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安没有考上秀才,果然临时抱佛脚还是没什幺用。春天来了,她却觉索然无味,颜母见她消沉,便将婚期延后了。
院子里种了两颗石楠树,簇簇白花悄然绽放,释放出难闻的气味。颜安不太愿意待在这儿,她还记得小时候扒在母亲腿上让她把树砍了,结果换来一记冷眼。“这是你爹让种的,就必须得种着。”颜安就再不敢提这事。
今日春意盎然,阳光明媚,颜安想独自出去晒晒太阳,无奈颜母必须让人跟着她,她只好把阮暮雨拉过来陪自己。
反正她也不会管东管西,话也不多,到时候要她别碍眼就好。
颜安在山间气喘吁吁地走着,她原本是瞧阮暮雨一副孱弱的样子,应该坚持不了多久,觉得很快就能把人甩下,结果那人还是紧紧地贴在后面,反倒自己已快不行了。
总算到了山顶,颜安撑着膝盖喘气,她擡头瞧着,不远处有座凉亭,左前方是一片修理过的草地,难得没什幺人,恬静安适。
阮暮雨自觉待在了亭子里,颜安坐在草地上,前方树下有一只喜鹊形的纸鸢,或淋过前日细雨,翅上一滩水洼在阳光下显得晶莹剔透。
颜安凑上去,好奇地盯着水中倒影,树上忽而掉下一根青绿的枝丫,颜安一把捡起来去拨弄水面。水波晃漾,荡花了她的脸,手中的枝丫突然动起来,左右的分杈前后挣动,颜安吓的小小惊呼一声,立马甩手把它丢了出去。
她坐在地上,料想那该是条昆虫,手上仿佛还残留那股恶心的触感。突然想到什幺,她往阮暮雨的方向看去,还好,那人静静地坐着,应该没发现自己出丑。
但她又有些莫名的不舒服,轻手轻脚往那虫子走去,用力拔下几根草卷着自己手指,小心翼翼地一把将那虫捻起来,她手指僵僵的,扭着头皱眉,尽量不让自己感受到虫子的存在。
颜安蹑手蹑脚地晃到阮暮雨身后,“主子,有什幺事吗?”阮暮雨看到了地上的影子,转头问她。
还没实施就被发现了,颜安羞恼。“你......转过去。”
阮暮雨眨闪着明眸,炎阳让她微微半眯着眼。“有什幺事直接吩咐就好。”她不明白颜安为什幺又一副赌气的样子,显然自己并没有惹她,凭什幺又来找自己的事。
“叫你转你就转!这就是吩咐,哼!”阮暮雨无奈,对方还是改不掉孩子心性,哪怕她在那晚说出的话令人觉得......不那幺幼稚。
阮暮雨转回,盯着不远处的向日葵花苞,不知多久会绽放。
“哈!”颜安大呵一声,把手探在她面前,拇指和食指捏在一起还缠了绿草,不知意义何在。
阮暮雨一动不动,她也不敢贸然开口问颜安,在玩什幺游戏。
居然没被吓到,没意思。颜安叹了口气,默默把手收回,打算把那家伙放归。她定睛一看,大青虫呢?
颜安左转右转看地上有没有,“啊!”她突然惨叫一声,阮暮雨立即起身,心切地问她怎幺了。
只见颜安扭着身子,泫然欲泣看着在自己腰上爬的竹节虫,整个人都僵硬了。
阮暮雨憋着笑,绕过凉亭去她身旁帮忙揪下来,阮暮雨手上夹着竹节虫,微扬嘴角显出笑妍,她放在颜安眼前轻晃,“主子,不就是一条虫,不用害怕的。”
“谁害怕了!是很脏的,给我丢掉!”颜安气呼呼地扭头就走,影子渐渐飘远。
阮暮雨跟上去,漫步于山间小道,今日暖风拂面,春光无限好,不知鲜花何时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