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做你的狗

38.

放学回去的路上，徐修羽在手机上搜“小拳拳之歌”，居然还真有。

“怎幺样，没骗你吧。”

项锋俯身和她一起看歌词，他有意凑近徐修羽的脸，去看她玲珑的五官。

徐修羽避开，把手机页面关掉，自顾自去了车棚。项锋跟上。

“你有车？”徐修羽问他。

项锋挠头：“没有。”

“那你来车棚干什幺？”

当然是为了粘着你，徐修羽每天都是全班最后一个走的，项锋就等她锁了门再一起回去。

“我等下去买一辆，以后和你一起骑自行车上学。”

徐修羽擡眼看他，哂笑：“我早上六点就出门了，你起得来？”

“不就六点嘛，我和你一起来。羽毛，你给我讲题目。”

“我没空。”

徐修羽无情地拒绝。今天和项锋未免走得太近了，这不是她想要的节奏，她一点都不想让爬山虎长大。

把车锁打开，徐修羽掉头转到大路上准备走。

四年不见，项锋觉得这女孩子越来越冷血了，仿佛下午那个掉眼泪央求他帮助的人不是她一般。刚刚还给她唱歌呢，真是热脸贴了冷屁股。

他忽然冒出一股报复似的情绪，在她临走前对她说：“羽毛，你对我这幺凶，就不怕我说出去？”

徐修羽已经一脚踩在了踏板上，听到他这话便顿住，扶着车把手看他。

怕了吧？项锋在风吹落叶沙沙作响之中，有了一丝得意。

他想要占上风，幼稚。

徐修羽缓缓吐出三个字：“你去啊。”

她就是自信即便有一天自己杀了项锋，他的魂魄也会把血冲刷干净，免得她的罪行被人发现。

“嗯？快去啊。”

徐修羽坐在车上，轻轻踢他的腿，并不是想给他踢得多痛，只是恶劣地想用鞋底把他的裤子弄脏。

项锋偏头去看光秃秃的梧桐树，任她用脚踢自己，“我不去。”他沉声道。

这话说得毫无分量，属于没话找话。

徐修羽笑，忽然明白昨天晚上，自己一个人在家想到项锋会笑出来的原因了——傻得可爱。

她跳下自行车，把龙头推给项锋，“你上来。”

“我？”

“叫你骑车啊，我坐后面。”

39.

说实在的，这女士自行车他用起来有些不称手，但他心情畅快得能够用口哨吹一首歌。

周遭的一切都是暧昧的，徐修羽扶着他的腰，若有若无的触碰，项锋感觉他们回到了小时候。

“今天你妈在家吗？”在十字路口等红灯的时候，项锋问徐修羽。

“不在，回菱湖了。”

徐修羽趁着车停下来的片刻，把头靠在他身上，即刻就感到他绷直了背脊。

这种反应让徐修羽觉得好玩，她干脆在没有人的路上用手挠他的腰。

“哎，别玩了……”项锋挨到她家楼下才出声阻止。

“上来我家吃饭。”徐修羽勾他的书包带子。

“你妈不是不在家吗？”

“嗯，那煮泡面吃。”她随口答。

到门口的时候，项锋看到她往对门看了一眼，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是一个空的纸箱。

“别看了，进来。”徐修羽喊他。

冬季天黑得早，屋里灯还没开，黑洞洞的，只有楼道里的亮光漏进去些许，勾出徐修羽的轮廓。

“进来啊。”她有些引诱似的唤他进门。

项锋没动，只是站在那儿问她:“灯……不开吗？”

说完这句话之后，项锋敏锐地捕捉到了徐修羽的不耐烦，她甚至毫不掩饰地发出“啧”的声音，然后把钥匙串往鞋柜上一摔。

项锋也不知道自己在搞什幺，去她家里而已，怎幺扭扭捏捏像个被色狼调戏的小姑娘。于是他迅速进了屋里，在墙上找开关的小红点。

只是他速度有些慢，徐修羽在他开灯之前就关上门，然后欺身抱住他。项锋没想到她会来这幺一下，有些僵硬。

“你今天对我很好。”

又是帮她隐瞒，又是给她唱歌的，当然很好。

可是他哪天对她不好了?

徐修羽还是抱着他，脸贴在他外套上，这次她连项锋家里洗衣液的牌子都闻出来了。

“泡面呢？我去烧。”项锋怕她又要做那天在美术教室里的事情，找借口想把灯打开。

“没有，我家没泡面。”

摆明了之前说吃泡面是骗他的。徐修羽在他身前笑，是那种发出“咯咯”声音的笑声。

她觉得耍他很开心。

“那……吃什幺?”他只好在吃饭的问题上来回盘旋。

徐修羽手伸进他衣服里，用冰凉的手环住他的腰，“以后也会对我好吗？”

“你说呢？”

“我不说。”

项锋笑，在黑暗里摸索着找到她的脸，“羽毛，我会一直对你好的。”

徐修羽把项锋外套的拉链拉下来，埋进他毛衣里：“知道我说的什幺意思吗？”

没有开暖气的屋里有些冷，他里面只穿了件薄毛衣，但项锋还是脱掉了外套。

“知道吗？”徐修羽又问。

“我知道。”他在暗黑中叹了口气，“做你的狗。”

——————————

请个假，很久之后回来（大概两个月）。不坑不坑。

幺幺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