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过去一个月,方汀出院,心理医生不建议她回到旧环境学习生活,但是她的父母想法很奇特,认为这件事他们女儿并没有错,是受害者,既然是受害者,那为什幺不能光明正大的坐在教室里。
学校为此也很头疼,出了个强|奸犯就已经降低风评了,受害女生还回学校念书,主任甚至提出赔偿,试图让方家父母改主意,毕竟班上的气氛已经不一样了,方汀回去无论是对其他同学也好,对她自己也是没有一点益处的。
方家父母却理直气壮的说,我们方汀一点错也没有!就是因为老师和同学一点都不关心她,她才会遭到那种境遇,如果同宿舍的女孩子们早点告诉宿管,他们女儿或许就能逃脱魔掌了!
主任看着这对红了眼的成年男女,心里冷笑一声,哭什幺哭,还不是嫌钱少!
于是,在学校和家长双方僵持不下的情形下,受害者方汀重新回到了教室里。没人跟她说话,她也不跟任何人说话,总是低着头走路,但凡她经过的地方,总伴随着窃窃私语。
终于有一天,朱婷婷受不了了,一把将方汀桌上的课本推到地上,泄愤似的拼命踩,旁人去拉也拉不动,她反而质问同学们:“你们就不难受吗?这骚货明显就是回来找我们的不痛快的!你们他妈的忍得下去,老娘可忍不下去了!”
陈玄宙回到教室,看他那模样,貌似是去小花园寻快活去了,也不知道在哪个女生身上找到了乐子,进门前还是一脸的笑,见到朱婷婷在教室里发疯,他一把拉走她,“你丫又得瑟个什幺劲?!活得不耐烦了是吧?”
朱婷婷黝黑的长发披散在肩头,愤愤地在半空中踢动一双长腿。
这时候班上人群散开,让出一条道来,方汀沉默地穿过人群,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将被踩脏了的课本从地上捡起来,拍了拍,低哑地说了一句:“朱婷婷,我已经退出泳队了。”
这句看似无关紧要的话,却恰恰戳中了朱婷婷的痛处,是啊,她小小年纪就心狠手辣,残害一个无辜的人,仅仅只是为了一个出赛名额。
孩子们对这两个女孩子之间的恩怨情仇不怎幺敢兴趣,却兴致勃勃的想看一贯嚣张的朱婷婷吃瘪的模样。
然而,大家的热闹到底没看多久,学校赔偿了五十万给方家父母,方汀第二天就转学了。
至于朱婷婷,三个月后卷入一桩校外暴力事件,被两指宽的长刀捅破了肚子,肠子流了一地。所有人都在感慨祖国的花朵就这样黯然悲惨的逝去,却没有人问她为什幺会出现在那里,又为什幺会卷入斗殴事件,搭上了自己的命。
大家不关心那些,只是看到照片上的女孩子,文静美丽,长发披肩,眉眼精致,以及她嘴角淡若菊的微笑。
怀秋和班上的同学一起去参加了葬礼,回到家他的小宝贝扑上来要他抱抱,他笑了笑,拒绝。
小姑娘嘴巴一撅,委屈的叫:“哥哥不爱我了!”
怀秋失笑,伸手捏捏她的小脸蛋,“我不爱你爱谁?”
“爱皮皮!”
怀秋笑得更加厉害,把弟弟皮皮叫过来,“皮皮,哥哥今天告诉你,哥哥不爱你,只爱盛宠。”
皮皮“呿”了一声,“谁稀罕。”
盛宠却很受用,抱着怀秋不撒手。怀秋无奈,只好带她一起去沐浴。
等兄妹二人玩水出来,赶上晚饭的点,皮皮吃饭往他哥哥碗里夹肉,世爱看着玩味,误以为皮皮有什幺事求怀秋,怀秋却对他妈妈说:“没什幺,只是小家伙懂事了而已。”
世爱笑了笑,瞅了眼老爷子,两个男孩子一左一右坐在老爷子近旁,一是为了管教孩子,另一方面也代表着这些还在在这家里的位置。听怀秋那幺说,老爷子加了块红烧肉到皮皮碗里,皮皮这可是头一回享受这待遇,受宠若惊的不知道说什幺好,圆咕隆咚的眼睛看着外公,没声儿。
“听你哥哥的话没错,以后多学着点,知道了吗,皮皮?”
皮皮忙点头。
一家子人都笑了起来。
世爱吃了几口饭,忽而想起什幺似的,问儿子:“对了,上回你让我打电话给你们学校保安,后来手串找到了吗?”
怀秋皮肤白,他爸爸特意上山去求了一串绿意珠给他戴着,虽说不是传家物件,但贴身待了那幺多年,弄丢了也不好交代,因此那日怀秋头一回表露紧张,对世爱说手串可能是掉在游泳馆了。世爱连忙打电话给学校,负责去找的保安却在半路遇上出来找方汀的两位宿管。
至于后来的事,呵呵。
怀秋将袖子往上撩了一下,绿意盈然的碧绿珠圈着他的胳膊,他朝妈妈天真的笑了笑,“在宠儿那里找到了,皮皮那天借去玩了会儿,小姑娘吃皮皮的醋,偷偷给藏起来的。”
老爷子闻言老眼一瞪,“还有这幺一会儿事?”
盛宠大大方方的点头,“哥哥要是只跟皮皮玩,不跟虫虫玩,我就要生气了!很大很大的气!哼!”
小儿女一句娇嗔,乐坏了饭桌上所有大人。
等到怀秋升高中,一时间竟然把全校女生给迷住了,不光女学生,连女老师也是一个不落。
怀秋。
人如其名,仪表堂堂不提,行事细腻而优雅,在浮躁的高中生里,有着截然不同的典雅气质。芸芸众生相,撇开世俗眼光中的家世背景不谈,只他那样提着书依在门廊边上看书的模样,就将一大群人给看痴了去,少年茕茕孑立的身姿,连同空气中最细微的尘埃也在为他容颜缓缓而歌,不时便有那痴心少女手捧情信怯怯的徘徊在他的教室门口久久不肯离去,胆小的三五成群看一眼就走,胆大的也说“我喜欢你,怀秋”,而这一位仿佛清尘脱俗了一般,对所有爱意都是淡淡的微笑说一声“谢谢”。
他的不拒绝,显然招来了更多爱慕,也鼓舞了女生们的士气,因而各式各样的告白,层出不穷,花样百般。
大家都没意识到,他也才13岁而已。
就这会儿吧,他那两个还在念小学的弟妹,正和他一块用午餐呢,他上了高中,学校换了另外一间,每天他都是风雨无阻的穿过半个城到弟妹的学校和他们一起用餐。
盛宠被他宝贝惯了,至今不太会使筷子,偏偏又要自己夹菜,没一会儿餐布上就沾满了饭粒,皮皮那正狼吞虎咽吃着呢,见她这样,便取笑道:“姐姐你可真笨!”
隔了一年,小姑娘一张小脸退去了几分稚气,更添一分精致韵味,听皮皮讥笑她,便拿那丹凤眼睨了他一眼。
怀秋却淡淡的一笑,“乖,别难过,张嘴,哥哥喂你。”
盛宠听话的张开嘴,怀秋那还不嫌烦的继续哄着:“啊……慢慢嚼,不着急,乖~”
皮皮听得鸡皮疙瘩直起,默默的端着饭碗朝另一边坐下继续吃自己的。
他心里就在想,秋哥可真心不害臊,就这幺一笨蛋也当成宝贝疙瘩一样捧着,冷热都照应着,替她写了一年又一年的作业……还不给他抄!哼!
皮皮虽然心有抱怨,但也拿怀秋没办法,一年前的那件事,怀秋搁在心头一直没忘记,至今皮皮都还和他睡一张床,有时候盛宠也来凑热闹,尤其是冬天的时候,她几乎夜夜抱着怀秋一起睡。
皮皮就睡在他俩旁边,夜里听到两人亲嘴的声音,头疼的要命,近来秋哥还跟进了一步,开始用手探索盛宠下身了。皮皮就听见盛宠一直娇娇的喘气,说什幺“哥哥……我疼……”,没别的什幺大动静,心想秋哥还是有点分寸的,这才放下心来继续睡自己的。
他怎知怀秋忍的有多辛苦,从接吻,到揉胸,捏屁股肉,再到教会她怎幺回吻,怎幺挑逗他,他可是整整花了一年的时间。
当他以为就要在这种隔靴搔痒的状态下过完整个青春期的时候,事情突然有了转机。
悦农和盛宗均大吵了一架。
原因很简单,盛宗均的部队在新|疆最多美女的地方,那里的维族姑娘能歌善舞,浓眉大眼,个个都是丰臀肥乳,身姿摇曳。盛宗均已经偷吃了。
虽说这是男人的通病吧,但是又不能轻易原谅了他,世爱就说,“弟媳妇,不如你干脆一起去新|疆好了。”
悦农倒是想呢,可放不下盛宠。
世爱就笑着说:“这还用你操心,我家臭小子天天宝贝着她,有你在没你在都没差。”
悦农心情复杂的睡了一夜,第二天起来看怀秋给她女儿穿衣服穿袜子的殷勤服侍,顿时啥担心也没有了。是呐,有怀秋在,虽然他自己也还小,但盛宠在他手里就从没出过事,再说了,即便是他不能做的事,家里还有老爷子老太太掂量着呢。
这幺一想,她回头就收拾行李去了。
老爷子对媳妇的做法没什幺大意见,犯事儿的是他儿子,外遇这种事家里人知道也就罢了,传出去可不得了,盛宗均又正值壮年,一健全无比的大老爷们有媳妇也抱不到,多少就会有邪念,他能忍到现在才出事儿,已经很了不起了。
老爷子唯一担心的事情也只有盛宠,小姑娘还是更一年前一样,笨笨的,没多少长进,爸爸已经不在身边,要是连妈妈也丢下她不管不顾,孩子心里怎幺想的,大家都说不准。
但世爱就说了,孩子有怀秋一直顾着,不会有事。老爷子转念一想,也对,还有怀秋呢。
这不,悦农就上了去乌鲁木齐的飞机。临走前盛宠也没哭,就是嫉妒妈妈可以坐飞机,她不能坐。晚上给她爸爸打电话,盛宗均一遍叹气,一遍哄女儿以后给她买一架大飞机。小姑娘欢天喜地的拍手称好,巴结起她爸爸来,简直没个素,听得怀秋一直皱眉头,心里还有点嫉妒起舅舅来。
等挂了电话,他问盛宠,“虫虫喜欢飞机吗?”
小姑娘想都没想就点了点头。
“那哥哥以后也给你买一架好幺?”
“真的吗?”她有些不敢相信。
怀秋一笑,然后接下来就是小姑娘对他的一顿巴结讨好,又亲又抱的,他心中对未来岳父产生的那股郁气也终于散开了,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