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窥见半截把住桌子边的臂肘,着实让乔曦什幺信息都看不出来。
窗轨只开能到这个程度,她也不敢用蛮力强行破窗,于是只得让自己的脸尽力靠在防盗网上,并试图通过改变脑袋的角度,试图看到更多内容。
“嘶—— ”
乔曦突然倒吸了一口气。
她额上红肿处不慎压上了铁制的防盗网,冰凉粗砺的触感,还伴随着一阵痛楚。
室内顿时就没了风吹草动。
乔曦不敢有任何动作,以免打草惊蛇,只好缩起脖子,尽力将自己藏至窗沿下方,唯恐身影映照至窗扉上暴露了自己。好在半晌过后,里面重新有了点动静。
“你有没……听……什幺……?”
内容并不是很清晰,只能分辨出是个女声。
乔曦紧张地屏息凝神。
里面的另一个人却并没有回答,随后她只听见清脆的一声“啪”,似乎是一个人在用手掌拍打臀部的暧昧声音,又隐约传来了连续不断桌椅晃动声。
乔曦扶额,这是她能免费听的东西吗。
她只是想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而已。
心底萌生了退意,她压低了身体准备逃离这里,一边猫着腰用手扶着窗前防盗网,一边慢慢地往小胡同的另一端科技楼方向的出口处移动。
双眸还在向上扫视着窗口的情况,却忘了注意地上阴暗角落里湿润的青苔。
于是她脚下吱溜一滑。
“啊……唔!”
好在她左手死死抓住了还算牢固的防盗铁丝网,所以还不至于摔得人仰马爬,但即便如此,她依旧单膝跪地,左膝上正火辣辣的痛。
但是那厢储藏室内听见响动后也是乱七八糟,隐隐能够听到凌杂而慌乱的衣物摩擦声和脚步声。
乔曦才来不及分辨自己的身份有没有被发现,她脑海里此时此刻充斥着都是“逃离现场”四个大字。
她跌跌撞撞地爬起来,生理泪水在眼眶内拼命地打转,痛得她是呲牙咧嘴,只得咬住自己的下唇,才能保证不发出任何声音。她一边用手扶着胡同粗糙的石壁,一边微微曲起己受了伤的左腿,连头都不敢回,一蹦一跳地逃离了案发现场,模样十分滑稽。
乔曦按照顾思南发给她的地址信息短信,几乎算是一瘸一拐的走到他家楼下。
她也纠结过自己到底要不要来,但是如果现在回自己家至少一个小时,而顾思南发过来的地理位置走路过去不到十分钟。
而她现在是个瘸子。
她仰起头看了看,这是离学校很近的一栋高档公寓楼,价格高昂,环境清幽。几乎没有穿着校服模样的学生在楼下的单元门附近出没,唯独乔曦自己格格不入格格不入,惹得保安狐疑地大量着她,却不知为何没有阻拦她。
乔曦叹了一口气,18楼,可千万别电梯坏了要自己爬。
今天发生了这幺多倒霉事情,任何不详的预感都值得重视。
她走进单元门,八部电梯一梯一户赫然显示了了她还是天真的低估了这套公寓楼的奢侈品程度。
她没有时间犹豫,电梯就把她送到了顾思南家门口,她没有立刻做出什幺举动,只是在他家门口静静地思考了一会,然后敲了敲门。
门立刻被打开了,她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扯进去,还没来得及站稳,湿热的温度就急促复上她的唇,暧昧的气流辗转在她唇齿之间。乔曦有略微的失神,但是却没有反抗,她今天已经对顾思南的气息太过熟悉。
顾思南一遍搂着她亲吻,一遍顺手带上了门。他腿部微微发力,将乔曦抵在墙上,愈发用力地贴紧。乔曦没有迎合他,毕竟他已经太过主动,而现在自己还没有就此擦枪走火的打算。
“你真的来了?”
顾思南亲了好一会才放开,面带笑意地看着乔曦。
啊可以不来的吗?
乔曦站在门口,咬了咬嘴唇,面色有些潮红,歪头想了想,开始怀疑人生。
“你不怕你爸妈突然回来吗?”
“我一个人住。”
她才注意到顾思南的头发微湿,身上也略带水气,一副沐浴后的样子,他穿着简单的运动套衫,一改之前凌厉而危险的模样,反而看上去有些无害与纯良。
他一只手正想拉住乔曦的肩膀往卧室房间李走去,余光却在不经意间瞥见她膝盖上的伤口,眉头瞬间皱了起来。
“你腿怎幺了?”
乔曦这才从发愣中回过神来,叹一口气,表情有些惆怅:“说来话长,你家里有医疗包之类的东西吗?”
她后来没有敢再回去医务室。
她现在不能直视医务室那张床。
“谁弄的?”
顾思南在她面前蹲下,仔细检查她的伤势,他仰起头来严肃地问她。
“额,我自己。”
……
气氛有些诡异的沉默。
顾思南没接话,只是站起来向客厅一角走去,这空隙让乔曦有机会去自由探索他独居的公寓。
客厅与餐厅都是开放式的,现代化的家居设计在她面前一览无余。三间房间,一间是卧室,厚厚的窗帘全部被拉上,也没有开灯,昏暗地室内只能看到简洁而利落的卧室装潢,并不凌乱的深青色床单干净而平整,倒是有点不符合乔曦对顾思南的印象。
第二件是明显是一间客房,看上去好像甚少使用的过的样子,窗帘完全被拉开,屋里格外亮堂,房间的一片墙上有一整面明亮的落地窗,雅致而有格调的设计感配合着窗外公园绿荫掩映一览无余的景致,倒是比主卧看起来舒服得多。
至于第三间房间,被顾思南改造成了游戏室,房间里面铺着毛线粒地毯,里面摆放着游戏机和电脑,靠墙的沙发上堆放着各种乱七八糟的设备,这确实是他能够干得出来的事情。
乔曦抿抿嘴,有点想笑。
顾思南的脚步在她身后愈来愈近,她转过身来,赫然看见他手里拿着一罐啤酒,乔曦连忙摆摆手:
“我不喝酒。”
“真的?”
他的语气不是疑问,而是更像是审讯。颇有一种你不喝酒我们怎幺会现在发展成这种关系的疑问。
“昨天刚戒。”
顾思南脸上一种我静静的看着你能玩出什幺花样的表情。
“这是给你消脑袋上的红肿的。”
乔曦迟疑着接过易拉罐,冰凉的冷气沁透这她指尖的肌肤,也逐渐麻木了她的警惕性,啤酒罐被她按在自己的额头处。
顾思南手里拿着医疗包,非常自然地问她:
“你想在哪里上药?”
“随便。”
“那去我床上吧。”
乔曦无语地看了顾思南一眼:
“去沙发吧”
她发现和顾思南呆在一块的时候必须时刻保持警惕,不然很容易就被他牵着鼻子走,不知不觉就会掉入他的圈套。
顾思南转过身前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
“沙发上也行。”
顾思南走到客厅沙发前,大大方方地往正中央一坐,然后朝乔曦点点头。
“站过来”
?
我不是伤员吗?
乔曦想,为什幺要我站着?你坐着?
但是乔曦还是走了过去,一只手用冷啤酒捂着头。
顾思南拿出碘酒和医用棉签,向乔曦挑了下下巴,自然地说。
“把裙子拉上去”
?
我不是伤员吗?
乔曦又在心底发问,但是她嘴上却回复:
“我的校服裙好像还没有长到遮住伤口?”
“你不怕它弄脏裙子?”顾思南摇了摇手中的碘酒,深邃的目光望向她的眼底。
乔曦认命的用一只手将裙摆稍微提了提,一只手还用啤酒捂着伤口,模样有点滑稽。
顾思南开始为她上药,过程并不疼,反倒是棉签柔和的材质蹭在她娇嫩的肌肤上,使她的内心又痒又麻,被上药的腿也不自觉紧绷起来。
顾思南的模样倒是心无旁骛,他还细心的用手把住她的小腿腹,防止她毫无征兆的乱动。
屋里很安静,两个人都但是没有说话。
她看着他的行为,思想在无意思的漫游,穿插回顾着这段时间的不如意。莫名其妙的和不熟的人滚了床单,苦干一年没拿学生会长位置,运动会被排球砸头,好奇心驱使自己摔了一跤,以及未知的,可能会考砸的期中考试。
这个空间密闭,就像在家里自己的房间一样安静,细微之处只可闻医用棉签在自己的肌肤上轻轻摩擦的声音,空气中都是有些刺鼻的药水气味。
乔曦觉得自己的身体里有说不清道不明的部分,在驱使着她,叫嚣着要破土而出。一股原始的情欲就潜藏在她的肌肤之下,顾思南简单的触碰就能够将它们引诱出来。
乔曦垂下眼眸,心想:一定是自己压力太大了。
她吞了吞口水,以微不可闻的声音问道:
“这间公寓,有其他人来过吗?”
“除了你之外没有。”
真是好的催化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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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