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体大一新生的开学时间很早,八月刚过完七夕,付爽就收拾好行李和钱雅兰坐飞机去了南城市。
女孩家军训,钱雅兰怕付爽晒成了黑炭就不好,特地多准备了几罐防晒给她。
付爽是宿舍里唯一一个养长头发的女生,一直到腰,羡慕得她室友们天天摸她的长头发。
“付爽,你这头发养了多久啊?”罗曼撂了撂,头发像绸缎一样,顺溜溜滑走了。
付爽扎了一个低丸子,将军训帽戴头上固定,一边心里回忆着最初养头发的时间。
“初二开始的吧。”
初二那会,她还只有齐耳短发,整日像男孩似的疯玩,直到有一日猫在付豪房间外偷听他和陈维砳说话。
男生上了高中,情窦噼里啪啦开,他两早就不知道谈了多少个,认真的也好,开玩笑的也罢,反正总是会无事交流起一些女生,交换自己的口味。
陈维砳爱打篮球,学校啦啦队有一半女生都喜欢他,逢他下完课打篮球,啦啦队那些女生必定都在操场看球。付爽也加入过啦啦队,只不过后来陈维砳上高三,要准备高考,篮球赛是打的越来越少。
那时二中啦啦队里最漂亮的校花就是陈维砳的女朋友,长发飘飘,牛奶肌肤,任哪个血气方刚的男生看到都把持不住。
陈维砳喜欢长头发的女孩,他自己亲口说的,付爽就听进了心里。
军训一个礼拜后,付爽擦完了两罐防晒,任然没有避开被晒黑的可能,肤色深了一个度。
刘敏在南大军训,待遇特别好,七天里有五天都是在室内体育场学体操,愣是没晒黑一点,遭付爽嫉妒。
“我读新闻,教官就认为我们就是学体育的,每天来操场先跑两圈再说。”
两人坐在肯德基里吃冰淇淋,刘敏笑滋滋:“我们学校提倡体操健身,女孩子都在室内练体操,南大就是南大,与众不同。”
付爽切了一声,她虽念南体,学校管得严一些,但是几乎每天都在养眼中度过。
这点,刘敏也很羡慕。
“那咱两看完电影,你带我去你学校逛逛。”
付爽咬着勺:“要不你先带我看看与众不同的南大呗。”
“哎呀,你别扫兴,转半天才能看到一个帅哥!”
两人看了一场青春电影,男女主以最稳定的陌生人关系告终,剧情让刘敏吐槽了一路。
明明天设一对,怎幺就不能幸福美满了呢?
所以不到最后,永远不会知道会是谁陪自己过一生。
付爽和刘敏回到南体,恰好碰到一群体育生打比赛回来,个个身上散发着浓浓的荷尔蒙,从大巴车上跳下来,穿着宽大的球衣背心,腕间有腕带,还有的额上缠了发带,汗淋漓的样子迷到了一帮经过的女生。
刘敏望得心里小鹿乱撞,拽拽付爽:“这是篮球队的?”
付爽肯定地点着头,盯着耀眼的一处追随着目光。
陈维砳提前回了南体,下午有一场高校间的篮球对赛,南体以十五分的差距遥遥领先对方学校,这一场实在酣畅淋漓,都在计划着晚上去聚餐。
他擦着汗喝水,回头叫人说话,目光稍停顿,盯着不远处夕阳下的那个女孩望着,张开的唇提了提。
刘敏哎了一声:“是陈维砳哎,他上大三了吧?”
付爽嗯了声,随后瞧见陈维砳跑了过来,额上的碎发飘飘荡荡在绯红的夕阳里,像芦苇荡似的茂密。
“军训完黑成这样了?”他一来就注意到了最明显之处。
付爽撇撇嘴角:“我忘涂防晒了。”
刘敏瞧着不对劲,先不拆穿,跟阔别已久的陈维砳打招呼:“你好,陈维砳。”
陈维砳记得刘敏,她和付爽在二中几乎形影不离,上个厕所也要手挽手。
“你也考了南体?”陈维砳有些意外。
“我上南大,读英语系。”她颇为自豪。
远处,有校篮队的男生跑来,胳膊搭在陈维砳肩上,瞅着两个如花似玉的姑娘打量:“你小子行啊,又勾搭学妹呢?”
这一句话,付爽听进了心里,她深知陈维砳的大学时光光鲜,马不停蹄地交女友,这点也从他队友口中得知。
陈维砳给了他一拳打在胸口:“去你的,我妹。”
陆余发笑:“你什幺妹呀?”
陈维砳啧了一声,斜睨他:“还能是什幺妹?”
付爽听在心里,力量都用在了拳头上,抠的手心里都是月牙的痕迹。
陆余问付爽:“妹妹,我们一会去校外聚餐,你一块啊?”
陈维砳心底里有此意,也盯着付爽。付爽看着别处的眼睛转了回来,像是游离了很久才回过神,淡淡地笑着摇头:“我和我朋友晚上有活动,不参加你们了。”
刘敏发愣间,付爽拉过她手腕,将人带走了,还不忘回头跟陈维砳灿笑:“拜拜。”
陈维砳握着手里的矿泉水瓶捏着,好奇怪,以前说带她上哪玩,上哪吃饭,总是最积极,今天倒是拒绝的比谁都快。
付爽带刘敏吃南体的土豆粉,两人面对面时,刘敏才算是摸清了付爽心思。
“我就说你来一体育学校学新闻就够奇葩了,没想到是为了爱啊!”
付爽不否认,吃着菜叶子嚼着:“我学的专业很好,以后专攻体育新闻。”
刘敏咬着筷子:“是啊,陈维砳打篮球,你搁旁边追踪报道。”
付爽切了声,她的确有这种想法。
“刚为什幺不和他们一块聚餐啊,那幺多帅哥,大长腿,我说不定就能带一个走!”刘敏还在懊恼。
付爽想到这就心塞,擡头看着她:“我为什幺要去?我又不是他妹妹!”
刘敏笑着:“你给他当了十几年妹妹了,人家心里就当你是妹妹。”
她嘴硬:“我只有付豪这一个哥,还不是心甘情愿的。”
刘敏眨眨眼睛:“这根深蒂固的思想,我看你怎幺掰过来咯。”
付爽搅着土豆粉心神不宁,越靠近陈维砳,越像走回以前,她和他之间总隔着两级。她小升初,陈维砳待了一年就去了二中,等她到高一,接受高一的新鲜感时,陈维砳每日身处紧张的高三,总是她最开心的时候,陈维砳最紧张,导致这几年,他和她之间除了像哥哥妹妹那样交流之外,没有一点可进展的迹象。
当然,也不排除陈维砳是彻底将她看做成了妹妹。
她那日佯装镇定亲他,想看看他会不会对她做过分的事,她装得不大在意试探,便有人比她更加容易健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