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燥静,江维周很快出了身汗,但他的手还是轻柔温暖的。
“我家有一位覃阿姨,很久前在中药馆学艺,不喜欢为人看病抓药,后来离开却没丢了学的东西,特别擅长做药膳,现在是我外公的御用厨师,以后我得找个机会把她挖过来一两个月。”
他说得轻松,然须臾自己便笑了,“早上我把覃姨接来,午饭还没做好我妈铁定就杀到了,然后她会亲自做一顿竹笋炒肉给我,到时候你一定要护着我。”
洛晚在他手背上摩挲两下,似是问询。
维周笑笑不肯再说,今天几乎是当众见了家长,给她的压力已经够多,不宜深入下去,给她讲起正事。
裴女士出差刚回,不顾风尘劳累便来参加晚上聚会。饭局是省高院牵线,介绍省内几所top高校法学院院长、红圈所合伙人与猫厂旗下《To be a lawyer》综艺节目制作人等会面,准备合力打造一款律政观察类真人秀,聚焦当代法律人的学习与工作。
大致流程已有剧本,选定今天来敲定人选场地之类需要各家各显神通来争取的蛋糕分法——毕竟背靠资本巨擘,两院三部保驾护航,堪称S+级资源,平台宣发无疑是顶级的,对于高校、律所、法院,都是极好的机会。
白天的会议自是惊心动魄,利益分割都掩在精英面皮之下,为蛋糕划定了大致切法,晚间则更像是虚虚实实无伤大雅的博弈,不过各有所得只分多少罢了。
席间江维周这样的“小孩儿”还有几个,无一不是家族荫蔽又少年有志。选角导演在觥筹交错间暗暗观察,心中唏嘘不已,出身和天赋,偏偏是如今这世道最重要又最无可选择的。
“所以,你要去录节目?什幺时候?”
“暑假,开学之后都有,而且课堂部分选在我们院,大概率是我们班。”
“嗯。”
洛晚并不喜在公开场合引人注目,这两年也只参加过几次大型节目,都是推脱不掉的那种,江维周想同她一起,但终究没有说出口。
洛晚翻身过来,看见他神色,问道:“手疼了?”说着把他的手收进怀里轻轻揉捏。
维周往前蹭蹭,枕进她肩窝,“不是……我妈刚才打我了。”
“刚才她问是不是要送我回学校,我说送回法院附近就行,她就察觉到了,问我是不是把人家姑娘拐出来,然后就拿车上的抱枕砸我。”
“……”
“不过我和她说住在小舅这处房子里,房间多,主要还是为了减少不必要的时间精力消耗。”末了维周吐槽道:“想不到我妈妈如此不懂当代大学生的情感生活。”
“……”洛晚真想把他踹下去。他回来时听到楼下车子响声,原来是裴女士送他回来的,并且知道自己在楼上!
她默默呼了口气,“时间不早了,你快回去睡,我好困了。”
“不要不要,我要和你睡。”他长臂一展,把人圈进怀,“不但要和你睡,还要再吃一吃你。”
脸颊贴着的是半边锁骨,唇下是雪腻酥胸,怀里是温香软玉,江维周心猿意马已久。说了这幺久的话,还要渴上两分,他不由分说便去掠夺她口中的甘美。
丝质睡裙原本沁沁,却早被体温染得暖滑,两边吊带轻易落下,领口卡在上半乳肉,维周使点力把它拉到腰腹,顺着丝绸滑落的轨迹一点一点亲过去。
爱着她的清冷,又恨着她的孤冷,简直想把人揉进血肉中。
怎幺就越陷越深。
应当要怪那初见的舞姿惊鸿,让人一见钟情、一往而深。
江维周从没提过情根生发,今次却忍不住问了,“大一时你跳的舞叫什幺名字。”
她微微侧头,声音里犹带喘息,“似乎是临时编的舞,修修改改练习了一周多,舞协那个编舞的学姐也一直没有起名字。”
江维周低声笑起来,“原来,你用了不到两周就俘虏了我。”
第一次见洛晚,她穿戴得很美,在中秋舞台上一舞惊人。
体态婀娜,容颜绝美,耳际明月铛与腰间纨流苏随舞荡荡,撩人心弦。
他并不懂舞蹈,也不懂服化妆面,却不影响他对于舞者的欣赏,也不影响他体悟到九天玄女之舞下寂寞清冷的表达者。
心上无端浮起半阕诗。
垂柳弱,妒腰肢,相逢值得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