赠你一支胎毛笔(一)

宝意本以为他们的相处会开始变得尴尬起来,没想到微生忧第二天一早便催着她去他家。

不是谈情说爱,只是讲法术罢了。

“奇门遁甲有一千零八十局,你会几局?”他问道。

“师傅说只有十八局。”宝意反驳道。

“所以你只学了十八局?”

宝意摇了摇头:“师傅嫌我方向感差,只教了阴遁九局。”

“鲁班术没学?”

“那是禁术!”宝意惊呼道,她曾经好奇的问师傅,还被他狠狠骂了一顿。习鲁班术五弊三缺,非死即伤,断子绝孙。

“你师傅可是专习鲁班术的。”微生忧道。

宝意震惊的看着他:“你怎幺知道我师傅的事?”

“早年见过一面,续命之术不就是他所擅长的吗?”

没错了,鲁班术中的续命术,宝意虽然知道他师傅事因禁咒而死,实际上却难以判断这禁咒出自哪里。

难怪师傅无妻无子孑然一身,原来是在习鲁班术。

“那微生家修什幺法?”宝意问。

“上古三式:太乙神数,奇门遁甲,六壬神课······祖先们喜钻研国事国运,近几代开始转而修习阴符。”

他娓娓道来,宝意听的目瞪口呆,有些只在古书上看到的东西,竟然真的存在!

有些激动的对他说:“我迫不及待了,我们开始练吧。”

“本来想教你修灵识,但现下你符咒都认不全,只能先练写符。我给你先写几张阴符,今天至少要默出。

微生忧坐在书桌前看书,宝意坐在一侧拿着毛笔用丹砂写符。他偶尔擡眉看她一眼,眼角晕出笑意,又重新低下头去。

“对了,我明天要回乡下去,明天是师傅的忌日。”宝意擡头对他说。

“清田村吗?我和你一起去。”他将书缓缓合上,不疾不徐的说道。

“不,不用了,你不会特地为我·····”宝意说道这里脸就红了起来,说不下去了。

“瞎想!只不过是曾经去过一次,想故地重游一番罢了。”

“哎?那好吧。”一定是他上次说有点儿喜欢她了之后,她就老是喜欢东想西想。

“那你之前为什幺去啊。”宝意问道。

“捉妖。”一只花妖,逃的倒挺快,他刚找到她,便发现已经落到宝意的师傅江浔手里了。

第二日,微生忧驱车带宝意到乡下,先是去祭拜了一趟师傅。师傅是土葬在山里的,坟前已经长了和宝意等身高的杂草了。

春天的杂草总是长的格外快,怕发生山火不能去烧他们,只能用镰刀把他们都砍掉,还断不了根,以往这些事情,都是宝意自个儿干的。她还在坟边亲手植了两株茶树。

今天微生忧接过了她手里的镰刀,干起了她往年干的活,宝意站在一旁看他,有些出神。

他或许是觉得如芒在背,猛的转身,发现宝意就这幺直勾勾的看着他。

“看我干嘛?不烧纸吗?”

宝意有些慌乱的收回眼神,随意拿起手边的一沓纸钱往火盆里塞,火焰猛的高涨起来,差点烧到了她的手指。

微生忧看她心神不宁,道:“一张一张放。”

“你说师傅投胎转世了吗?”宝意问道。

“不一定转世,但肯定入了地府。”逆天改命,还要看陆判放不放他一码。

宝意沉默着将一张一张纸钱全部烧完。

对于她来说,心知无用,但却只是为了寄托一份思念。

下山去到清田村,宝意想到从小和师傅一起生活的房子看看。到了之后,差点没认出来,因为已经被改成一家面馆了。

“老板娘,要两碗大排面。”宝意对着收银柜前正坐着看ipad的老板娘说道。

“二十八。”老板娘边将电视剧暂停边说道。她擡眼打算收钱,便看到是宝意。立马喜笑颜开。

“是宝意呀,什幺时候回来的?”她又瞄了一眼宝意身旁站着的微生忧道:“男朋友蛮帅的哇。”

老板娘见宝意脸红了接着调侃道:“还害羞啦,好啦,我不说了,我给你们煮面去,先坐吧。”

“谢谢张婶。”宝意道。

“哎,先坐先坐,小伙子要多吃点,婶子免费再给加个量。”

张婶做的面宝意从小就爱吃,后来张婶想换个大一点的店铺,宝意刚好要卖房子,就顺水推舟的便宜了一点卖给张婶。

张婶的面筋道弹牙,面汤清透鲜美,再加上精心烹制的浇头,宝意很快就吃完了一碗。因为张婶额外给微生忧加了很多面,他还没有吃完。

宝意笑意盈盈的问他:“怎幺样,好吃吗?”

“很好吃。”微生忧答。

他真的变了好多,一开始的时候,冷硬不近人情,要是她当初问他,他定然会理都不理她。现在的他虽然话依旧不多,但对她起码温和了许多,她所问他都会答,知无不解。

门外有一个男人提着一个白桶进来,大概四五十岁的样子,面色黝黑,憨厚而壮实。这是面点老板。

老板娘一见他边骂道:“要死了,天天去钓那个破鱼,让老娘给你看店。尽会吃软饭,你干脆别回来了!”

那男人腆着脸去哄道:“老婆,别生气了,我今天搞到条大的,晚上给你煲鱼头豆腐汤喝。”

老板娘似乎很吃这一套,她道:“不行,我要吃红烧的。”

男人见状立刻改口:“红烧好,我也爱红烧!”

张叔这幺多年不见,还是舔狗一枚啊,宝意心想。

“哎,这不是宝意嘛?”张叔注意到宝意,走到桌前打招呼。

“张叔好。”

张叔看着宝意对面坐着的微生忧道:“你老公啊?”

果然这俩夫妻,开口一个比一个生猛。

“男朋友。”微生忧开口纠正。

宝意僵硬的转头,震惊的看着微生忧:“不是·····我····”

“张叔都懂,都懂。”

你又懂什幺了啦!又在脑补什幺!宝意欲哭无泪。

“哦对了,上个星期村长问我你电话,我没存嘛,就跟他说,你师傅忌日的时候回来的。他让我见到你请你去看看,好像是遇到什幺脏东西了。”张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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