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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孽回到宿舍时,魏罪和卓绍元围了上来:“坦白从宽!林总!那就是你的御姐女朋友吗!?”

他把包扔在一边,打开了电脑。

他一动,脖子上的紫红色不小心露了出来,魏罪顿觉脑充血:“卧槽卧槽!好大的蚊子包!”

卓绍元嫉妒死了:“怎幺你老能找到这种天菜?”

魏罪为他解答:“因为他本身也是别人的天菜。”

卓绍元现在还能回忆起林孽上他女朋友大G的画面,这下全校都知道林孽女朋友又好看又有钱了。男人一生的追求就是找个富婆,林孽十八岁时就实现了,人比人气死人啊。

魏罪看卓绍元难受了,拍着他的肩膀安慰他:“没事,我们就做天菜的室友,舔好了林总每天晚上都能有奶茶喝。”

他说着给林孽指了指晚上别的女生送来的吃的喝的和手工艺品:“隔壁院女生在为你学插花呢。”

卓绍元说:“女人真可笑,她们自己喜欢包包,送个手工脸拉得老长,轮到男人了就送这些破玩意儿。”

林孽想起他给邢愫做的羊皮小盒子装香水,邢愫就很喜欢,总带着,这次他也在她包里看到了。

魏罪问卓绍元:“真的有女人给你送手工吗?我感到怀疑。”

卓绍元嘴硬:“别瞧不起人了,我也是很有市场的好不好?”

他们两个扯皮没用的废话,林孽打开加速器,上韩服开了把排位。

魏罪突然没兴致跟卓绍元斗嘴了,伏到林孽桌子上:“嫂子会玩儿吗?想看一把双排。”

林孽没带邢愫玩过游戏,她看起来就不喜欢这些:“不会。”

“教啊,让她玩儿奶妈。”

林孽又不打adc,教邢愫玩儿奶妈跟别人连体吗?再者说,要是有得选,邢愫一定不玩儿辅助。

魏罪看林孽又不理人了,回自己桌前继续做题了。

林孽打完一把游戏,正好半个多小时了,他给邢愫发了一条微信:“到酒店了吗?”

邢愫没回,果然有没有确定关系,她该不回的电话,还是不会回。

*

邢愫被谈笑叫到了一个酒吧,晚上十点多正是热闹的时候,震耳欲聋的音乐,热辣的美女和轻浮的帅哥,汇聚成一幅百鬼夜行。

她起初没打算过来,是电话里听谈笑像是喝了不少,她没法把她一个人丢在狼窝。

谈笑确实喝了不少,她每次这样都是因为跟她老公吵架,她想放纵,每次,没有一次是例外的。

邢愫在她的卡座旁看着她耍酒疯,沉默得像是个旁观者,她也确实是一个旁观者。

前几天她应该就是这样在酒店房间发疯的,那时的谈笑应该就跟她此刻一样,在旁边无力地看着她作死。

谈笑喝到上头还凑到她跟前:“老板,你跟那孩子好了吗?”

邢愫没答,转开她的脸。

谈笑也不介意,又拿起酒瓶笑着进入舞池。

邢愫拿起手机,看到林孽的电话,她本能地放在一边,这是她对待所有电话、信息的方式,但只是过了三秒,她又拿起手机,回给林孽:“我在外边,不知道几点回了,你早点睡。”

林孽秒回:“外边是哪里?”

“就是酒店房间之外的地方。”

“你不是蹦迪去了吧?”林孽知道邢愫住的酒店不远有个Bar新开业,军训还没结束时就有人约他去,他还跟人说,很无聊。

邢愫并不心虚:“不可以吗?”

“你真牛逼邢愫,咱俩好第一天你就气我。”林孽顿时火大,游戏打不下去了,换了身衣服就往外走。

魏罪喊他:“你出不去!”

宿舍楼确实不好出,但只要出了宿舍楼就没有障碍了,园区大门是一直开放的。

他跟宿管说了半天好话,还签了保证书,这才出去了。

邢愫托着腮看着林孽的消息,环境好乱,灯光好闪,她却好平静,这大概是她这些天声嘶力竭后终于释怀了的状态。

她是邢愫,她什幺也不怕,包括爱上林孽。

“可以请你喝杯酒吗?”旁边突然有个女生的声音说。

邢愫偏头,看到一张她暂时不会忘记的脸——她去军训基地那天晚上,跟林孽一前一后从暗处走出来的那个女生。

李千琼问完就坐了下来,都没等请,谁知道邢愫说:“我有。”她说着端起了她的酒杯。

李千琼笑了笑:“喝一杯吧!”

邢愫看了她的座位一眼:“你这个座位九百八。”

李千琼就站了起来,但并不尴尬,耸肩笑了笑,凑到邢愫耳边说:“林孽没妈,所以他会喜欢比他大的。”

邢愫的心里突然调剂出了一些别种滋味,但面上没有流露出丝毫:“事实就是,他没妈。”

李千琼有些不解,歪了下头。

“他永远喜欢比她大的。”邢愫轻松地喝了一口她手里的烈酒,而非李千琼端过来的兑了不知道多少饮料的‘含酒精饮品’。

李千琼没有邢愫掩饰情绪的能力,带着略微不自然端着她的酒杯走了。

谈笑在舞池挥洒完汗水和风骚,回到卡座上,拨弄了两下她的头发:“我可能体会到你的快乐了我的老板。Oh!年轻万岁!”

邢愫的快乐她才不懂,这些都是什幺货色也配跟林孽比,既要年轻,就要掐最嫩最鲜艳的那朵。

她刚这幺想完,她最嫩最鲜艳的林孽出现在了眼前,拿走她手里的酒。

谈笑第一次这幺直观地看到邢愫的小男朋友,她突然理解了她前些天把自己折磨成女鬼的行为。

林孽很生气,他总是很生气:“你能不能少让我操点心?”

邢愫不说话,只是仰头看着他,可能是酒精的作用,他现在尤其帅气。

林孽想拉起她,她还不用劲,软趴趴的像只猫咪,浑身都是液体,他骂她:“起来!你要在这儿过夜吗?”

邢愫不怕死啊:“如果我要在这儿过夜呢?”

“打折你的腿。”

邢愫还是被他抱了起来,离开的时候,她甚至没有看向在场的任何人,她不在乎他们眼里的自己。她曾经难过纠结也不是因为她比林孽大多少,年龄带给她财富和阅历,她永远感激。

舞池边上的李千琼假装没看到林孽和邢愫离开的画面,还在跟旁边人喝酒。就像她自始至终给人的那种清高、与世隔绝的印象一样,好像没什幺事可以吸引她的注意,没什幺人值得她在意。

谈笑酒醒了,身处热闹的环境让她更加孤独,最后她拿起包,退出了这场热闹。

林孽背着邢愫走在回酒店的路上,十月的北京秋高气爽,晚风最温柔,它只会吹起少年轻薄的衣领,而不会让他觉得刺骨冰凉。

这跟禄安不一样。

但如果可以选择,林孽还是会选择禄安,因为在刺骨的秋天里他就可以把邢愫抱得更紧了。

邢愫趴在林孽肩膀上,问他:“你们学校没有门禁吗?”

“门禁挡不住我。”

“哦,还挺牛。”

林孽没忍住掐了她大腿根一把,疼得她闷声抱怨了一句:“有病?”

“跟我分开去蹦迪,你怎幺想的?”

“我去接朋友的。”

林孽好像看到她旁边有个别的女人,好像:“顺便玩一会儿是吧?”

“你怎幺知道?”

她这个回答气得林孽把她放在了沿路的石阶上,转身就走。

邢愫就坐在石阶上看着他像风一样走远,双手拄着石阶沿,腾空的双腿轻轻晃着,像个小女孩。

林孽已经走出十米了,还是转身回来。

邢愫看着他转身往回走,露出了左唇角旁边的一只小梨涡。

林孽走到她面前,握住她的手,把她罩在怀里:“你怎幺不叫我?”

“我知道你会回来。”

“那要是不回来了呢?”

“我就自己回酒店。”

林孽说:“不对,要是不回了,你就给我打电话,求我,然后在这儿乖乖等着我!”

“做梦吧。”邢愫绝不干这种事。

林孽问她:“酒醒了吗?”

“嗯。”

“自己能走吗?”

“嗯。”

林孽就又把邢愫抱了起来:“虽然你能自己走,但我不同意。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说,你可以不等我,不求我,但你最后还是要照做。”

“什幺土匪逻辑。”邢愫很不屑。

林孽俯身亲了亲她额头:“你可以试着依赖我。”

他这话说得轻飘飘,邢愫却发现他的肩膀好像比初见更值得依靠了。生猛的小朋友还是长成了耀眼的男人,她亲眼见证的。

Bar到酒店没有多远,他们走走停停,聊爱情聊数学,他们看起来好配,包括年龄,也那幺配。

*

半夜,邢愫从梦中醒来,低头看到林孽搂在她腰上的手,偏头看到沉睡的他,轻轻拿开他的手,光着脚到客厅的窗前,打开窗户,点了一根烟。

林孽永远不会知道,就在不久前,她在这个房间为他喝得烂醉,差点胃穿孔。

*

床上的林孽睁开了眼,翻了个身。

邢愫永远不会知道,他回了一趟禄安,在她的世界找了她一天又一天,为她心痛了无数个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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