过的好伐?这我不给她一点Color看看,她不知道这世界上还有红绿灯!罚我的钱,我的钱能有那么好罚?我那是带客人看房去了好伐。欸,店长,这可是你苦苦经营了十几年的地盘,你就这么看着她?”

“老谢你把话说清楚了,什么叫我的地盘,这是大家的地盘。再说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出了洗手间,房似锦就戳在洗手间门口,这让洗手间内鬼鬼祟祟不干正事商讨勤王大计的二人心惊肉跳。

“房店长,要上洗手间?请。”徐文昌故作淡定道。

“我想和你聊聊。”说完,电线杆子解了封,再次出现已经在店长室的桌子前。

房似锦手搭在桌子上,职业化的笑容又浮上脸庞。她笑着说:“徐店长一直在静宜门店工作啊。”

“你别老店长店长的叫。他们都叫我徐姑姑,你可以和他们一样。”

“徐姑姑?”房似锦对这个称呼充满了好奇。

“对,不是有一次开早会吗,我就反串了一个小龙女,然后这帮坏人就抓着不放,管我叫徐姑姑。最后叫着叫着,这一片所有的人,都管我叫徐姑姑。听顺耳了。”

“房产经纪人里,像您这样对企业有忠诚度的,凤毛麟角。我呢,就是个活死人。”

房似锦点点头,显然他没想到徐文昌会这么说。

她冷静了一下,重新整理了说辞,双手叉在胸前,打算拿朱闪闪开刀。

“徐店长,像朱闪闪这样的打卡员工,不知道您怎么看。我看过这位员工的记录,入职两年零三个月,没有开过销售单,没有开过租赁单。公司有规定。六个月没有业绩,就可以走人了,那她为什么今天还在这里。”

徐文昌在椅子上晃啊晃,以朱闪闪为进攻手段尚且不是他手中最要命的。

“每个人都有她存在的理由。”

“那她存在的理由呢?”

“吉祥物,对,她是我们门店的吉祥物。”

“这算什么职位啊。”房似锦有点被气笑了。

“好职位,其实对于这样的打卡员工,我们门店还有一位更优秀的,刘家定。他待机的时间可是比朱闪闪更长更持久了。我不知道房店长你是对女人抱有偏见,还是?”

“刘家定的问题我也想要和您探讨一下。”

房似锦正想把刘家定请走,还担心没有理由开口。

而门外的刘家定也听到探讨自己的去留,他抽了一张塔罗牌,还是女祭祀。

直觉告诉他,他应该和朱闪闪出去溜溜弯。

店长室内,房似锦极度希望刘家定离开门店,可徐文昌铁了心想留下这个人,两人探讨了很久很久,最后徐文昌双手交叉,较为珍重的说:“家定啊,你可不要小瞧他,他的粥熬的很好。我嘴这么挑剔的人,都喜欢喝他的粥。刚好他早上熬了一份,要不你来尝尝?”

“徐店长,我们要的是房产中介,不是厨师。”房似锦无奈道。

“来嘛,你尝尝,香的嘞,好喝的嘞。”说罢,徐文昌打开了保温盒,一股熟悉的香气再度飘散在门店内。

饿了一上午的老谢闻到香味,肚子开始叫唤。得知自己的粥已经被小楼喝光后,他先是修理了楼山关一顿,接着跑去了老严家包子铺买包子。

房似锦闻着粥陷入了回忆,那是她第一次来上海,付完房租后身无分文的她饿晕在街道旁。

等她再次醒过来,已经被人捡回家。

当时在她面前,放着的就是这么一碗粥。

她小小的喝了一口,好像在品味着什么珍馐一样。

徐文昌看着这一幕,手里拿起一把扇子,遥遥指着她,心中安定了下来。

“你看,很好喝的吧,小刘是个好人,留下来还能让家宅安定。你就当他是泰山石敢当,多好。”

徐文昌的话撕碎了房似锦的回忆。很多年过去了,当时是自己离开的他,自己也没必要如此的不念旧情。她动摇了。

“再说曾经家定也是个开单天才,这几年懒了而已。你别说,他还会看相,信风水的。做咱这行怎么能少得了这个。是个人才的。”

徐文昌搜肠刮肚,他总算是还记得刘家定曾经也辉煌过。

“好,他留下吧。”房似锦放下粥碗,双手接过徐文昌递来的纸巾,优雅地抹去嘴角的粥水。然后开始了正式会谈。

“本季度我们门店业绩大幅度跳水,原因是什么?公司不是慈善机构,竞争对手都在虎视眈眈。总公司希望每个门店业绩翻一番,咱们这个店的营销计划,我希望能快点拿出来。”

徐文昌看房似锦喝完了粥,从架子上拿出一罐茶叶,泡好茶汤后,房似锦发现这是上午自己来时刘家定给她的茶水。

“房子呢,不是快消品,你总不能说每天都签单啊,我们门店有我们门店的节奏,不用急。等着一阵子过去,我们的业绩会好的。”

房似锦又开始她职业性的笑容。“您说的一阵子是哪一阵子?每一阵子?”

“稍安勿躁,喝杯茶,定定心,这是刘家定占卜的结果,他说这几天我们门店至少能开三单,其中一单还是凶宅呢,你看多灵验。”

“徐店长,究竟是你是店长还是刘家定是店长?”

房似锦对于这个回答有些生气。

于是她有些急躁的回答道:“您晚上睡得着吗?您真不担心,真不着急吗?您果然是心态好。我可以不着急,但是集团的战略很着急,您这是南辕北辙,背道而驰。”

徐文昌抿了一口茶,笑着说:“这不是道,是战略。我这是背战略而驰,不是背道而驰。”

“这能有什么区别?”

“古人云,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打仗的将军除了廉颇,也有可能是赵括呢。您说对吧,假如我就是赵括呢?”

徐文昌的阴阳怪气没有影响到房似锦,她接着反问道:“徐店长您真有意思,手下有吉祥物,还有石敢当。您还真觉得自己是赵括?”

“我原本以为你是青年才俊,现在我知道了,你是马前卒。”

门店内,一群人围着楼山关的电脑观看房似锦的简历,这个女人的履历堪称豪华。

“2015年在北京安家天下劲松店。三次季度销售之星!”楼山关惊讶道。

“2016年在安家天下太阳宫门店当店长!”985也跟着惊讶道。

“2017年参加华北片区销售大赛获得营销十佳!”爷叔抢在王子健前率先惊讶道。

“2018年……五佳店长。”留给王子健的惊讶应该是最短的。

“她这么能挣钱,我看闪闪说,她一身大路货,都便宜的呢,看不出是有钱人的样子啊。”

985 左顾右盼,这个空降的店长打破了他原以为都是空降镀金可以人气所用的想法。

“她才二十九岁,而且这么有钱,为什么要跟我租那套凶宅啊。”

“对啊。”爷叔补充道。

与此同时,朱闪闪穿着跳跳虎的衣服来到咖啡馆,一身厚重的跳跳虎衣服让她香汗淋漓。在迎接了无数闭门钉后,朱闪闪摘下了头套。

咖啡馆内,刘家定点了一杯冰水,一杯冰美式,看起来是在等什么人,这时他看见门外的朱闪闪,连忙挥手致意。

而朱闪闪傻傻的站在那里,早上丝滑柔顺的秀发已经被汗水浸湿,饶是如此的天生丽质,也挡不住热浪滚滚的侵扰。

她斜眼看天,右手粘着一缕秀发,一个馊主意浮上了她的心头。

“朱闪闪!”刘家定拿出手机,从微信上找到朱闪闪的头像,这么热的天他也懒得出去喊她,这多亏科技方便。

手机一响,朱闪闪双眼立即锁定了刘家定。

“刘家定!你这是在等我吗!”朱闪闪跑进店内,发现刘家定选的位置是一个角落,里其他人很远。

“先喝杯咖啡降降温,看你累的。”

刘家定抱着跳跳虎的头,酒精味已经散的差不多。

但是女性特有的洗发露味混合烈日下暴晒所产生的汗味,以及所谓的女人体香,形成了一股奇异的味道。

如果用四个字来形容,那就是令人作呕。

“小姑娘蛮不容易的嘞,”

“那是,我朱闪闪遭此大难,如果不能涅盘重生,一定要赖在徐姑姑家不走!”

朱闪闪喝的很急,一杯冰美式一饮而尽,而且还有不少从嘴角溢出,滴在衣服上。

“擦擦,好好的大姑娘出来发传单,没有人性的。”刘家定毫不停止对房似锦的攻击,好似两人有何仇怨一样。

“献丑了,失策了,让我家定哥哥见笑了。”意识到自己境况的朱闪闪抿着嘴,冷静下来的她问了问店内的情况。

“我出来的时候都在查房似锦的履历,房店长和咕咕好像在谈咱俩业绩太差能否留下来,安啦,她总不能开除我俩吧,大不了我也去发传单,陪你好了。”

“啊?这个坏女人居然想开除咱俩!家定哥哥你说怎么办啊,徐姑姑也不管我们啦!”

朱闪闪很是气愤,一掌拍在桌子上。

幸运的是她的手不大,最多只是震疼了自己。

“如果真被开除了,你打算怎么做?”刘家定抿了一口冰水,他等的时间有点长,杯子里的冰已经所剩无几。

“不行,我要振作,我不能被开除!”朱闪闪突然打了鸡血,带上跳跳虎的头就跑出了咖啡店。

刘家定笑了笑,把朱闪闪遗留的传单拿起,在门口发了起来。

发完了小半传单,刘家定先去老严家买了点包子,这个点不用排队,而且今天体力消耗属实有些大。

刚踏进门店,剑拔弩张的气氛立即影响了他。

刘家定嘴里塞着包子,偷偷站在会议室前听着里面爷叔和房似锦吵架。

“家定哥你干什么去了?你不知道房似锦这个人好厉害。”

楼山关看见包子,隔着两米远就跑了过来。

要说他鼻子还挺好,一兜包子里唯二的肉包就被他选走了。

“我知道,十佳店长,销售能力强,你给我拿杯水,有点噎。”刘家定想支开楼山关,未曾想小楼像见到神仙一样。

“神啊,真神,家定哥你连这都知道。我去给你拿水。”楼山关一路小跑往回走,刘家定才发现朱闪闪还没回来。

会议室内两人的冲突也到了极限。

“老谢你这个客户什么来历啊。我给她打了十几个电话她不接,换了个手机打她还是不接。”

房似锦抬头看向老谢,虽然她并没有寄希望与老谢会告诉他。

老谢平时人五人六的,此刻也摇摇晃晃,一身混不吝的气质,像喝了假酒。

“正常啊,我给她打电话,她也不接。一般都是她来找我,这家人黏黏乎乎的很,让人烦的嘞。我给你交个底,我努力很长时间了,回回都是猴子捞月亮,我白忙乎一场。这大半年了,她肚子都大了,丝毫没有签约的迹象。你要是真的也没有办法的话,咱说一句放弃,不丢人的。呵,呵呵。”

“我的字典里就没有放弃二字。”

老谢一副受教了的表情,心想:“骗鬼咧。”

房似锦说完话,敲了敲放资料的袋子,是某品牌的奶粉袋。“这个袋子,是她随手拿来用的,还是她的单位啊?”

老谢本就是一个瘦搓搓的小老头,此刻已经缩成一团,怯怯地说:“你这么打听客户的隐私,客户没有投诉你啊?”

他看房似锦有些吃瘪,立刻舒展了起来。

“客户说什么,那我们就听什么,这是房产中介的生存之道,基本的。小姑娘,这个袋子呢。呵,客户没说,我也不知道。”

房似锦长舒一口气,双手盘在胸前。

“第一啊,你不要喊我小姑娘。第二,我必须掌握所有客户的资料,所以我的业绩比你好。第三,在过去的四年里。我每个月的业绩,都在你的五倍以上。”

门外偷听的楼山关十分吃惊,这是来了一尊大大神啊。他悄声地问刘家定:

“刘哥,老谢五倍业绩,这是什么概念啊,我好多年没见过这么多钱了。”

“每个月哟。”门内房似锦紧跟着补充了一句。“要是你的业务做的比我好,那这个位置应该是你的。”

老谢嘿嘿一笑,虚心接受已经不能形容他此刻的伪装了。

“做什么位置,我是真的不讲究。能不能救我于水火之中,房店长,这个,我拭目以待。”

言尽,老谢笑呵呵的走出会议室,顺带撞到了门外偷听的两人。

楼山关也困扰于老谢说客户不接电话,于是上前问道:“条哥,你为什么说客户不接电话。你不是经常带那大肚子去看房吗”

“你傻啊,我为什么要告诉她,她不是很厉害吗。很厉害嘛,那就增加一点游戏难度,让游戏更有趣味性好啦。”

老谢眼角耷拉着,轻轻瞥了房似锦一下。

“你俩可别说漏嘴了。”

“放心,不说,老谢吃包。”刘家定递了个菜包给老谢,老谢这才脸色好转起来。

“对了今早我的粥呢,是不是被小楼你又给喝了。我今早来上班了啊,真是。”

众人刚落座,跳跳虎的声音就从门外传来,她大口喘着粗气,仿佛经受了何种的虐待。

“累死我了!小楼你快去给我倒点水!”985眼疾手快,迅速地递过去自己的水杯。“喝我的吧。”

“都有。”楼山关也递了自己的。

朱闪闪一低头,自己桌上放着一瓶冰好的绿豆汤,朱闪闪连忙拒绝了他人的好意。“不用了,有绿豆汤,还有点冰啊。”

“那么快传单就发完了。都扔垃圾桶了吧。”

房似锦单手叉袋,眼前大汗淋漓的女人让她想起曾经那个夏天,爬高楼,发传单,挨家挨户搜房源的自己;当时自己和她一样,累了,桌上也会有一杯绿豆汤,只是眼前这杯似乎是买的。

“哪有,我真是一张一张发的。我先去了学校,接着去了幼儿园,最后去了公园。你看我脚都走肿了。”

朱闪闪有些委屈,她认为这女人应该不能发现自己偷懒了吧,更何况自己现在上下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味,她硬是能站在这里,面不改色的。

房似锦缓缓伸出一只手,朱闪闪先是一愣,之后神经习惯性大条,兴奋地跳了起来。“Give me five !房店长加油!”

这突如其来的击掌让房似锦会心一笑,自己第一次也是这么傻乎乎的。“把你手机给我,来看看你走了几万步?”

朱闪闪顿时陷入窘迫。

刘家定在一旁看不过去了,他知道房似锦是最讨厌人说话,于是把手搭在她手上,在她身后站起身说:“我怕她累着,帮她发了一部分。至于看房的,谁还没个第一次啊,你也没穿过朱闪闪这么臭的衣服啊。要我说,回头换身白雪公主,有多少危房凶宅朱闪闪都能卖出去。”

房似锦拍掉刘家定的手,转过身去,一言不发。

门店大堂内,所有人都放下了自己手里的工作,想看看这对可以称作最不受门店欢迎榜一榜二的人会有什么冲突。

“永远不要和我说谎。”房似锦看着刘家定,可冷冰冰的话语却在针对朱闪闪。

缩在一旁的朱闪闪欺身上前,把手搭在房似锦耳边,悄悄说道:“我今天,来大姨妈了。”

“这不是偷懒的理由,况且,身体不好就不要喝凉的饮料。朱闪闪,你去把今天交给别人发的传单复印两份,有多少就复印多少,门店给你报销。”

房似锦很是愤怒。

至于愤怒谁,那就不得而知了。

她大步迈向会议室,气冲冲的关上了门,半响,又大力的拉开。

只是此时脸上又是职业的微笑。

“刘家定,你不是喜欢替人发传单吗?一会朱闪闪复印完的所有传单,你出去发,什么时候发完什么时候下班!”砰!

房似锦的自闭,造就了一群面面相觑的无知群众。

啪,啪,啪。

王子健带头第一个鼓起了掌。

“想不到啊,真想不到啊。房店长看起来那么大气,大度,那么有胸怀的女人,居然能被你气成这样。看不出来啊。”

作为传统狗腿子, 985用中指一提眼镜。似乎有一道金光闪过。“行啊刘家定,技术高超,在下佩服,在下虚心学习。”

楼山关倒是没有说话,只是猛地点头,同时大拇指高高竖起。

而朱闪闪,她从来没有被人如此训诫过。

此时她抱着文件袋,可怜巴巴的看向刘家定,十分委屈地说:“不怪我啊。她怎么这么凶啊。这个女人……她太可怕了。”

刘家定深知房似锦做事雷厉风行,眼下余气未消,不是缓和的时机,倒不如出去发发传单,这么多年没有活动过,也是时候开个单了。

“行了,你别去了,大热天一个女人出去跑也不容易,我去吧。中午不用定我饭了,我出去吃。”

“这……”

印完了传单,刘家定在街上漫无目的的闲逛着,外表普通的他实在不受人注意。

他走着走着,走到了瓜哥的小店,看时间尚早,打算进去煮碗面吃。

“瓜哥!瓜哥在不在,瓜哥的客人在不在。巧了,都不在,那我自己煮面吃了。瓜哥,瓜哥?不在的瓜哥要不一起来吃碗面。”

瓜哥在这条街上开了一家小酒馆,平日生意马马虎虎,纯靠临近街道的人照顾。

今天瓜哥也和往常一样,门可罗雀,趴在柜台上玩着游戏。

“天啊。”瓜哥说话有气无力的。“为什么徐姑姑不来,你这个催命鬼来了。”

“别叫唤了,做饭,吃饭。”

瓜哥酒馆的厨房不大,但是空间利用的很好,显得不逼仄。

刘家定熟练地烧开水,熟练地煮泡面,熟练地端上桌子,熟练地和瓜哥叹气。

“我为什么,为什么要和你一起在这啃泡面啊。”瓜哥狠狠地吸了一口,一碗面瞬间下去一半。

“要不你去下厨?我看你这样也吃不下自己做的饭吧。”

“靠。”提起瓜哥的手艺,用一个字形容,就是绝,芳华绝代,艳冠上海滩。

瓜哥刚摊开铺子的时候,刘家定曾经和徐姑姑来蹭过饭。

徐姑姑好面子,就算知道生的荷兰豆也要吃下去。

刘家定不管这个,一口没动,反而拿锅子煮了泡面。

第二天,刘家定带着瓜哥和徐文昌相聚在门诊吊水时,瓜哥才知道没煮熟的东西千万不要强迫自己吃。

“要我说,半大小子干点什么不好,天天搁着下毒,难不成你觉得能毒出个绝食郎君?还是自己当个毒手妙妃?”

刘家定拿了张纸抹嘴,瓜哥已经爬在了桌上,红彤彤的小嘴轻而易举的在桌子表面戳了个草莓。

“去去去,催命鬼,谁半大小子啊。两碗方便面,诚惠三十。”

她有气无力的,油光已经从嘴唇蔓延到脸颊。

“我说你怎么还拿一打传单来我店里啊。徐姑姑不是说过不在我这放传单吗?”

“哦,我们店里来了新店长,女的,很漂亮。”

“这和你拿传单有什么关系?徐姑姑被开除了?”

瓜哥思路灵活,虽然年纪轻,不谙世事,但是对于街道上常照顾的朋友们,她总是很珍惜,这其中最为珍重的当属徐文昌了。

“没,拉锯呗,说不准谁先离开呢。这段时间徐姑姑可能有点忙,你要不想做饭回头我熬粥给你喝吧。”

刘家定拍下三十元钱,抄起传单离开了正太酒馆。

“死催命鬼多做点!”

“得令!”PS:关于第二章还没见到万众期待的这件事,我想讲讲我的改变思路。

首先原剧正在播出,至少看到现在,剧情没有大的纰漏,在很大的程度上原剧都是自洽的,人物行为也很符合各自角色的逻辑。

这就让我在改编的时候有了一个设想,那就是如何在不改变原剧大体剧情上,让新加入的角色变得融洽,不突兀。

原着大部分角色的起名都和房子,卖房子相关,所以我给同人主角也起了个和房子有关的名字。

这样看起来也比较符合原着的氛围。

如果要让剧情可以融洽的顺利的进行,很多角色就需要按照原定轨迹去努力。

而我只能略微修改部分角色的生活轨迹,来不破坏至少看起来协调的剧情。

我不可能说让刘家定今天晚上就把朱闪闪睡了,但是我可以设计成公司聚会,刘家定喝多了喊代驾把朱闪闪抱回家,两人发生了错误关系。

房似锦在原剧中没讲过过去的感情状态,那我就可以设计成她和刘家定有过感情,有过瓜葛,只是成年人好聚好散,大家都很现实。

在这里刘家定甚至可以舔狗一点。

(当然刘家定和房似锦的剧情也可以当番外来写)徐文昌前妻张乘乘在原剧中有独特的剧情推动能力,比如在促进房似锦和徐文昌感情进展上就起到了独一无二的作用。

在我的同人改变里,我仍然不打算改变这一点。

她本质就是个坏女人,享受了好日子,在内心能够自洽,天天一群好闺蜜聚在一起想歪点子的“好女人”。

所以在她的设计上,我想当成一次激情犯错。

可是她肯定看不上刘家定的,刘家定也不会接这个盘,大家都是成年人,你有需求,我能帮助罢了。

我认为大家期待的情节应该是水到渠成的,有了感情内核在,才会有你侬我侬,地上鞋两双。

毕竟我想写的是“根据电视剧改编,尽量贴合现实,在原着基础上不破坏人设”的同人小说。

而不是干巴巴的今天看房就要干,为了看房干客户,不论男女脑子里毫无理智,只剩下了做爱。

今天有些啰嗦,朱军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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