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课铃声终止了老师在讲台上的继续滔滔不绝。
高三了,不止学生心里绷了根弦,就连老师讲课也比以往卖力了些。
高三5班,普遍是学习成绩不好的学生。老师连拖课都不太情愿,一节课讲完便离开了教室。
在后排,趴在课桌上,似乎在睡觉的女生睁开眼睛,黑白分明的眼睛,隐含血丝。
今天刚接收到这具新身体,消化完上辈子的记忆。
有句老话叫天下无不是的父母,姜姝只想说:狗屁。
原身也姓姜,叫姜舞,还有个妹妹叫姜蕙。父亲是普通的工人,拿着不多的薪水养活一家四口。
按说,一般父母会比较疼爱第一个孩子。但姜舞一辈子听过最多的话是:小蕙是妹妹,你作为姐姐,理该让着妹妹。
但姜舞的一辈子很短,在高考结束的那一天,她用一把水果刀结束了自己短暂的生命。
乖巧了十八年,却在父母离婚时,把她当做皮球一样踢来踢去。可父母却在争姜蕙的抚养权时把她当作宝贝一样的争取。同样作为父母的孩子,待遇天差地别。
姜舞觉得自己活在世上是个多余的,在花朵刚开的年纪里,寂静无声的离开了这个让她没有感觉到快乐的世界。
灵魂徘徊之际,听到父母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晦气。
姜姝心里取了一种戾气,和毁灭的冲动。
翻了翻堆的很高的书籍。姜姝眼里的戾气更重了。好几辈子加起来她差不多上百年没碰过这些数理化了,现在看到只觉得眼花缭乱。
“喂,姜舞,这是我上节课记的笔记。”和姜姝隔着过道的男生,腼腆的推了推眼镜,把自己写的工工整整的笔记递过去。
“不需要。”姜姝的口气中含了丝不耐烦,沉思被打断,她有些不悦。而且,这一世她也没打算做个好学生。
“好吧,你有需要了就和我说。”眼镜男生失望的收回手。视线却在姜姝脸上多停留了一会儿。
姜舞是新来的插班生,成绩在高三五班也是中下游,在一群成绩比她好的同学中间,人气却出奇的高。
原因无他,长得好看啊。
自然卷的长发中分开用一根绳子随意扎起来,微带一点自然的栗色,白到几乎发光的肌肤,精致的五官,这张脸得天独厚,配上卷卷的长发让她看起来更像一个精致的娃娃。
这样一张神仙颜值的脸,就算成绩差点儿,也能把颜狗吸引到她身周。
姜姝伸了下懒腰,纤细白腻的腰露出一截。有些短了的袖子也露出一截臂腕,雪白雪白的。
衣服是姜蕙淘汰下来的。
这次穿过来,不知道是不是融合的不够好,姜姝特别容易感到暴躁,对人和事都没有什幺耐心。教室里的吵吵嚷嚷让她心烦,手臂搁在桌上当枕头,趴下去继续睡觉。
刚睡着没多久,她的手臂就被人戳了一下。姜姝有些不耐烦,把手臂收回一点,继续睡觉。
但戳她手臂的人跟她作对一样,又开始戳她了,那人用她能听到的声音对她说,“老班来了。”
他来他的,我睡我的。姜姝一点都没当回事。
“昨天晚上做什幺去了?”
低沉温润的男声自头顶上响起。
好烦……
姜姝没有擡头,含混道,“学习学的太晚了。”
这话一出,不知是谁先起头笑出了声,然后就是此起彼伏的笑声。
就姜舞的成绩,她说学习太晚耽误了睡觉,说出来也得有人信啊。
“学业重要,也该合理安排休息时间。”
那些笑声像无数只苍蝇在耳边嗡绕。姜姝被吵得头疼,没什幺好口气的回,“你烦不烦。”
吵闹的教室忽地一静。
老班虽然在一众老师里脾气出了名的温和。可温和的人发起脾气来,那才叫吓人,所以高三5班的学生真正敢和老班叫板的没有一个。
这姜舞今天吃错药了吗?吃了豹子胆了吗?
风潜看了姜姝一眼,少女趴在桌上,看不清面庞,只露出一点耳畔的肌肤,在玻璃窗折射来的光线下莹润的如打滑的最精致的美瓷。
安安静静的趴在桌上睡觉,人畜无害。可说出的话却戳人肺管子。
这个学生刚转来没两天,看着也挺乖巧的,今天这是怎幺了?应该是真的没有睡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