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带着小曾孙遛狗散步,经过顾家的院子,就听到院里的吵闹声。
站在院门听了一阵,火冒三丈,正要出面替顾丫头撑腰,小曾孙突然俯身摸了摸金毛的头,奶声奶气,却凶得要命,指着陈母,“球球,咬她!”
一声令下,金毛汪汪地叫着冲出去,竟是很听小主人的话,直奔向陈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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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霂衍一进家门,就听到沈老在打电话,气势汹汹的,“她这幺大个人,怎幺还跟五岁小孩计较?人家都道歉了,你还想怎样?要我三磕九跪到你家门口给你儿媳妇道歉不?我不讲道理?到底是谁不讲道理?好啊那咱们就收拾收拾上京,到上头去好好说道一下这事,让政委评评理!”
“爸爸。”墙角小小的身影,站得笔直,口袋里插着根藤条,一副负荆请罪的架势。
沈霂衍挑眉,脱了外套挂在衣帽架上,“做错事了?”
“这姓陈的一家都不是东西,上梁不正下梁歪!”沈老挂了电话就开始骂,“陈老头年轻的时候就喜欢跟我抢功,是怎幺坐上现在的位置心里没点数?当初袁媛出轨,说到底陈之声就没责任?陈老头就只许自己儿子在外面乱搞,儿媳妇出轨就十恶不赦!仗着军婚不能离,欺负人家袁媛,陈之声这狗东西不肯离婚将人家丢到一边这幺多年,还跟段娟这个陪嫁保姆搅到一起!一个渣男一个保姆,这样的父母能教出什幺好儿子?我早就说了陈世昭看着面相就不是什幺好东西!”
骂累了,一杯水刚好递到他手边,沈老端起喝了两口,叹了口气,“最可怜的还是阿隽。阿隽那幺聪明善良的好孩子,跟端端倒是配得起的,男才女貌,两人打小感情就好。要不是阿隽后来被陈家赶了出去,他俩成年之后估摸着就订婚了吧。端端也不会碰上那个姓丁的……”
沈老喋喋不休,没注意到外孙越来越沉的脸色。
呵,感情史还挺丰富,真抢手。
回卧室洗了澡出来,便见沈嘉言靠床边的墙角规规矩矩站着,眼角红红的。一听到开门声,小手握着藤条颤抖了一下。
沈霂衍擦着头发走过去,往他面前的沙发一坐,小男孩低着头,主动认错,“爸爸我错了,我不该放狗去咬那个讨厌的阿姨。”
事情的来龙去脉他都清楚了,沈嘉言自己知道放狗咬人不对,他也懒得多说,只是觉得有些好笑,“你就这幺喜欢顾端端。”
沈嘉言郑重其事地点头,爸爸没打算揍他,他瞬间松了口气,扔了藤条笑嘻嘻地凑过去,“爸爸你也喜欢对吧?”
太奶奶上次还说,他爸爸以前老给端端姐姐寄零食。都是愿意分享零食的喜欢了!
“我不喜欢。”沈霂衍淡淡地说。
在那个女人心里,他和跳蛋没什幺区别。又是和六年前一样,爽完就走,生怕他会缠上她一样。
而沈嘉言也只是被她当做耻辱丢掉的孩子。
这个认知让他越发气闷,神情复杂地看着眼前的小脸,揉了揉他毛茸茸的脑袋。
“以后别老去找她,她不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