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遭砍头后又被剖心,尸首分离的年轻修女衣衫不整地倒卧在浸染大量血迹的青草地上,因两个提供运作能量的核心皆损坏的严重,那只纤盈的手只挣扎着抽搐了几下,过一会便彻底没了动静。
没有理会旁边地上傻愣愣呆坐着的年轻骑士,将染血的黑刃从饱满的胸部中抽出,约斐尔瞥了少女身前的血洞一眼,单膝跪下,并拢的手指接着就插入馀温尚存的伪人躯体之中。
殷红的液体因为腔内压力的改变,噗地一声从被强迫扩开的伤口内喷出,一小股血泉随着他连手腕都贯入女孩胸乳的探入动作而溅了容貌英挺的骑士一脸,对方轻颤着眼睫,像迷失在森林里的旅人般茫然而不知所措。
暖热温湿的血肉被他翻搅得发出黏腻的咕啵异响,在他身下的女性胴体就算没了头颅,还是娇小柔弱得惹人怜爱,但这种虚假的亲和力对他可说是一点影响都没有,毫无自己正在亵渎神职者尸身的自觉,他径行寻找着曾捕捉到的那一缕邪秽气息来源,手上的动作全然谈不上温柔。
将停止跳动的心脏抓握在掌心,这细节完成度高到几可乱真的器官,让他这样斩杀异端无数的老手都有一瞬间怀疑自己是不是判断错误,可是当拇指从被黑刃破开的缝口按进去,碰触到心室里那条如蚯蚓般不断扭动的条状细物后,他微簇的眉头反倒松开了。
能把这种脏东西养在心脏里的家伙,不可能是人类,就算模仿的再像,也绝对不是够资格踏进光明神殿堂这种洁净领域的好货。
沾满血污的大手从女孩胸腔抽出,徒留一个残破不堪的血窟窿在她逐渐失温的肉体上,约斐尔起身盯着手中那条疯狂蠕动的嫩绿新芽,目光一下就锁死在这散发出浓郁深渊气息的脏污植株上头。
如果神卫队的呈报纪录属实,那么那个得了祝福后还私下信仰邪神的神眷者,最后召唤的就是拥有各种藤蔓的巨大植物。
冷哼了一声放出神识,他让追踪用的探查术式顺着这株幼苗指向性极高的求救讯号循线找去,一旦确认了接收其救助信息的端点位在何方,那么身份的确认也只是早晚的事。
刀刃挥下的破风声袭来,他看都没看一眼,反手挑起黑刃就将之格挡下来,彷佛那沉重的骑士用剑只是孩童手里的木制玩具,轻巧又没一点杀伤力。
「敢对地位远高于自己的上层动手,你小子胆子不小嘛?」嘴里叼着的烟明灭了一下,见到曾经宣誓效忠神殿的看门狗轻易就被策反,约斐尔挑高一边眉,对人类这种做事不经脑子又便于操控的低等生物,再次降低了心中的评价。
「嘁……!」眼眸通红地用尽全力加大压向那柄细长黑刃的力气,目睹情人被无故斩杀的骑士双手握剑,用力到两手虎口都裂开往外渗血,却还是由于实力上的悬殊差异连一吋都没法继续往下,怒火中烧地死瞪着眼前之人,那张原先英俊的容貌,到了此刻也不免多了几分狰狞。
「给你个忠告好了,想杀人,就要有赔上自己性命的觉悟。」不似人类的金色眼瞳转动着盯住失去理智的骑士,烟头火光一闪,湿润的半月形血痕就溅上了草皮,随着骑士用剑框啷一下断成两截,高大健壮的身形也缓慢而沉重地跪倒在地。
被斩落的头颅因惯性作用飞出一小段距离,竟十分巧合地落往少女先前被砍飞的首级所在的方向,骑士的头部在草皮上滚动了几圈后不可思议地与初恋情人触碰在一块,湛蓝的眼眸盯着眼前那张熟悉的面庞,几息之后才渐渐失去曾经的光泽。
解决掉闹事的疯狗,约斐尔重新把注意力挪回气息追踪上,却发现本来能够沿着求救讯号查找的精神联系被单方面切断,侦查魔法在怎么延伸都一无所获,连最后最可疑的探寻点落在哪都不知道,本来能顺利追查到伪装成修女的那鬼东西根本来源的机会,全因刚才发生的小插曲而被白白浪费掉了。
「碍事的家伙……等着被除名吧,蠢成这样也别当什么骑士了。」心情不悦地一脚将磐石般僵直跪立的骑士尸身踹倒在地,他啧了一声,把快要抽完的烟扔在尸身上,曾踩断女孩指骨的黑靴踏了上去,转动着便直接将其碾熄。
「反应这么迅速,可不像以前那些泛泛之辈啊……」甩去黑刃上残留的血污,他用指甲将被抛弃后再无其他作用的嫩绿幼枝掐成烂泥,金色的瞳孔危险地眯起,嗜血的狩猎光芒无声无息地滑过眼下。
近期收到的信仰之力不再像过去那般精纯,毫无疑问就是对方的手笔,把这种勾引男性的脏东西放到神殿里来,目的是什么更是不言而喻。
像那修女一样的玩意儿还有多少个,又有几名己方人员已经被对方拿下了,到现在还是个未知数。
这种控制权被握在对方手里的熟悉耻辱感,在前一阵子他可说是亲身体会了许多次。
给出一大堆虚假情报,让被派遣出去的他在除了满满陷阱外什么都没有的海上兜兜转转一大段时日,数月前却被禀报已经来到岸上且与神卫队队士有过接触,最后又跟自己使役植物发生冲突而负伤消失的,似乎也是这么一个让他恨不得将之斩首千万遍的人类女性。
「失踪这么久,结果居然就藏在我们眼皮子底下,还敢把手擅自伸进神殿里了是吗……」腥红的舌头从锋锐的刀刃上舔过,男人低声哼笑着,在树梢间细碎阳光的照耀下,他落在地上的身影隐隐晃出一个模糊的轮廓,模糊的团块在他身后晃动着,像是收附于背上的几对巨大羽翼。
「这么爱捣乱的手,不好好剁断可就说不过去了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