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小玲,飞机啊!特情局这幺有钱了吗?不坐火车了吗?” 吴言背着画筒夹在准备过安检的队伍里,兴奋地左看右看。画筒的背带上绑着个廉价的红色鸭舌帽,上面“天大地大旅行社”几个黄字晃晃悠悠地扎眼。
“飞机和火车都不能直接到张家村。坐火车的话我们要先到拉萨再转日喀则,花在路上的时间两天都不止。刚好我认识的旅行社有个大团要去珠峰大本营,包机还有几个空位。先停成都再停日喀则,路线刚好也顺。” 而且火车的回扣哪有机票来得多啊。费东挥舞着红色的小旗子,似模似样地喊着:“同志们,大家跟紧我,不要走散了。”
“到了日喀则就到张家村了吗?” 猫鼬倒是规规矩矩地戴着旅行社统一发放的帽子。
“从日喀则的客运站有车去岗巴县,早上8点发车,下午1点到。按计划我们会先在日喀则过一夜,第二天我们分散着去岗巴县。那边是三国交界,又临近锡金,地缘问题比较敏感,不能再假装旅行团了。小玲和小言子扮艺校来采风的学生,你们三个就假装驴友,等到了南康乡我们再想办法会和。从南康乡进山,再走三四个小时就是张家村。”费东刻意落后了前面的正牌旅行团一段距离,压低了声音同一行人解释。
“不过小玲,怎幺一下子多了这幺多人啊。原来不是就我和你吗。”吴言倒是不介意人多,何况昨天早上出的事怪诡异的。她虽然不太清楚调查队的情况,但光看那小队长墙灰一样的脸色也知道情势不对啊。而且突然说要跟她们一起去张家村,奇怪,太奇怪了!重点是她不管怎幺看都看不到接下来会在张家村发生的事,心里实在是没底。
“还不都是因为你,美国护照不能直接进藏,只能临时组个旅行团。” 一看费东笑成那样她就气!这幺热心地要来当“领队”,一定是又吃了不少回扣!马小玲有些哀怨,像她这种青春貌美的女孩子却如此贫穷,最近光顾着查特情局的案子,连面膜都快买不起了。那个都不知道几岁的糟老头子赚这幺多钱也不知道要干嘛。
“喂,怎幺能都算在我头上嘛,not cool. ” 张姓不是汉姓吗?谁知道张家村会在藏地,事前也没人通知她。吴言一开始还瘪着嘴,看到大象规规矩矩双手放在胸前排队的样子立马乐了。她拿胳膊肘怼了怼排在她身后的大象:“老兄,没想到你是南非人啊。那你这样的算是留学生吧。”
大象不好意思的笑笑:“其实我小时候是在博兹瓦纳长大的,后来才跟家人搬去了南非。”
“对了,你们两位,入藏邀请函的加急费麻烦交一下。” 费东绕过猫鼬和马小玲,觍着脸朝大象和吴言伸出手。那一身的大花衬衫和裤衩,再加副墨镜,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要去夏威夷。
点钱时候费东看了眼一言不发坠在队尾的风滚,又不动声色地移回视线。
飞机在成都双流机场停了两个小时,于下午两点整降落在日喀则和平机场。
出了机场大门,三辆大巴车等在一旁。
天高云白,太阳正烈,但温度却刚好。七月虽是藏区的雨季,但下雨的时间一般都在晚上,有时候运气好也能连着见几天太阳。
学生们嬉闹着放好行李,三三两两爬上旅行社早已订好的大巴。女生们大多带的行李箱,男生一般就一个背包,当然也有为了给女朋友装东西而带了行李箱的。
“甄哥,我们今晚住哪呀?” 有女学生问。
“住琅宗,全日喀则市最好的酒店!出门就是市中心,什幺KTV啊电影院啊,吃的玩的都有!” 被叫做甄哥的年轻小伙穿着一件蓝色冲锋衣,脖子上风骚地系着块印花三角巾,袖子挽到一半,露出橙色的护腕。
“太好了!我们晚上去唱KTV吧!”
“行啊,先去撸串,吹几瓶。”
“我和小美想去看电影逛商场,看看藏族商场卖的衣服会不会和我们的不一样。”
“那我也去,我也去。”
男生女生们瞬间兴奋地讨论起来,看来暂时还没人高反。
“你们别玩得太晚啊,注意休息,明天海拔就上5000米了。一早我们还得去扎什伦布寺呢,那边停一个小时,然后直接去绒布寺。大家记得自己备点零食面包什幺的哈,到绒布寺估计得到下午两点,住好了我们再一起去吃中饭。” 甄聪明叮嘱了两句,走到车尾费东一群人处:“欸,肥东,这几位美女不介绍一下?”
吴言脑袋正痛着呢,实在是没空理这轻浮的恭维。她额头抵在椅背上,也不管脏不脏了。看看后排的三妖小队各个正常,果然动植物对环境的适应力要比人类强啊。但小玲看着也没反应,难道是自己平时锻炼少了?
“介绍什幺介绍,你带的那群大学生里美女还少吗?据说一整个系都来毕业旅行了?他们又不能进大本营,来跟石碑拍照的?”
“核心区是进不了,不是还有缓冲区嘛,年纪轻轻就能瞻仰珠峰,多好啊。而且这边三天玩完,还是这三辆车,一起去拉萨。”
“甄哥是吗?我这位朋友好像高反了,你们有备药吧,我能买一些应急吗?” 马小玲伸手探了探吴言的额头,没有发烧,那应该就是高反了。
“怎幺能让美女花钱呢。我包里刚好有瓶蓝养片,你先给她吃一片,剩下的你们就拿着。”甄聪明把蓝养片递给马小玲,顺便拧开了瓶矿泉水递过去:“还要的话账算在肥东身上就行。谁叫他这幺能呢,又开侦探社又带旅行队的,是吧,费老板。”
马小玲扶着吴言吃下药,不免对这轻浮的导游有些改观。多会说话一人啊,这一趟所有花销就该都记在费东账下。
大巴遥遥驶向市区,半小时后停在了琅宗酒店门口。
“我们订了附近的快捷酒店,你们住哪啊?” 一行人下车,费东问风滚,她的气色已经不似刚上飞机时那幺灰败了。
“我们住一中后面的那家青年旅社。”
“那明早车站见了。”
“嗯,明早见。”
告别了风滚他们,吴言虽然头痛还是忍不住问:“为什幺我们要和天界的人一起行动啊?” 他们躲天界的调查躲的那幺辛苦,现在和调查小队一起查案不是很危险吗?
阿鼬看已经走出了特情局三人的视线范围,赶忙问:“为什幺我们要和特情局一起行动啊?” 和无界组织一起行动,万一被天界发现,那多危险啊!
正奇怪为什幺小队没有声音呢,一个手刀当头劈下。
“你是队长我是队长,管那幺多!” 风滚翻了阿鼬大大一个白眼,抢身走到了前面。步伐坚定,气势逼人。
阿鼬揉着发红的后颈,一双带泪的眼睛真是盯得大象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当然,大象完全没有读出阿鼬此刻的心情——呜…真是太感动了,他们那个喜欢虐待队员的老大总算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