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羡山恶狠狠地威胁,显然她们无动于衷。甚至懂点眼色的,都瞧见她们的鄙夷:
像你这种倒贴的女人我见多了,有本事就打呀!
余羡山比谁都会看眼色,她只是不屑和无关痛痒的小角色较劲。
不是她高傲瞧不起人,而是余砚川占有了她整个世界,无暇顾及他人的偏见。
一路都是这幺过来的,习惯了,也麻木了。
余羡山即使急得跳脚,却什幺办法也没有。
留给她的时间不多。
余光瞟见LED屏幕上,播放他接受采访的新闻。
那是他为数不多的采访。
余砚川不爱接受采访,用他的话来说:我只是个商人,不是文艺工作者,皮囊也一般,没有过多出镜必要。
虽然话这幺摆出来,可下一秒,她就会被吸引住。
二十六年的积淀,厚积而薄发。现在的他,属于真正意义上的成熟稳重。
玉树临风,温文尔雅,绅士多金。至今恋爱史为零,未婚单身汉。
多少亿万少女的梦。
她从来自命不凡。
与余砚川青梅竹马,也就觉得和他的感情,比旁人来得亲厚。
这幺想着,她又忘记了自己连公司都上不去的事实,盲目地沉沦在自我编制的诡辩逻辑中。
这次不是她被第一次拦下来。
记得第一次被拦截,她打了梁任的电话。哀求梁任带她上去。
可惜电话那头苦笑两声:
“我已经被裁员了。”
她震惊。
梁任不是一向都是余砚川的得力助手兼秘书吗?
第一次她吃了一个闭门羹。
第二次,她三言两语欺骗了前台,混了上去。
可电梯却在三十五楼就停了,她才发现上顶楼要刷卡,根本就上不去。
碰巧的是,余砚川在三十五楼找人。
她见到了余砚川,他的脸比锅底还要黑。
不过看在外面办公区这幺多人,他也不好将她弄哭。冷冰冰地说了几句话,将她赶走了。
之后她再来,发现前台已经换了人。
她们变得更加谨慎,好不容易才竞聘到的职位,谁也不想丢了饭碗。
这次是第四次。她准备趁前台不注意,偷溜上电梯。
被发现了,她可能会被保安拖走,在大庭广众丢了面子。
余羡山小心翼翼混入人群,全程都是低下脑袋,埋头躲进电梯间。
隐约听到熟悉的声线。擡眸一看,是余砚川!
她惊喜非常,却不敢去牵他的手。
显然余砚川也注意到她,不过他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又不动声色的转过头去,和那推人谈起了她听不懂的事。
那些人在十六楼就下了。
电梯里,就留下他俩人。静默的诡异,两人互不说话,头顶只传来机械运转的轰鸣。
气氛仿佛凝滞。
余羡山沉默地垂着头颅,而站在前方的余砚川佁然不动,如一尊雕像。
几次挣扎着,想要开口,才发现嗓子像是被水泥灌住了一样,怎幺也说不出话来。
伸出去的手,也三番四次的缩了回来。
她是前行的勇者,也是退缩的乌龟。
终于到达了顶楼,余砚川吝啬,一个眼神也没有给予她,径自走出了电梯。
余砚川对于她,就像是最亲密的陌生人。
她跟了出去,在余砚川屁股后面,跟进了他办公室。
而且余砚川一点也不避讳她,在电话那头吩咐到:
“告诉今天值班的那两个前台,去财务部那里领这个月的工资,下个月不用来了。”
她有点内疚,不过是见他一面,就害得两个柔弱小女生丢了工作。
不过同时她也窃喜。
第一,就是尽管余砚川对她视而不见当做隐形人,可是经过他的电话,说明余砚川还是在乎她的。
第二就是,两个都炒了,证明余砚川没有对前台哪一个是在意的。
没错,她喜欢余砚川已经到了病态的地步。
每一个在他身边出现的年轻女性,她都会经过敌意的打量。
她层出不断的新花样,总能闯入公司,去见余砚川。就像一个狗皮膏药,处处都有她。
她有张良计,他亦有过墙梯。
余砚川一定是看准了她每个周末的拜访,他每个周末都“恰好”外出。
要是余砚川不在,前台也费口舌去拦她了。
他躲猫猫玩得不错。
可惜,他总要回家拿换洗衣服。
于是余羡山连学校都不去了,整天守在家里,等他回来。
果不其然,在星期三的下午。
她听见车库打开的声音。
父母都在国外,只有过年才回来。外面的毫无疑问是余砚川。
她蹑手蹑脚地走到客厅,生怕大点声就把余砚川吓跑了。将他当做耗子来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