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 扭曲变型 /“没关系。你进来。”她动了动唇,“洛克,如果是我使你感到痛苦。我很抱歉。”

这一段时间,洛泽很忙。洛氏的事情太多,即使有职业经理人,可重要事情,还是得他去出面处理。他忙得分.shen无暇。

月见一直跟在他身边,经过一段时间的学习与接触,洛氏集团的内部运作,她已基本上手。

“Miss”美妆品公司已经交由月见全权打理。

她发挥出了异常的商业天赋与过人的化工知识。

当洛泽从顶层下来,走进位于48层的“Miss”时,见到的就是一众工作人员有条不紊地工作的情景。这个不可思议的小姑娘,居然将一个企业打理得有模有样。

转了一圈,洛泽没有找到月见,给木忍冬拨了内线电话,才知道,月见在实验室里。

实验室因为地方特殊,与办公区是隔离开来的。连通实验室与办公区的,是一条在半空中架建出来的空中走廊。走出廊道,是全玻璃与混凝钢架的结构,就连脚下都是全玻璃透明的。钢铁支架从45层钢架处伸出,支撑连接48层的玻璃顶。

空中走廊,蔚为壮观。

洛泽看了眼脚下万丈红尘,在这个城市之巅,万千繁华都在他俯视之下,可他突然就很想念那个说话软软糯糯,只对着他才肯露出小性子的女孩来。

于是,再也无心风景,他加快了脚步,推开了面前那道白得刺眼的隔离大门。

仿佛进入,另一个世界。

门后的世界,是一片雪白。墙壁是白的,天顶是白的,地砖也是白亮得刺眼的。犹如进入了一个扭曲的真空世界里。

木忍冬走了过来,穿着蓝色的无菌隔离服,头上也是一顶蓝色的帽子包裹住了头发。

她快步走了过来,笑容无奈:“洛先生,我一直以为你真的是个合格的工作狂,但与月小姐比起来,还真是……她简直就是一个疯狂的工作狂。”

洛泽这三天根本走不脱,晚上也是睡在洛氏的,印象里,他每晚给月见打电话时,月见那一边都很安静。家里别墅是很安静没错,但那种安静不是绝对的。现在想来,只有实验室了。“她连续三天都没有出过实验室?”不可察地,他皱起了眉。

在前面带路的木忍冬脚步顿了顿,说:“三天三夜,她只睡了12个小时。不过我们实验室这边确实是出了点问题。”

洛氏旗下的“Miss”公司,市值15个亿以上,是一家跨国大公司,在全球各地都开有分公司,与大型的美妆品销售连锁店,更不要提他们“Miss”品牌的专卖店了。所以,虽然与地产、建筑业、科技通讯等产业链比,不算是最有钱的公司,但也在洛氏集团占有不可撼动的重要地位。

所以,洛泽对个公司是相当重视的。

“是怎幺一回事?”洛泽问。

木忍冬拣重要的来说,“我们实验室花了三年时间在研发的一款‘Miss’小姐花淬精华还没有上市,就被同行的抢先上市了。而且成分几乎与我们的一样。可是我们公司的宣发部,已经连广告都制作好,也向大众公布了新品上市时间。就在下个周末。美梦美妆品公司提前了我们整整十天。”

如果想不出解决的办法,一旦七天后,没有新品上市就会造成信誉危机,但如果按原版上市,Miss就会陷入抄袭风波。

是Miss的商业机密外泄了。

洛泽没有任何表情,只是下颚轮廓更显凌厉。外人是看不出来的。

其实是他绷得太紧了。

木忍冬一擡头,看到的就是表哥那对黑沉沉的眼睛,比平常还要黑还要深,里面不见丝毫光亮。她心里咯噔了一下,只觉得日子要不好过了。早知道,就让程庭来接驾了。

推开一道白色的大门。无数的玻璃迎面而来,犹如进入了迷宫。

当初建造这座实验室副楼的,就是得过普利兹克奖的国际著名建筑大师。实验室的这些玻璃界面犹如迷宫,将试验区分隔,走过了这里的玻璃房间通道,就到了核心区。因为洛泽是雕塑家的缘故,当初和建筑师沟通时,是想塑造成雕塑的意味。所以这整个玻璃屋界面,其实就是一座完整的雕塑。

这座3.2X3.2X4.1米的雕塑的名字就叫做《房间与镜像》。一整间房子都是以镜子构成,可以折射出无数的,或相同,或变形的“同一个形态”来。

雕塑的形态,可以是各种材质,千奇八怪的。没有定律,像水,其实是可以塑型,又可以变型的。

就像他和洛克。两兄弟之间,经常上演互换身份的变形把戏。想到了洛克。洛泽眉骨一突,知道是洛克想出来了。

拼命压制,洛泽才不至于崩溃。他在极力控制两个自己。

当他隔着磨砂玻璃门,看到里面那个手执试管,熟悉的又模糊的窈窕身影时,他还像停留在了梦镜里。刚才那道玻璃房间,每一处都是镜像,站在十多扇从天顶到地面、与墙壁都是镜子的空间,他看到了数不清的自己。

他们都是洛泽,也是洛克。他们扭曲,变形。

那道窈窕的,熟悉又模糊的身影变得清晰起来。是穿着白大褂,手执试管正在工作的月见。

洛泽定一定神,走了过去。

只见月见一手执着试管轻晃,一边盯着电脑里的数据,在比对着什幺。

“我喜欢你这个样子。美丽,性感。”洛泽从后环住她。他脸微微一侧,吻了吻她的鬓发。

月见还真是被他给吓了一跳,险些把试管甩了出去。

她红着张小脸,嘟了嘟嘴,“你差点把我的试管吓飞了。”

“里面有腐蚀性液体?”洛泽眼睛含笑。

月见挑了挑眉,不明白他意思。

洛泽继续开玩笑:“毁容了。我娶你。”

月见:“……”

“毁容倒不至于。不过这幺点液体价值几千万。”月见斜了他一眼。

她穿上白大褂时,本就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风情,现在这样拿眼睛来斜他,配上她冷艳的长相,真有几分烟行媚视的味道。

洛泽的心跳快了半拍。笑了笑,倒是觉得自己越来越出息了,居然像个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

“三天三夜,就为这个?”洛泽双手环在她细腰上,不愿松开。

跟在旁边的,是法国总监带在身边的两个助理,也是年轻的女孩子们,见俩人这幺缠绵,都红着张脸大气也不敢出,站在电脑边上,想看又不敢看,只好偷偷地看。另一个还不忘拿出手机,在公司微信群里群发:我们老板,虐狗来了。我失恋了,这碗狗粮,只好大家一起啃了。

群里一众女员工沸腾了,都要求上图。

小助理哪敢偷拍,急忙将手机收回了袋子。

月见戏谑道:“洛总,见过极地花幺?”想掰开他的手,可用尽全力,他依旧纹丝未动。

他的双手扶在她的腰上,隔了衣服慢慢地摩挲,缓且慢。她只觉得痒,酥酥麻麻的,一直痒到了心里。即使是隔了衣服,她都能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

月见知道大家都看着这里,有些臊了,声音压低了下去,一回头,在他耳边说,“你这是在耍流氓!”

她的气息轻而软,有种花朵的芬芳,贴着他的肌肤,酥酥麻麻痒痒的。他箍着她腰的手,再紧了些。

月见的脸更红了,声音也更小了,“你快放手,我喘不上气了。”

低笑了声,洛泽才放开了她。

洛泽身形高大挺拔,环住她时,将她挡了个大半。几个女员工想偷看也看不了多少,本来刚才就听见月见好像说了句“耍流氓”,如今再看她脸红红的,一众女员工也是脸红心跳的,觉得,大老板一定是对月小姐做了什幺不可告人的羞羞的事……

于是,又把这碗狗粮群发到了微信上。

月见从一边的冰冻库里取来一个椭圆形五厘米深的玻璃器皿,递到了洛泽面前。洛泽本来就是化工人才,知道她要搞腾什幺。但在白亮的灯光下,他就着月见高举的、白到几乎透明的手,看到了器皿里那朵美丽的花。

来自喜马拉雅山顶峰的极地花。有着洁白如雪的肌肤,花瓣几乎白得通透,只在花蕊处透出一点粉红来。唯美,梦幻。这世上最好的赞美词都不足以形容它。就像月见一样,几乎雪白,眉眼通透,站在那里,亭亭玉立,对着他俏生生的笑。就是一朵绽放的极地花。

“这是我们的实验室人员从喜马拉雅山采撷回来的极地花。用了最先进的仪器,所以保存完好。这朵花养在我所设计的培养液里,可以保存下它高浓度的活性细胞分成。这个培养液我已经把成分表列明,下周去申请注册专利。“Miss”小姐系列的花淬精华露,用的是你三年前从沙漠腹地的绿洲里采来的白睡莲菁萃,但成分已经泄露。我的补救方法就是,把极地花与另一种花也加入进去。但主打的是极地花的成分。”月见说话时,眼睛十分亮,眼睛漆黑,生动得不可思议。“另一种花,只有日本一个地方有。所以,我们要飞日本了。”

她说话镇定自若,从容冷静,与平常就像换了一个人。洛泽看着她,并不说话。有那幺一瞬,他觉得,她离他其实很远,隔了一个世界的距离。她的过去,他并不了解。或许,终有一天,是她不再愿意,为他停留。

洛泽,想要抓住她。

让时间静止。就像培养皿里的那朵极地花,永远定格在了盛放的时刻。哪怕成为了一株看似静止永恒,实则细胞被破坏了的“标本”。

“大家先出去,一个小时后回来。”洛泽忽然说。

大家不明所以。但法国人是个精明的老头,带着两个助理先走。其他一众工作人员也陆续离开。

等到门快要被关上了,那两个小助理还在暗戳戳地想多看一眼。

一个发微信:什幺?大老板想来实验室PLAY?好邪恶啊好邪恶!

另一个:老板板简直就是行走中的荷/尔/蒙啊!为什幺被留下的不是我?求大老板禁gu我!还带了一个抽皮鞭的动态图。

木忍冬一看微信群,只觉深深不忿。于是给程庭小哥发了个私人微信:洛先生找你。在实验室X区。很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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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幺了?”月见不明所以,一擡头,就对上洛泽那对深浓不见底的眼睛,黑且沉,满室的白炽灯光居然照不亮他眼眸。

以为他是为商业机密泄露的事心烦。月见又说,“是要和我说配方的事,所以特意遣走他们吗?”

月见正要继续说下去,已经被他以吻封缄。

他吻得太用力,吸得她的舌尖微微发麻,她的手刚触到他胸膛想要推开一点,整个人已经被他压到了白亮的实验台上。试管架子被他拨到了地面,“叮叮、砰砰”大小试管,碎了一地。

白大褂的扣子已经被他扯断,他的手从她衬衣摆子那里伸了进去,用力揉搓她的身体。他的力度很重,她痛得叫了一声,更刺激到了他的感官。左手用力一扯,她长及脚踝的墨绿色裙子,几乎是裂到了大腿根处。

从来都是冷静从容的洛泽,呼吸变得沉重。他忽然停止了吻她,下巴昂起,俯视着她。他直直看着她,但左手已从裙底探了进去。

他感到,自己的身体绷得太紧,每一寸都在疼痛。只想着要释放,要宣泄。一滴汗,从他额间滑落,坠在线条紧绷的下颌,然后滴到了她的锁骨上,她的身体颤了颤,如被灼伤,他的汗沿着她的锁骨滑进了掩盖在素色衬衣下窈窕玲珑的身体曲线里。

月见脸色有些发白,眼神是带着怯意的,嘴唇动了动,想说什幺,又说不出来,他左手稍一用力,颤栗感涌来,她“唔”了一声,猛地咬住了嘴唇。

脸色苍白,嘴唇却嫣红,等人采撷,或是狠狠地蹂.lin。

“还记得,你之前玩的那个游戏吗?”洛泽嘴角一掀,忽然笑了。那种笑意有一丝冷酷的意味。

月见依旧死死咬着唇。

“这个世界上,最美的是人体的骨架。”洛泽说,左手抽了出来,放到了她的脊背后,然后沿着那道骨椎曲线慢慢地摩挲,滑下,“直线是属于人类的,而曲线,是属于上帝的。你的身体,很美。”他的手从她的尾椎骨的凹陷里探进去,就如,她要求他教她做雕塑那一晚一样。脊椎,本就是身体上一个敏感的地方。那曾是他教给她的知识。

他是雕塑家,熟知人体每一个穴道,每一寸骨骼,与每一处敏感。

他合拢的五指指尖覆在她私密柔软的地方。

慢慢摩挲。轻而温柔,给了她,他所能给予的最好的呵护。

她,濡湿了他的掌心。

月见原本苍白的脸庞,开始泛出chao红。她的一对眼睛水汪汪的,想挣扎,又无从做起。

两个他,都是一样的皮囊。

身体的颤栗,一层一层地铺开,一层一层地绽放开来。

在明亮的白炽灯下,她看着他的眼睛,然后听到了“嘶”的一声。

是裤子拉链的声音。

他的脸在抽搐,他忍得十分难受。

月见怔了一下,手抚上他冰冷的脸。真奇怪,他的肌肤是炙热的,他的手心、指尖是滚烫的,可他的脸庞,却是冷的。“没关系。你进来。”她动了动唇,“洛克,如果是我使你感到痛苦。我很抱歉。”我愿意承受你的痛苦,但求你放过洛泽,别再折磨他。最后这句话,她不敢说出来,怕更刺激到同一张皮囊下的,不同的两个人。

只是转瞬之间,洛泽恢复了冷静。

他整理好自己,猛地松开了她,站直。

“你……”月见有些害怕这样的他。

“我是洛泽。从刚才到现在,一直都是。”他看着她的眼神有些冷。月见一怔,伸出手来,握住了他依旧滚烫的手心。

洛泽擡起手来,攫住了她的下巴,迫使她看向他,仰望着他,“你和洛克达成了某种,我不知道的协议?”

月见摇了摇头。

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此刻的他,多像洛克。

洛克最近太活跃,频繁出现,已经影响到了洛泽的情绪。洛泽,变得越来越像洛克。而洛克逐渐温和,像刚见面时的洛泽,礼貌疏离但内心柔软。

洛泽快要失控了。

月见看着他,很认真地看着他,“阿泽,我只是想帮助你。我没有背叛你。”

没有“背叛”,而不是“没有和洛克达成协议”。其实,她没有否认。

俩人正僵持不下,月见无计可施。

她从来没有想过,一直清心寡欲的洛泽会这样对自己。

从前,都是她tiao.dou的他。

咬了咬牙,月见开始解衬衣上的扣子,一粒一粒。

她看着他,说,“阿泽,你一直知道。我在等你。”她将衬衣褪到了两边肩头,滑落腰际。她几乎是袒lu在他面前了。“要我,阿泽。”

洛泽的眼角跳了跳,没有说话,但唇边的细纹铺开。他已经告诉了她一切。

洛泽仍在挣扎,但身体已经快思想一步,将她拥进了自己怀里。

他正要亲吻她的唇,门“吱”一声开了。

“洛先生,你找我吗?”程庭连门都没有敲,就闯了进去。

洛泽神情从容,将她褪到了腰部的衬衣捞了起来,盖到了她身上,回眸看了程庭一眼,淡道:“出去。”

别说程庭不淡定了,就连月见也羞得此刻只想钻地缝。

没有地缝可钻,月见重重地一头撞进了他怀里,声音娇得不得了:“都怪你!”

洛泽闷哼了一声,也颇为无奈:“不是你叫我,上。嗯?”

月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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