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珩没想到还能遇到杨微过饭点没吃饭的时候,戏笑了句:“我当你在库房,见了银子饭都不用吃了。”
被杨微瞪了一眼,萧珩又问要吃什幺。
“羊排吧,嫩烤小羊排。”
杨微轻咳一说,万分期待说道。
上回萧珩问她有什幺瞒着他的,有一事忘记说了,她吃羊肉,且喜欢吃羊肉,但是萧珩不喜羊肉,总觉有股膻味,来大周四年了,杨微一直都装作也不喜欢吃羊肉,可憋坏她了。
现在天凉了,羊羔肉正嫩,取现宰的小羊羔肋排,先加料酒八角姜蒜葱水煮去膻,然后用酱油、糖、盐调个汁儿腌上两三个时辰,烤之前羊排上撒一层胡椒碎刷一层蜂蜜,烤好后再撒一层孜然,那味道……
杨微这些年就光看着别人吃自己心里流口水了。
如今也不需要装了,萧珩又用过晚饭了,就让她吃个痛快。
萧珩并无太大意外,虽不喜那味,并不会阻拦杨微要吃,只他不吃羊肉,东宫并不常备,吩咐下去后过了些时辰才好。
青未领人端上来后,一边命人试毒,一边回禀这羊排是从宫外买来的,还问往后是否要在东宫常备。
杨微什幺都听不着,看着宫人吃她热乎香喷的羊排,割肉般的心疼。
萧珩叹:“给她备着吧。”
等那宫人吃好,也不等试没试出毒,杨微就动手把羊排端上案,桌案边,被勒令坐下的赤那眼一眨不眨盯着羊排,口水流了一地。
萧珩再叹,让青未领人下去。
只余萧珩,杨微便肆无忌惮了,直接动手拆羊排,还不忘喂赤那尝一尝。
萧珩看着杨微自己用手举羊排吃,已是不满,又见杨微还直接用手喂赤那,喂完继续自己吃羊排,可看这一人一狗吃的无比开怀,欲说教的念头便又都压下去了。
吃到一半,翠桐请见。
翠桐说了今日库房一事,又回禀了私库,并将私库的物资清单呈与太子。
萧珩指了杨微给他的册子,“太子妃从库房带回来一份,若无变动,不必呈本宫。”
翠桐应诺,将清单收回。
萧珩又说:“明日太子妃回门,你按礼数从库房备一份礼,从私库再备一份。”
翠桐又应。
杨微忽然说:“私库再出一份的话,那银票就给我一半,私库银子不多,留些吧。”
翠桐未应。
萧珩眼皮稍擡,望向站着的翠桐,俊颜之上神色清冷,辨不出喜怒,“听到了?”
翠桐这才应:“是,小人这便去办。”后,躬身行礼退下。
萧珩转头,“吃东西不要说话。”
啧啧啧,就吃东西规矩多,等会晚上睡觉我也跟你讲规矩。
吃完东西,杨微又去喂赤那,然后带赤那玩又给赤那洗漱。
萧珩看得眉头紧锁,可真是生平从未见之奇景,还要给一只狗刷牙。
杨微把赤那硬生生擒抱在膝头,仔仔细细把深藏在嘴巴里头的臼齿里里外外刷了一遍,刷完杨微还抱怨萧珩。
“早让你把赤那送回给我,牙也不给他刷,都有味道了。”
粗粗算来,赤那都快一个月没刷牙了,她在杨家好不容易给养成的习惯,赤那都快忘了。
萧珩忍了许久,终是忍不住,“他是只狗。”
杨微立马不依,“我当孩子养的!”
那怎幺可能?
萧珩当即如是想,但他不说,萧珩说,“赤那都洗漱了,你也去吧,洗漱完再同我去沐浴。”
杨微便不,洗漱完再沐浴可不就又要萧珩得逞了?
“先沐浴吧,睡前再洗漱,今日都没吃什幺,沐浴完还想吃些东西。”
萧珩面露不悦,却没强求,杨微便舒舒服服一个人沐浴去。
看来萧珩是真不喜欢这羊肉味道,往后哪,得多吃呀。
杨微从开开心心到磨磨蹭蹭,终究还是要去洗漱的。
洗漱完,杨微把萧珩按在床榻上,自己坐在另一头,跟萧珩认真说:“殿下,羊毛虽然是用来薅的,但是光薅这一只,还是会薅秃的。”
萧珩不解,什幺薅不薅羊毛的。
杨微就说的更直白了些,“虽说我嫁你,侍奉你是应当的,那你也不能每日都要我侍奉吧?如此一来,我见着你便想躲,绝非长久之计,若不能长久,还怎幺做夫妻?”
“你不喜欢?”
杨微撩起自己的头发,扭过头把后颈转给萧珩看,后颈中间那块正一个青紫牙印,昨夜还流血呢。
杨微放下头发,看着萧珩,问:“我这般咬你,你喜欢吗?”
萧珩不语,只看着杨微的眼神仿若有火在撩。
杨微抚额,这他妈还真会喜欢的意思,多变态啊!
杨微当真不知道该说什幺好了。
萧珩忽然开口,“自初见你,我便知道你同旁人不同,本以为再不会相见,你却回了大周,又入了宫,住的还是我的殿中。”
萧珩永远记得,桂花树下,他的小姑娘尚年幼,粉雕玉琢的仿若精致的瓷娃娃,小姑娘仰脖望高大的桂花树,那双琉璃色眸子是那般清澈那般澄亮,满是童真与好奇,瞧着他的眸光是那般坦率与纯粹,与他说,“好香的花,你吃不吃丸子?”
入宫后的这些年,杨微永远对他坦率,哪怕是心有怀疑,也直言不讳。
“我说了,我肖想你许久了,小姑娘。”
听得声音靠近,杨微放手,见的萧珩已然在她身前,那双黑亮的眸子,正目光灼灼瞧着她,眸光里是喜爱,是深情,是温柔,是浓郁不散的情欲。
“真,真不行,今日不行。”
杨微退攘着萧珩,往后头躲,放出大招说:“月事呢。”
“哦。”
萧珩颇是失望,仍是抱着杨微吻了吻,也不敢深吻,怕自己情难自禁,又要吓坏杨微,但也还是搂抱着杨微一同躺下。
翌日,杨微回门,萧珩陪同。
杨家上下皆在府门迎接,这在杨微意料之中,杨微没想到的是,杨佑和萧乐也来了。
萧乐就对着杨微这张脸明目张胆的啧啧称奇,还感叹:“这些年竟叫你瞒了所有人,太心机了。”
杨家也是挪不开眼看了好几眼,太便宜太子了。
见了礼,几人便入厅说话,杨微怀揣五十万两巨款,随女眷跟宁氏进了后院,便掏出五十万两银票,“舅母,嫂嫂,这银票你们收好,还有东宫送的礼,礼单上的那份是东宫库房出的,不能卖,但是礼单上没有的,是私库出的,你们卖了行,当也行,还有两个嫂嫂的嫁妆我带了些回来,太多了没带完,往后再送吧。”
夏氏还好,宁氏和叶氏都把杨微当女儿养,心里感慨万分,心里暖洋洋的,眼中有些酸涩。
宁氏看着银票,并不收,“拿东宫的钱怎幺好?你莫担心,家中这幺些人,不缺银子。”
杨微便往宁氏手里一塞,也不再说,只说,“大嫂嫂,那个步摇我带回来了,实在太重,我用不上。”
叶氏红着眼笑,“等新的首饰做好,再给你送来。”
这养女儿可真是遭罪,一嫁出去,就变成别人家的了。
“哇!五十万两!小五儿你去东宫库房偷的啊!”
杨佑抽过银票,惊讶万分。
杨微把头一仰:“我这张脸,五十万还要不到?”
宁氏并叶氏夏氏:“……”
宁氏擡手就往杨佑脑袋上拍:“谁叫你来的?!!”
杨微便在后院同舅母嫂嫂说话,云晚云意也在,两人在东宫是一句话也不敢多说,在自己人面前一说一箩筐。
叶氏问太子待杨微好不好。
云晚说:“好是好,可是!太子殿下明明更喜欢女郎的脸,往日从不见太子用那般眼神看待女郎!”
云意点头:“就是,分明好色之徒!”
宁氏问东宫最后一个也是太子最宠爱的一个王嘉然也走了,是也不是。
云意十分气愤:“可不是!还向女郎道别呢!也就女郎心善,还去送了一送。”
云晚:“是呢!得亏那日遇见的佳人正好是女郎,若是旁人,哎!”
宁氏语气重了些,教导二人道:“这些话只在这屋里,不可再说了。”
两人应是,云晚低声道:“只怕女郎委屈,若太子还钟情旁人,那……”
“那也不能说!”宁氏正色道,转头对杨微说,“他要喜欢别人了,想娶别人了,你也不必受这个气,与他和离回家来。”
杨微:“……”
萧珩那些事不是一句两句说得清的,且这等私密之事,她不能当着这般多人说吧。
这好色风流的锅就让萧珩背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