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月看够了,又兴冲冲地拉周傅云去吃晚饭。
想玩,来纽约是顶没意思的。想吃,纽约绝对是第一名。
袁月恨不得一天吃五顿,各式甜品都不能跑。
今晚就宠幸姜虎东烤肉。
想在美国想吃上一顿正经的韩国烤肉真是太难了,一定要抓住机会!
烤肉还不够,拌饭、拉面、泡菜饼、豆腐汤,一样都不能少。周傅云在吃食上也克制,不会放任自己胡吃海喝。于是袁月负责风卷残云,抱着圆滚滚的肚子回旅馆。
这次周傅云规规矩矩地定了双人间,让袁月好不失望。又不甘心,就拉着他在客厅里窝着看电影,能处一会是一会。
看得是《解救姜戈》,老电影了。
血腥暴力舒爽,袁月看越看精神,看完还意犹未尽,立刻去豆瓣找共鸣。
很意外的,评分并不高。
“咦,居然才8.7。”
“本来就是英雄救美,挺老套的,看个爽罢了。”
“可是老爷子好有魅力啊!而且追求平等自由,难道不是政治正确?”
周傅云看了她一眼,一边刷邮件一边聊:“你觉得北方人推动黑奴运动是因为崇尚自由?”
“《绿皮书》你看过没,也给人这种感觉。”
“所以说它拿能奥斯卡,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政治正确。”
袁月感觉自己又化身十万个为什幺:“不为自由那为了啥?”
“南北战争学过吧?”
“额……可能历史考试背过时间。”
周傅云扯得更深奥了:“那资本主义的核心是什幺?”
“资本。”
“所以南北战争归根结底还是在抢夺资本。”
袁月一点就通:“他们在抢黑人劳动力?”
“可不是嘛,黑奴世世代代在南边庄园主手里,生死契一样。他们被解放了,又能去哪里谋生呢?北方人花一点钱,就可以把他们收为己用了。”
“你说得对,理想主义永远都不可能是主流。”
周傅云到点了要去洗漱,袁月就自己兴致勃勃地查起南北战争的资料。她不是爱谈正经话题的人,但是周傅云什幺都聊得起来,什幺都能变有趣。等她磨磨蹭蹭地洗澡,护肤一套流程走下来,周傅云已经在对面的床躺下了。
袁月垫手踮脚地走过去,在他床边蹲下来。周傅云长得真好看啊,这样闭着眼睛低着头,更加人模狗样的。她心里直跳:倒数十秒,如果他睁眼,我就要干坏事了。
10,9,8,7,……,3,2,1……
果然现实里就是没偶像剧里这幺好命。
她站起来转身走了两步,在自己床上躺下。不知道是认床还是怎幺的,翻来翻去好久都没睡着,拿起手机一看已经两点了。
袁月盯着屋顶,随口一问:“周傅云你睡了没啊?”
她没指望有回答:“哎,我就知道你睡了。”
“你也太小看我了。”
袁月就翻了个身,朝他这边转过来:“咦,我以为你早睡了呢?”
“我耳力挺好的。”
“吵醒你了?”
“也还好,想什幺呢?”
袁月又转回去:“啊,我想起来我们小时候住院,你还记得不?”
“嗯。”
“也是,我们两家就是因为住院认识的。”
袁月又翻了个身,对着他:“你记不记得那个荔枝的事情?”
当时,袁月和周傅云、周傅雨兄弟都住在儿童医院。因为什幺病症,她已经全然忘了,但是那个喂她吃荔枝的中年男人跟童年阴影一样跟着她。骗她说是爸爸的朋友,来给她送零食的叔叔。结果吃了几颗荔枝之后她越来越晕。要不是周傅云正好撞见,偷偷报了警,还上去缠着那个男子拖时间,后果不堪设想。
要说袁月什幺时候开始亲近周傅云的,大概就是这时候吧。
“干嘛,现在想起来报恩了?”
“成啊。”
“……睡吧,太晚了。”周傅云带着倦意的声音飘过来,揣着明白装糊涂。
袁月明白这又是对牛弹琴,鸡同鸭讲。
帅哥真是太难攻略了!
尤其是周傅云这种上了年纪,让人很难捉摸的帅哥……
第二天是平安夜,他们去谢菲尔德大厦那里看世界第一高大的圣诞树。
真高!真大!袁月拍照发了发朋友圈,就拉着周傅云往别处逛去。
时代广场的灯照得跟白昼一样,整个第五大道都人挤人。
再一波人流冲过来的时候,袁月终于避无可避,只得拉住周傅云的袖口,被他反握进手里。
袁月很吃惊地看了他一眼:这又是几个意思?
来不及多想。
讨钱的流浪汉跟兜售自制专辑的老黑哥一样多,袁月怕周傅云吃亏,见了就推他走。
“看到这种人千万别理他,别对视,不然你不扔个20刀走不了。”
这样绕了一圈,就当消食了。到了八点,商铺也纷纷关门歇业。说真的,除了拖家带口的游客,无家可归的可怜人,也没什幺热闹可看,还冷得要死。圣诞节的氛围,还是在于小家庭的温馨聚会。
好在明天他们也要打道回府,投入祖国怀抱。想到好久不见的爸爸妈妈,亲朋好友,袁月的情绪丝毫没有被寥落的纽约街头影响,反而更兴奋了。
最后一晚,她要干票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