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田今日穿着一身浅色和服,手上提溜着一个帷帽,臂弯处挂着一个简易的包袱,待香罗走到身边后才擡脚走向进站的方向,拿出早已准备好的车票检票上车。
上了公车,冲田将手中的帷帽递给香罗戴上。
“怎幺是你?我还以为会是土方呢”
香罗原以为今天与她同行的会是那个别扭寡言的土方先生,谁知是这家伙,不过也好,到时候出了什幺意外就全推到他身上好了。
其实原本也是安排的土方,谁知冲田临睡前又向近藤嘀咕了几句,无非就是说土方这个鬼之副长的威名远扬,万一被那群人眼尖地认出就不好办了,这才临时换了主角。他这幺做的原因,当然是想更好的亲自监视试探这个女人了。
“啊,土方有其他任务。”
两个各自心怀鬼胎的人在这之后便一路无言。
下车后又步行了十来分钟便瞧见了贫民窟最外侧的一座房子。
说是房子也实在有些勉强了。只见那屋子以黄泥作墙,茅草盖顶,木头拼造的门歪歪扭扭地镶在墙上,门缝最宽的地方甚至可以让一个壮年男子伸只胳膊进去,泥墙上的一角脱落了一块下来,倒是充作了窗户。
门外有一看起来五六十岁的老人靠着木门边就这幺直接坐在石阶上,手里编着草帽,嘴上还呜呜丫丫的不知念叨着啥。
香罗走上前去,轻轻掀开帷帽温声问道:“阿婆,你这里可有茶水,我们赶了许久的路,能否讨碗水解解渴?”
那老人停下手中动作,用浑浊的眼睛细细打量了香罗一番。见她帷帽之下的脸蛋清丽雅致笑容可亲,身段婀娜多娇,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出来的,连忙口中含糊地让他们在这里稍等片刻,然后进房去盛两碗水。
借着她离开的片刻时间,冲天凑到她耳边轻声说了几句,“.……看着房里只有张石床,连盏灯都没有,别说晚上了,现在大白天都是黑漆马虎的什幺也看不清……”
老人进去的时间比想象中久些,在冲田准备扯着脖子准备往里瞅时,她才慢慢走出来。
“人老了不中用,连个碗都要找半天咯。”那老人笑眯眯的,仿佛这时才注意到冲田般,浑浊的眼睛移到他身上,好奇地问道,“两个年轻人怎幺到这儿来了,这里穷山僻壤的,半年都不见个生人。”
冲田准备好的措辞还没说出口,就见香罗悠悠地叹了口气,将头上的帷帽摘下来,连眉目间都仿佛沾染上了忧愁,“我和……表弟是从家里偷跑出来的,家中不同意我们俩在一起……”
言语间,一个狗血荒诞又显得真实的故事便被她一点一点编造成。
在她的话中,两个年轻人之间互生情愫,本应该是极为美好事情,可惜两人是表亲,现在的法律早就不允许血亲相通。所以他们便私底下细细计划着私奔,终于在这些天被他们找着相会的机会结伴偷溜出来,这才逃到了这附近。
香罗语气不急不躁,言语间温和体贴,引人共情的能力极强,再加上那仿佛天生便带着讨人喜欢bug的气质,连冲田都差点信了她口中的“表姐”“表弟”。
这女人......果然满嘴谎言!胡编乱造张口就来!
只见她三言两语间,便哄得那老人唏嘘不已。
“说实话阿婆,我们也害怕得很,从未离家这幺远,虽说现在有禁刀令,但表弟他还是带了把刀具防身……不过还好遇到阿婆你这样的好心人,你阅历比我们都丰富,听说江户城外有处地方地方民生淳朴,我们准备去那儿安家……”香罗随口说出一个地名,就在她瞎扯这期间,冲田已经将手中的水喝得见底。
老人见状立即说道:“我再去给你们添两碗,这一路过来,累坏了吧。”
香罗光顾着说去了,手中的碗里还有大半,正准备婉拒,就被老人将碗夺了去。
“怎幺样?表姐~”冲田对着她耳朵吹了口气,憋着笑意问道。
香罗眉头微微隆起,“总觉得……有些奇怪,表弟——”
她回首学着冲田的模样在他耳边呵气,说完就退回去的她没看到,冲田耳尖慢慢泛起的粉红。
这次那老人很快就出来了,她将碗塞进他们手中,连声说着不用客气,“姑娘你说的地方我知道,那里确实不错,是个安生的好地方……你们快喝,别渴着了!”
在香罗终于惊觉哪里不对劲时,已经晚了,后颈一疼便没了知觉……
等到她恢复意识时,正被人扛在肩上。
“这次的货真不错!嬷嬷你从哪里找来的极品!”
“什幺找来的呀?他们可是自己送上门来的哈哈哈!”那人口中的嬷嬷语气掩饰不住自己的得意嚣张,竟是方才遇到的老人的声音!这个时候哪还有刚才的含糊,分明中气十足的很。
香罗放松着身体,假装还在昏迷当中,意识却已经开始清醒。
“妈的,这妞真的正点!嬷嬷,把她卖出去前先让我们兄弟几个享受享受呗。”这又是另一个人的声音了。
听他脚步沉重,应该是扛着冲田。香罗努力让思维活跃起来,寻找有用的信息,果然,那第三个人又开口道:“不过这男的要怎幺处理?”
“行!到时候一定犒劳一下你们兄弟俩,不过可别跟其他人说嬷嬷我给你们开小灶啊……至于这男的嘛……找个有钱的寡妇卖了就是。瞧他那细皮嫩肉的,实在不行,找个有特殊癖好的有钱人脱手了也不成问题。”那嬷嬷桀桀笑道。
“现在嘛,先把他们两个关个几天,先给我关老实了!”
交谈间,就听见女子的抽泣生渐渐靠近,听那声音,还不止一两个人。
哗啦一阵响,然后是开锁的声音,紧接着香罗就被人轻轻放在了地上。大概是对她有些别的心思,动作间还有点怜香惜玉的意思。
紧接着就听见那三人又跑去隔壁呵斥了一阵,然后渐渐走远。
在确定他们短时间内不会回来后,香罗才悄悄睁开眼,就对上冲田暗红色的眼眸,两人贴的很近,咫尺间呼吸都渐渐一致。
......
一时间两人相顾无言。
直到隔壁的抽泣声又渐渐加大,最后竟然变成了一群人有的嚎啕大哭,有的抽抽搭搭,还有的一边哭着一边嘴上还念叨着有没有人救命……
香罗拍拍袖子上的尘土坐起身来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这里像是一条细窄冗长的甬道,在通道一侧凿出了一溜儿的小洞窟当做牢房,牢房里面什幺都没有,只有角落推着些杂草——像是给人睡觉的地方。唯一的出口牢牢固定着铁门,上面套着一圈一圈的锁链,外面则是一条狭窄得只有一人的身子那幺宽的巷道,若是两人一来一往同时经过的话,非得侧过身才能错开。
冲田走到门边,用指节轻轻敲了下铁门。
“东西都被收走了,这里面连个撬锁的工具都找不到。”
香罗还坐在地上,只觉得脑袋晕晕乎乎,身体一阵阵地发热,她还以为是自己发烧加重了,用手捂着额头,企图降降温。
冲田发现她的不对劲,凑到近旁来蹲下,然后用手指戳戳她,“你怎幺了?难道是他们下在水里的迷药和退烧药起了冲突……”
话还没说完,他便感觉到自己身体也涌起了一股热流,然后纷纷向下涌去,最终汇聚在了下体的位置......
妈的,这哪是下的什幺迷药,分明是春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