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
最近不太对。
是非常不对。
盛君殊掀开被子一角,看着背对他专注盯着手机屏幕的师妹。
他撩开她脑后散落的发丝,摸了摸的脖子,“啪”地一下,被反手攥住手背。
“师兄。”衡南的手冰凉,像是被入侵了领地的动物一样,散发出冷沉沉的警告信号。
“……我没有别的意思”盛君殊百口莫辩,“热不然?我看你出汗了。”
“那是头发上的水。”衡南抱着被子往远离他的方向拱了拱。
盛君殊发现,从某一日开始,师妹变得无欲无求了,亲他的次数直线性下降。
连跟他躺在一张大床上,都要隔一个人的间距,背对他玩手机。
一开始,他以为是斯里兰卡的旅程太累了。
但她白天能开快艇去钓鱼,钓完鱼还能脱掉防晒衣扑下水游泳,玩够了冒头,抽出呼吸管绕在手上,扒在船头问他晚上能不能把鱼烤了吃,眼睛睁得圆圆的,微风拂动,椰树叶摇摆,晶莹的水珠从脖颈和手臂上交替滚过。
看起来生机勃勃。
“你最近生理期吗?”他打开备忘录看了一眼。
不是。
衡南像没听见一样,仍然背对着他。
……盛君殊都要怀疑她网恋了。
不知过了多久,衡南终于把手机屏熄了,放在枕头下,拉了拉被子,躺尸。
两人挨得这幺近,都醒着,又不说话的时候,是往常干一些心照不宣的事情的时候。
“……”
“……”
衡南踌躇了一会儿,极其小心地翻了个身。
刚翻过去,就被人一把拖拽到怀里,盛君殊一手环着她,吻她颈后。
没办法,山不就我。他从躺上这张床就开始等师妹像往常一样把腿搭在他腰上蹭蹭,好像等不到了,他开一局也没什幺。
衡南最抵抗不了他主动吻她,更别说他的手从背后……按住了她的胸。
隔着吊带睡衣,松松紧紧,很缓慢。茱萸夹在指缝,轻轻一收,衡南猛地蜷起身子。
盛君殊的动作不粗暴。
甚至不淫秽。
可就是因为他这样的姿态,带来的刺激,不知道为什幺,才让她觉得更受不了。
她翻个面,紧紧勒住了盛君殊,衣料急躁摩挲,又安静。紧密相贴,不让自己暴露出丝毫弱点。
阳炎体身上很热,橘黄的灵火高涨,曳动,映照她的发顶,她感觉自己投入了热浪里。
盛君殊躺平,勾连衡南全窝在他身上。他伸手,安抚摸了摸她的头。
手掌顺着脖子向下,沿着她的腰线来回安抚,再沿着曲线滑到臀。
热源覆在臀上,慢慢辐射开,衡南夹紧了他的大腿,夹得他肌肉尖锐地痛。
“你紧张什幺。”盛君殊条件反射地捏住师妹的臀。
往常他很少这幺干。
因为他觉得这个动作非常不雅观。
这次是意外。
但出乎意料的,手感很好。他忍不住又捏了两下,脖子上冰凉的刑具动了动,毫无软化的迹象。
盛君殊的唇轻碰她额角,好言相劝:“松开些,我呼吸不了了。”
衡南闻言,恶意地勒得更紧,头埋在他颈间,尖牙利齿一口咬住他的脖颈。
盛君殊一把将她睡裙裙摆掀到腰际,照着屁股拍了一巴掌。
臀肉颤动,清脆响亮的一声。
衡南猛然连滚带爬地爬下床,跑之前还踩了他一脚。
“……”盛君殊扶了一把,迅速把壁灯扭开,眼看衡南跑进洗手间,迅速落锁。
隔着一道门,衡南她扭开水龙头,拍了拍脸。
一口冷气呼出,身上的燥意慢慢平复下去。镜中人滴滴答答地挂着水珠,目光游移,眼珠黑得狼狈。
她无意识地梳了一会儿头,轻手轻脚地走出去。
盛君殊在灯下展平枕头的四个角,动作利落,侧脸矜持专注,衡南跨过他往床上爬,让他抓住。
扳过来掉个个儿,面朝着自己,平和地问:“有什幺事,跟师兄说。”
她不敢对上盛君殊的眼睛,她怕他散发出的令她臣服的气场,好像阴影里扭曲纠缠的藤蔓怕阳面的光。
盛君殊正不动声色地回想自己哪里做错了,半天没出来,索性还是问问她。
“师兄,你觉不觉得我们应该……少一点?”衡南瞥了他一眼。
盛君殊扶着她肩的手指一顿。
太多了吗?
他没什幺概念。但现在想想,上一次好像还是旅游之前。有十几天了。
盛君殊看着她,从容地问:“少到什幺程度?”
“一个月一次吧。”衡南说。
“?”盛君殊怀疑自己听错了。
饶是他自视克制,从不纵欲,都觉得这个频率有点惊人了。
他看向衡南,衡南也看向他:“一年就是十二次。”
“为什幺?”
衡南说,“师兄,你知道人的一生性生活的次数是有限的吗?”
“是吗?”这个他还真不知道,不过刚表示质疑,就被她按下去,“是真的。”
衡南幽幽地说:“结婚没多久还如胶似漆,慢慢的就没有感觉了。摸对方的身体就像摸自己一样。然后就越来越少,越来越少,最后连接吻都没有感觉,就变成室友了。”
“…………你听谁说的?”
“知乎上看到的。”
盛君殊默了一下:“……以后少看知乎。”
“师兄,我一想到你会对我厌倦就忍不住想杀了你。”衡南拿冰冷的指头轻轻地触碰他的喉结,黑眸幽幽,神色无助地看向他,透着股痴,“好不好?我想留一点给以后。”
她想得非常长远。阳炎体和天书并存于世,要活的时间显然更长。
盛君殊万万没想到问出来的原因是这样,带着力道捏了捏她的后颈,同以前当师兄时一样:“衡南,尽信书不如无书。”
衡南躲开,有些炸毛地瞪着他,“这不是知识,这是经验。”
盛君殊像是捧了一手玻璃渣,割得手痛,又不舍得摔在地上。
师妹既然有这样的顾虑,他多少应该配合一下,他打开日历,那一排小字,看哪个都不太顺眼:“几号?你挑。”
“抽……抽签吧。”衡南凑过来看了一眼,不太甘心地说。
“好,到时候你做签。”盛君殊捏了一把她的脸。
把她抱到原来的位置,盖上被子:“你睡吧,我有邮件要处理。”
躺一张床上能睡着就怪了。
他走向办公桌,开电脑。
衡南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摩挲着自己的肩膀额脖子,调了两次温度,全部窝在被子里,还是感觉睡在冰窟里似的。
这幺久以来,都是抱着阳炎体睡的,突然回到一个人的状态,实在有些不习惯。
又翻了一会儿,她一骨碌坐了起来。
脚步声响起。
盛君殊擡头,看见师妹头发凌乱地抱着一个枕头,可怜兮兮地站在桌子边上,“我能在这睡吗?”
“你在这儿怎幺睡?”
“放心,我不打扰你。”衡南把枕头往桌上一垫。
不打扰的方式就是坐在他腿上,趴在了枕头上。
“……”盛君殊低头看着绒绒的发间一截雪白的脖颈,觉得师妹完全没有理解到他的苦心。
他把手压在她脖子上,盖住,擡头看向屏幕。
点开一封,师妹一蹭。
“别动。”
衡南不动了。
他松了口气,绕过她打了三个字母。
背后冒汗,输入法没调。
删掉。
衡南又一蹭。
“……好了吗?别动了。”
衡南还是想挪挪。
学生时代之后,太久趴桌上睡了,腰太酸了。
盛君殊又打了三个字母。
不对,输入法还没调回来。
删掉。
衡南又动了一下。
“…………”
她感觉到一只手摸着她的大腿,惊得即刻擡起头。
“感觉到了吗?”盛君殊在她头顶凉凉地说,“我就这种感觉。”
之后她动一下,就被摸一下。
衡南趴在桌上一动不敢动,挨得腰酸背痛:“师兄你什幺时候才能发完?”
“你什幺时候才能睡着?”盛君殊破罐子破摔地靠在椅背上,都不想告诉她,他这一封邮件都还没点发送。
“我不知道。”衡南艰难地说,调整了个姿势,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感觉到身下热得被一块烙铁抵住了,摩擦之间,异样的感觉升起,她是真的不敢动了,低低喘息起来。
盛君殊如有所感,将手探进裙底,摸到一手冰凉:“你都湿成这样了。”
话音未落,像是落下一块大石,他自己的反应再挡不住,支得衡南哼一声,他“啪”地合住电脑:“我做主了,今天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