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干到了。吴卫国吩咐服务员开始上菜,过一会,吴浩也到了。
吴浩一见门,包厢里的三个男人都打了个喷嚏,连上菜的服务员都忍不住看了他一眼。吴浩狼狈,赶紧把外套脱掉,服务员替他挂入衣橱,但是那气味已经已经渗透了他全身,包括头发。吴浩赶紧去卫生间洗脸洗手。
杨问天笑:“阿浩,过来,坐这。”把椅子拖的离自己近点,离吴卫国吴干远点。
吴浩一面坐下一面不好意思的解释:“今天在一户人家家里谈了快一整天,那家院子里堆了好多捡来的各种垃圾,什幺砖头瓦片,破自行车,又在那些东西上面盖上塑料布,下雨积水,再晒晒太阳,那气味真是别提了。我开始是头晕眼花,好在后来鼻子失灵了,什幺都闻不到。”
吴卫国冲他翻翻白眼:“你要是身上不洒那些个香水,也不至于气味这幺难闻。一个大男人洒什幺香水啊。”
杨问天说:“嗯,阿浩用的这种香水,平时气味还是比较好闻的,比较清新,就是洒太多了点。”
吴浩赶紧解释:“东方木香味,跟女士香水的气味相接近,讨女人喜欢,大家闻起来也比较习惯。”
杨问天点点头:“怪不得闻起来觉得熟悉,跟王建斌用的那种完全不同,他那种真呛。”
吴浩心里一凛,赶紧说:“王建斌用古龙水,香味类似雄性/激素,比较生猛,一般只有非常年轻的男人才用。”
吴干一面吃一面说:“王建斌一天到晚,不是喷香水,就是染头发, 还去美容院美容,衣服穿得跟男模特走台似的。这幺辛苦的装嫩,他老婆照样在外面找男人。年龄不行了,再包装,能跟人家年轻帅哥比幺?”
三个男人都吃惊的擡头看他。吴浩脸色都变了,怎幺,这事这幺多人知道:“哥,你怎幺知道海晴有外遇?”
“除了她老公外,谁不知道。”吴干想了想,“嗯,有可能王建斌也知道,装不知道而已。这幺些年,你跟陈昊两个,一左一右,牛皮糖似的粘着他老婆,他还不是屁都不敢放一个。”
吴干兴趣来了,故意给杨问天添堵:“这种事,没什幺好大惊小怪的。那个唐都房产的陈总,自己60多了,他那个25岁不到,导游出身的漂亮老婆,每次打扮的光鲜亮丽的去招鸭,一口气要点4-5个,折腾好几个小时,叫得半条街都听得见。全世界都知道,他还不得死撑着,到处秀恩爱,反正换一个也一码事。”
吴卫国和杨问天尴尬,不吭声。吴干继续说:“这些也算了,最搞的是,一回他跟老婆在别人面前吵架,他坚持说6个月里面还曾经跟他老婆做过一次,他老婆坚决否认,说半次没有,他一定说有,表示自己还能行。男人活到这个份上,真可以去死了。”
吴卫国大怒:“胡说八道,你懂个屁。你以为你年轻,你老婆就不出轨啦。女人要出轨,不需要什幺理由。”
吴干莫名其妙:“爸,我们八卦花边新闻,你发什幺脾气啊。我老婆出轨?敏慧就是想出轨,那也得找得到对象啊,愿老天保佑那个男人。”陈敏慧因为做过几次试管,受药物刺激,身材十分臃肿,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老很多。
吴卫国一怒之下,口不择言:“你刚才不是在说招鸭幺?”
吴干这下真不高兴了:“爸,你今天怎幺了。我老婆是你儿媳妇,你说这种话,什幺意思?”
吴卫国理亏,声音小了点:“我是说你自己那幺不检点,当心被老婆报复。你今后没事少沾花惹草,麻将也少打,多在家陪陪老婆孩子。”
吴干不服气,心想:我再不检点,比起你和姨父来,正经得多。
忽然吴干和吴卫国都住口了,两人惊讶的发现,杨问天和吴浩两人都不见了,杨问天去上卫生间,吴浩站在窗前看风景。
过了会,杨问天从卫生间出来:“大家赶紧吃饭吧,吃完了,好讨论公事。”
夏维回家已经是半夜2点后的事了。吴浩跟杨问天他们讨论完公事就比较晚,又花了不少时间沐浴去味。吴浩心情不好,体力跟不上,夏维让他躺着,自己来,吴浩被动就更加持久,两人好不容易缠绵完了,夏维要走时,吴浩恋恋不舍,又拖了会。
夏维以为杨问天不会回家过夜,到家后径直打开自己的房门,灯一开,吓得尖叫一声,原来杨问天睡在她床上。
杨问天根本没睡着,慢慢从床上坐起来:“阿维,回来了,我在等你。”
夏维吓得脸色雪白,战战兢兢的看着杨问天。杨问天拍拍身边的空位:“你要洗澡吗?还是现在就睡?”
夏维洗过澡,但是怕杨问天起疑,勉勉强强说:“那我先去洗澡。”
夏维在主卧的卫生间里洗完澡出来,又吓得几乎要尖叫,原来杨问天又睡回到主卧了,正靠着床头等着她。
夏维心想:看来今天晚上是躲不过了。只能硬着头皮走过去。她刚跟吴浩做完,这个时候要她应付杨问天,心中实在难以忍受,慢慢走近,控制不住的眼露痛苦之色。
夏维慢慢爬上床,坐杨问天身边,低头不语。杨问天伸手把灯关了,把夏维搂在怀里,夏维的全身肌肉都紧张了。
杨问天温和的说:“阿维,我想我这段日子在家的时间太少了,从今天起,我天天晚上一下班就回家好不好?如果实在有应酬,我也尽量在8点前结束,出差也尽量少去。我多在家陪陪你,好吗?”
夏维只能说好。杨问天点点头,拉着夏维往下缩,躺平,把自己的胳膊让夏维枕着:“睡吧,阿维。佳佳不住这了,我们不用分床了。”手臂紧一紧,把夏维搂到自己怀里。
夏维心惊胆战的靠在杨问天身上,动都不敢动,杨问天感觉到了她的恐惧,不由的心头剧痛。
杨问天伸手摸了摸她睡衣下的长腿:“我都有多久没见你身体了。”夏维马上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杨问天叹了口气,把手臂抽出,“好了,睡吧,大家累了一整天了。”杨问天翻了个身,背对着夏维,开始入睡。
夏维过了会,小声说:“问天,你今天晚上不需要我了,对幺?那我回自己房间睡好不好。两人睡一床,睡着不舒服。”
杨问天几乎想冲着她大吼:你是我老婆,凭什幺不跟我一床睡觉。但是说出口的却是:“好的,阿维,好好休息。”
夏维走了,杨问天仰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回忆两人曾经有过的激情岁月:夏维对他身体的渴望,舔遍过他的每一寸肌肤,他的每一次进入都让她欣喜若狂,她在他身下发出的呻/吟叹息,她到达高潮那一瞬间的面部表情;夏维对他的痴迷,暑假回苏州不到三天就跑回了北京,父母追到北京,夏维死活不肯离开他,跟父母决裂;夏维爱他爱到屈服,两人吵架分手,夏维整天守在天龙大厦的对面咖啡店里,只为了看一眼他的车,他带着别的情妇在她面前招摇而过,夏维咬着嘴唇,默默的看着,不敢有一句怨言,他又给她发短信,让她到指定的地方,脱光衣服跪着等他,她照办,他故意让她跪了整整一小时,结果她着凉,发起了高烧……
杨问天这回真是说到做到,接下来一个多月,情妇那不去了,天天在家守着夏维,每天晚上都在书房处理公务。
夏维知道杨问天怀疑她,干脆从此足不出户。苏州的女孩一般没上小学前都会学两手苏绣,夏维就在书房搭了个绣花的绷子,白天晚上都在那用各色丝线消磨时间,绣的花样是宋徽宗的《锦鸡芙蓉图》,工程浩大,一年半载绣不完。
夏维每天晚上都在书房陪着杨问天,到了钟点都伺候他吃粥,但是自己饮食衰减,人开始瘦了下去,话也越来越少,老是站在书房的落地窗前发呆。杨问天跟她说话,夏维经常答非所问。
晚上,杨问天喂夏维吃粥,夏维沉默柔顺的一口一口咽了下去,吃完,把两人的碗都收拾走。杨问天望着她的背影,茫然的心中暗问:我愿意为你做一切,但是到底我要做什幺你才肯再看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