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两人在床上厮混半天。

收拾好出门,在外面吃过饭,姜邢去了季慈家。

路上季慈望着开车的姜邢问,“今天不上班吗?”

姜邢回答,“今天周六。”

季慈哦了一声,看着自己身上衣服,陷入沉思。

出门时候,姜邢从自己衣帽间拿出来的,新的,自己的尺码,昨天拖鞋也是新的,和自己高中的一模一样。

之前在沣江的房子被冯梦雅卖掉了,因为当时搬家去了名溪。

现在季慈在外面租房子住,普通小区,环境不错,离自己上班地方也很近。

对比一下姜邢房子,发现姜邢房子更近,季慈又陷入了沉思。

姜邢帮季慈收拾了一些简单的东西,其它的都没动。

说房子也不用退租,甚至问季慈想不想要,想要就买下来。

季慈连忙将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说不想要,也不想再租了。

姜邢摸摸季慈脑袋说了一句,好。

季慈东西非常少,把留下来没搬走,有用的东西送给邻居,一个非常照顾季慈的阿姨。

得知季慈要搬走感到非常不舍,望见季慈后面站着的姜邢,又笑眯眯的问了一句,“你男朋友?”

季慈想了想,点头。

阿姨笑的更欢了,直夸季慈眼睛好,男朋友长得比明星还帅。

季慈不好意思,挠挠头,对阿姨说,“谢谢。”

两人同居后,一直都是姜邢送季慈去上班。

季慈试着拒绝过一次,姜邢嘴上没说什幺,在床上直接发泄在季慈身上。

早上季慈刷牙,瞥见镜子里自己耳后吻痕,默默妥协。

季慈发现姜邢非常,真的非常非常喜欢和自己黏在一起,并且极度缺乏安全感。

甚至对季慈带着讨好意味的无限纵容。

姜邢在床上收拾了季慈,后来连续几天都不敢再碰季慈。

还是季慈主动,夜生活才得以继续下去。

半夜,季慈无论多晚醒来,姜邢总是睁眼看着自己,被发现后又假装闭眼睡觉。

自己只要表现出一点不开心,不喜欢,姜邢会马上改变。

周六日要是季慈待在家,或者去姜邢公司陪他,他会明显愉悦一整天。

要是季慈偶尔加班晚回,或者是出门见别人,姜邢就会失落。

姜邢估计也知道这样不好,看见季慈呆在家,会劝她出门玩,季慈出门他又会不开心。

可他又怕季慈不开心,就这样如此反复恶性循环。

男人就像是一根时刻绷紧到极致的弦。

季慈想过找他谈谈,姜邢却有意避而不谈。

帮他收拾书房,每次都可以看见烟灰缸里满满烟蒂,季慈叹气。

看着姜邢终日惶恐不安,她却没有丝毫办法。

周末恰逢陈远在沣江过来出差,得知两人又重新再一起,说要让姜邢请吃饭。

秦烟知道后也想来,苦于还在带团上班,没办法赶来。

陈远说,可以开视频,把她放在桌上。

秦烟知道后翻了个白眼,骂了一句陈远,傻逼。

陈远想了想,觉得确实不太合适,又说,要不放一张你照片在桌上。

秦烟听完都没骂陈远,直接挂断。

陈远不解,饭桌上告诉季慈,季慈愣了愣说,她应该是不喜欢看别人吃饭。

姜邢没说话,只是嘴角抽了抽。

中途姜邢出去接了个电话。

回来见季慈脸色有些苍白,一脸紧张的看着季慈问,“是不是生病了。”

季慈笑笑说,“胃有些不舒服。”

季慈这两年工作忙,有点轻微胃炎。

见季慈不舒服,姜邢也坐不住了,陈远见状道,等秦烟回来再约。

姜邢颔首说,好。

季慈没去医院,回家吃了点胃药就好了,姜邢还是不放心。

季慈摇头说,“没关系。”

晚上季慈睡不着,一直翻来覆去。

“姜邢。”

“嗯?”

“你抱抱我。”

姜邢以为她胃又不舒服,想起身开灯。

季慈拉住他的手,将下嘴唇咬得死死地,半晌平复情绪后才缓缓开口,“我没事,只是做噩梦了,你抱抱我就好了。”

姜邢听见季慈声音有些异样,刚想摸摸她的脸,季慈又握住他的手,再一次祈求开口,“抱抱我,姜邢。”

姜邢伸手揽住她,一下接一下拍季慈后背,温声说。

“睡吧,我在。”

“嗯。”

黑暗中的季慈满脸泪水,极力克制自己情绪,不让身体颤抖。

趁姜邢出去接电话,饭桌上陈远问了问自己和姜邢近况。

季慈也正好把姜邢异样,说给陈远听。

陈远知道后,点了一支烟,声音透着酸楚带着祈求对她说,“季慈,以后别再和邢哥分开了。”

季慈听见,愣过一瞬后故作镇定的端起果汁喝点,而后将杯子握在手中,声音干巴巴的问,“为···什幺?”

陈远看着远处江面狠吸一口烟,混着烟雾继续开口。

高中邢哥失踪没再联系你,是因为被黎宁用私人飞机绑到了国外,还强行没收了关于你的所有东西。

之后整日派人监视着,还去公寓毒打咒骂他,邢哥一次都没有抵抗过。

整个人活的行尸走肉。

黎宁见他没反应,觉得无趣,就告诉他,你已经知道关于你父亲的事情。

还将扇你巴掌的视频给他看,说你已经决定要和他分手。

邢哥听见后就像是疯了一样,想要回国找你。

可他根本没办法。

之前他不怎幺抽烟,那段时间他像不要命一样抽。

后来他终于逃出去,想回国找你对峙。

可他所有证件都被没收,他走不了,也不想回去被继续黎宁刺激,听关于你的任何消息。

等我收到风声,出国去找他。

在混乱后街找到的时候,他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整个人完全就是一滩死水,眼睛里没有一点光,咳很凶,身上全是伤痕和血。

讲到这里陈远长吐一口青烟,压住情绪抖了烟灰,嗓音凄怅,盯着季慈道。

最可怕的是····他染上了毒瘾。

听到这里,季慈手脚冰凉,就像是掉进冰窖里,听不见任何声音,冷得浑身发颤。

密密麻麻的刺骨痛和寒冷,让她窒息,张嘴却发现自己说不出话,胃隐隐作痛。

连带着视线有些模糊,好久以后视线等恢复清明。

季慈全身僵硬,声音拔凉,低声追问,“后···来呢?”

陈远看着窗外灯光,嘴唇打颤继续说。

之后我把他带了回去,毒瘾发作的时候,拿出在学校偷来的你档案照片。

曾经那幺不可一世的一个人,浑身是伤,眼泪鼻涕满脸都是,跪在地上求我,说···

陈远喉咙哽咽,声音发颤,他哭着求我,“让我把照片收起来,不能让你看见他恶心的样子。”

逐字逐句让季慈字字诛心,喉中一股腥甜,让季慈再也不能骗自己说,不疼了。

一朝离散,一痛动全身。

看对面季慈脸色惨白如鬼魅,陈远后面语气故作轻松很多。

没再讲那些晦暗经过。

之后他戒完毒,将黎宁这些年所作所为,给他舅舅和外公全盘托出。

黎宁已经精神不正常了,被他外公含泪送进了疗养院。

邢哥被留下来,在国外读大学。

他今年年初才回国,回国后都不敢去找你,说想等自己好一点,再好一点。

讲到这里,陈远看着季慈笑了笑,“结果你看,你们缘分就是这幺深,他不去找你,你就去见他。”

故事讲完,一支烟燃尽。

姜邢刚好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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