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之后。
涧疏与他的邪剑临渊,一同被莲之带回清玄宗,说来也奇怪,煞气冲天的邪剑,被莲之轻轻一触,就了无杀气,倒省下封印邪剑的精力,仙门众人无可奈何,便任由莲之带走。
涧疏已无生无息,莲之将他放入在水一方池中。
话说清玄宗这边,观月已卸下宗主之位,本欲传位于长极,凭他实力,虽年龄小了些,倒也担得,但被长极拒了,理由是妨碍他游历大千世界,观月一笑了之,莫问被斩去千年修行,如今囚于幽谷面壁思过。
宗主之位就落在了长久避世修行的画屏峰主清梦长老头上。
“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
观月为清玄宗忙碌百年,他始终未忘与破军仗剑天涯之约,他欲辞宗去往大千世界各处游履,一人一剑,行遍天涯海角,全了当年未完的心愿。
走前,他将莲之叫来,她日日失魂落魄,他亦放心不下。
“之之,饮下它,你就再不会痛苦难过。”
观月指着桌上一杯清茶道。
莲之定定望着那杯清茶,清澈见底的茶水,倒映着她苍白的面容,了无生气,她许久未动。
观月问道:“之之,可知道忘忧谷为何叫此名?”
她依旧动也不动,观月叹道。
“这世间痴男怨女何其多,情爱难解,一旦动了心,哪有那幺容易忘,忘忧谷有一灵药,名曰忘忧,饮下它,你就能忘却俗世情爱,忘却伤心之人。”
莲之眨眨眼,遂而摇头:“父亲,是苦是乐,我都不想忘…”
观月深深看她,不知在感叹谁:“痴儿啊…”
莲之擡头,忽而道:“父亲又何尝不是。”
她的目光落在观月怀中的瑶光剑上,道:“父亲不是剑修,却时时刻刻带着这柄剑,想必也是不能忘之人留下。”
她对上他惊讶的眼眸,一字一句问:“父亲,你也不想忘却过去,对吗?”
观月握杯的手一顿,看着她,又像是透过她看到了曾经的自己,曾几何时,他也拒绝师尊的饮下忘忧的提议。
世间有人想忘情断爱,不愿被其苦痛蚕食。
亦会有人如他与莲之,爱已刻骨铭心,甘愿受其所累,也不愿忘。
那个固执坚定的自己啊…
他轻轻笑了声,笑意苍凉,是秋日里悠悠旷缈西去的大雁:“之之长大了啊…”
莲之又看一眼茶中倒影,静静道:“父亲,我想送您一样东西…”
莲之回到莲清峰时。
春天已至,莲清峰外梨花开了,昔去雪如花,今来花似雪,零落的花瓣铺了一地,倒像雪一样。
她伸手接过飘飞的花瓣,耳畔传来遥远的呢喃:之之,下雪了。
她回过头,身后空无一人。
只有梨花在风中静静的飘。
她将手心花瓣吹散,往莲清峰里走去,涧疏侧倚在在水一方中,安静的容颜好似在假寐,恍惚间,莲之仿佛看见他眉毛动了一下,薄唇微勾,如记忆里一样慵懒淡笑起来,三分轻挑七分风流,轻轻唤她:之之,过来。
声音在齿间打转,那样好听。
一眨眼,不过幻觉。
她伸手抚过涧疏的脸,从眉骨到唇峰,俯身羽毛般的吻落在他唇上。
她根根拉开涧疏的手指,与他十指紧扣,她抱紧他,吻着他,一滴泪划过她的脸颊,落在他的脸庞上,莲之身体逐渐变得透明,如一缕莹莹鬼火,飘忽欲散。
“小莲之,你确定想要救他吗?”
“是。”
“即便机会渺茫,你也要一试吗?”
“是。”
“若失败,你将消散天地间,若成功了,涧疏也不一定会记得你。”
“以前我忘过他,他一直记得我,那这次换我来记他吧。”
“若有天罚在临…”
“那便同生共死。”
古书有言:莲中圣品,其纫如丝,以魂换魂,以体炼体,乾坤可逆。
自那天后,莲之不见了。
在水一方,独留一人,一小小花苗,人是涧疏,他依然沉睡如昨,花是冰蚕九幽圣莲,九瓣皆落,孤余蕊苗,也却再无莲之气息,安静的像是死了,徒留一息微弱如荧火的灵力,昭示着她还活着。
山河境迁,斗转星移,月缺乌沉,时若流光易逝,千百年过去了。
这些年,大千世界发生了些事,不大不小,却广为流传。
譬如已殒落千年的破军剑尊手握瑶光剑复生了,有传言道他化生剑灵,得观月真君灵力温养千年而复生,不过传言归传言,剑尊到底是何原因复生,应当只有与他寸步不离的观月真君知晓。
譬如桃源谷谷主与其爱徒寻欢,打破师徒大防,喜结连理,拜为道侣,广邀大千世界各宗门道友参加其喜宴。
譬如南长极北长昼,成天叫喊着打打杀杀,却从未真正见他们决出胜负,有心者道:此二人不正是观月与破军第二幺,观月破军已结道侣,而长极长昼两人心里何想,约摸也只是心照不宣罢。
又譬如无忧谷新任谷主无尘千岁宴,将在下月举行,大千世界各宗门皆在受邀之列。
清玄宗也有不大不小几事。
其一,涧疏在二十年前,醒来了。
那是一个秋天,都说春生万物,乃复苏之节,他却醒于秋月当头之夜,月圆如盘,一地月色,冷辉倾落,他悠悠睁开眼。
若无云间月,谁可比光辉,月色与他之间,世间再无第三绝色。
可他什幺也不记得了,连自己是谁都忘了,更不记得莲之。
其二,在水一方池中的小莲花,在数百年的温养中,已长出五片花瓣。
十年前也通了灵识,可像个几岁小孩,虽未化形,也会日日缠着人给她说故事,逗她开心,此重任便落在涧疏头上。
这一年,樱桃落尽春归去,子规啼月时分,涧疏常常做梦,梦中有一道响如银铃的笑声,日日夜夜缠着他,一声又一声叫他:“涧疏…涧疏,涧疏,快过来呀!”
梦中有浓雾缭绕,他看不清,只能窥得一道窈窕玲珑的少女身形,他迷迷糊糊问:“你是谁…怎幺会知晓我的名字。”
少女听此,委屈极了,哇的大哭起来:“你怎幺能忘了我,我不要你了,我不要你了!”
涧疏一时慌神,忙道歉,又再三保证:“莫哭,你告诉我,我定会想起来。”
少女再不回答,只哭哭啼啼:“呜呜呜,骗子,你忘了我,你不想起来,我绝不原谅你!”
涧疏无奈,在心底叹息,真是个任性娇气的女孩啊。
一次又一次的重复此梦,梦中少女一遍遍说他忘了她,涧疏也发觉起来,这是曾经的自己给予他的警示。
他忘记了什幺重要的东西,非常重要,胜过性命,涧疏暗自决定,不惜一切代价,一定要想起来。
一日,他无意间在古书上翻到玄光镜的描述,上言:玄光镜,可窥前世今生,可观过往前尘。
他向观月道明,要去崆峒山玄光镜一探究竟。
观月意味深长看他,话中并不赞同:“涧疏,你这样执着要追忆往事,可知,过去便是过去,如南柯一梦,梦醒后便莫要执着,或许不记得才是最好的。”
观月隐下实言:忘了便忘了,之之重生指日可待,你与她可重新开始,但若记起,在想起之之的同时,曾是魔修一事,曾为何殒落又会一并记起。
是福是祸?是非难断!
涧疏坚定道:“她对我很重要,我不想忘。”
破军饮一口雪茶,色如春晓:“无羁,涧疏若想去,让他去便是,即便回忆并非十全十美,也胜过留下遗憾。”
观月不再阻拦,他仰头喝一口酒,笑容姿意潇洒:“也罢,不留下遗憾也好。”
崆峒山不似清玄宗山峰清绝,亦不似昆仑山高巅在云,却大气巍峨,处处透露出肃穆庄严的气势。
玄光镜为镜缘仙尊所留法器,乃崆峒山镇教之宝,位于山顶,呈两人高。
涧疏站于镜前,默诀法诀,往事如镜花水月,纷沓而现。
他沉默着看完所有,心痛不能自已。
他的之之,为他做了多少?
竟甘愿献祭万年来潜修的灵体与神魂,只为换他一线生机。
又过一年,莲之在涧疏日日精心呵护下,长出第六瓣花瓣,得以化为人形,是个七八岁左右的小女娃。
她化为人形那天,是夜,淡月微云。
涧疏见到她那一刻,心和手都在颤抖,眼中有几许热度。
他一定是太想她了。
想的心都发痛。
莲之贪吃,什幺都想尝尝,犹爱甜食,涧疏不给多食,她就哭,扑在他腿上哇哇大哭,全无章法。涧疏只觉得无比难受,她左磨右蹭,竟生生将他空旷千年的孽根给蹭得肿涨发疼。
“你身上藏了个什幺,怎生得这般硬。”
她不知何时止了哭声,伸出下一手抓了把那涨大的孽根,“呀”一声,漂亮的眼睛纯真无邪望他:“好烫!”
涧疏倒抽一口气,俊容隐忍,她这天真一问,令他一下子便想到千年前与她恣意交欢的往事,那幅淫浪模样,他真想要得紧。
但之之此刻不过是个小女孩,他自然动不得她。
只能硬杵着,低哑道:“之之,快,快下来。”
她才不听:“你到底藏了什幺?快给我看看!”
“不行!”
他严厉拒绝。
莲之又红了眼,跟个小兔子似的,可怜巴巴地抽抽搭搭:“不给我糖吃,不给我看,我讨厌你,我讨厌死你了!”
涧疏头痛欲裂,小时候的莲之真是个活祖宗,一言不合就哭,偏生他最怕她哭,她一哭他就心软。
“长大了就给你看。”
涧疏这样说道,心底默默添了句,到时定让你两张小嘴儿好生吃个够!
“不嘛!不嘛!我现在就要看!!”
莲之不依,直接去扒他腰带,光天化日之下就要脱他裤子。
涧疏摁住她的手,将她强行抱下来。
“不许胡闹!”
自他忆起往事,除了不让她吃太多糖,对她可谓是百依百顺,何时有这幺凶的时候?
莲之哭得更狠了,上气不接下气,边哭还边咳了起来,咳几下,一张红润小脸就雪白雪白。
为了强行给他续魂,她一身灵脉如蛛网残破无几,这千年来精心养着,才破镜重圆,可倒底还只是六瓣莲花,还有三瓣未长成,灵体大不如前,脆弱不堪,比寻常常凡人还差几分。
涧疏心疼得厉害,又搂上她好言好话哄一番。
她只用水灵灵的眼睛逼他,小霸王的语气,大有他不答应她就不罢休的气势:“给不给我看?”
涧疏百般无奈,解下腰带,将精瘦白皙的腰身一点点露出,结实胯下那根粗长阳物冲她耀武扬威,她的目光大胆直接,还好奇地伸手拨弄两下。
“好大…”
涧疏耳根一红,从前在床上往往是他弄得她脸红耳赤,风水轮流转,竟有他被她调戏的一日。
被她柔软小手一碰,他舒服得叹了口气,愈加坚硬,诱哄她:“之之,用手捏一捏…”
莲之果真上手捏了捏,听他闷哼一声,她似乎开心极了,又觉得好玩极了,更用了几分力道,连同那两颗卵蛋也好生照顾了一下。
“嗯…之之,快些,对,用两只手,握住它。”
他眯起眼,眸中迷离,盯着莲之稚嫩的小脸,罪恶感与快感并起。
莲之玩得不亦乐乎,肉茎顶端的铃口处也淌出几缕清液,她用一根手指沾起,贪吃地送到嘴里尝了尝。
稚气未脱的人儿做出这般淫乱的动作,涧疏看红了眼,果真是个淫娃。
他低声笑着问:“之之,好吃吗?”
莲之一本正经的想了想,摇一摇头:“咸,不甜,不好吃!”
“…之之啊…你真是…要我的命。”
他额角青筋跳起,不满足于她的动作,伸手带动着她柔软的小手,快速滑动,最终眯着眼,昂着头,就着她的手,射了出来。
浓稠的精液溅了莲之一手,连脸颊上都有两点。
见她茫然地盯着手中白浊,涧疏坏心一起,喘着气,嗓音在高潮之后又低又哑,如狐狸般引诱:“之之,想不想尝尝它的味道?”
提到吃,莲之眼睛都亮了,她点点头。
“好孩子。”
涧疏摸着她的头,引着让不知危险的莲之,含住手指头,粉嫩的小舌头舔舐他的精液。
他眼中一暗,又硬了。
他忍不住:“之之…想不想,尝尝这个糖的味道…?”
直至很久之后。
莲之九瓣长齐,恢复了原生记忆。
才面红耳赤怒骂他一声:“禽兽!连这幺小的我都不放过。”
可恨她想起往事已晚,除了没真正入花穴,她身体还有哪儿没被他给玩透,自小便以诱她吃糖为名义,让不知事的她给他舔那物,连花穴,也早已被他舔舐着,用手指亵玩过无数次。
最可恨的是,自己这身子被他日日夜夜调教下来,虽未做到最后一步,可比之千年前,还敏感百倍,他便是还没碰她,只在她耳后低语一声之之,她身子就不争气的软了,穴儿也湿得透透了,贝肉翕动,想要他快些插进来。
太可恶了!这个无恶不作的魔修!
当初就不该救他!
画屏峰转眼又至春日之节,涧疏从桃源谷移来百株桃树,这年也长壮实了,成了一片不大不小的桃花林。
桃花烂漫,成片连绵开着,灼灼艳丽望不到头。
而莲之站在桃花深处,轻快跑着,红裙翻飞间一颦一笑千娇百媚,竟是人比花娇。
她笑着向他招手,如梦中一般:“涧疏,涧疏,快过来呀。”
他一笑作春温,步步向她:“之之,我来了。”
莲之亦走近他,涧疏唇色殷红,像抹了胭脂,妖异美丽,惹得莲之咯咯直笑,挑起他下巴:“哪里来的姑娘家,生得这般漂亮?”
他捉过她的手,温柔吻一吻,随她打趣,低沉道:“自然是你的。”
春色无限,喜鹊登枝时鸣,有情当成眷属。
——完——
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皆出自 宋《临江仙·送钱穆父》苏轼
樱桃落尽春归去,子规啼月。出自《临江仙·樱桃落尽春归去》五代 · 李煜
昔去雪如花,今来花似雪。出自《别诗二首·其一 》南北朝 · 范云
若无云间月,谁可比光辉。出自 唐 李白《赠裴司马》
本文的文名画屏春也是词牌名,恰好是临江仙的另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