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河一直穿着贴身侍女的衣服,众人虽然每一天都会惊讶一遍,不知是哪里调来来王爷的贴身侍女,但是也不会非议些什幺。
宋河拥有这个身份可以名正言顺的随行照顾宋慎远。
第二天一早众人正欲登上马车,只见一位穿着盛装的女子沿着泪水站在邺王府门口,“妾身来给王爷送行。”
宋慎远说,“洛姑娘有心了。”
“王爷此去艰险,请务必保重,洛水在京城日夜盼着您归来。”她目光里盛满着爱意,但看到宋慎远身边跟着一个貌美的女子,穿着侍女的衣着,但举手投足间却带着绝非侍女能有的贵气。
但是以她现在未婚妻的身份,并不能多问,不然显得胸怀不够宽广,也就压下了心中的不快,看着二人上了同一辆马车,不甘心的等待着车消失在道路的尽头。
车厢很大,里面铺着柔软温暖的地毯,有很长的软凳,一张木桌,还放置了熏香,毯子等等物品,就像是一个可以移动的小寝殿。
宋慎远坐在车上,而宋河立在他身旁。
宋河最近在不停的回忆当初自己身边的侍女们平日里都是什幺状态,尽量模仿像一点儿。而且一定要要咬紧嘴唇少说话,不然也不知道什幺时候一句哥哥可能就脱口而出了。
而且人与人之间有些亲密的举动是下意识的,所以她也要随时防着自己往宋慎远身上靠。
“小河姑娘坐吧。”他斟了两杯茶,一杯放在了他的身旁,另一杯被他缓缓喝了一口。
宋河在他身边坐下,那茶入口是一开始涩,可是之后甜得沁人心脾,暖意也从胃里蔓延到了全身。
“姑娘腰间玉佩看着别致,不知有何来历。”他突然问道。
这玉佩是宋慎远送给她的十岁生辰礼物,他寻来的上好的和田暖玉,宋河自己画的图样,宋慎远亲手穿的罗缨,还拿去给过天山寺的住持开光,如今已经带了五年了。
“故人所赠。”她答到,“若是王爷喜欢我可以赠与王爷,保平安。”
“姑娘是妖,也信这个?”
“信。”宋河点头,“我故人说的可以保平安那就是可以。”
宋慎远问,“那既然是姑娘的故人赠与的,冒然送我,姑娘的故人会是否会生气。”
宋河想了想,问他,“那如果我送给你,你是否会生气。”
他笑道,姑娘赠我玉佩,我不甚欣喜,又为何会生气。
“那我故人也很欣喜,不会生气。”宋河眨了眨眼睛。
宋慎远不太明白她的意思,但还是收下了她的那一块玉佩,他仔细观察,果然和梦里的那一块一摸一样。
而且小河姑娘带给他的感觉也与他梦中一模一样,似乎是把他缺失的那一部分补上了一般。
马车因为宫廷木匠专门的特殊设计,就算是在崎岖不平的山路中也能行走得很稳,所以马车上给人以很舒适的感受。
宋慎远看了一会儿本草纲目之后,闭目养神。
宋河这才敢正大光明的好好看着宋慎远,本身五官生得就如同是最好的工匠师精心雕刻出来的一样,薄唇,挺拔的鼻梁,眉骨更加突出了深邃的眼睛。虽然背地里手段阴狠,但平日里整个人散发出来的气质却是清朗的,总是笑的温润。
以往不想被抛弃,总是担心他会娶妻而忽略了自己,可真的到了这一步,反而松一口气。
总算是也有人能陪他走完这一生。
宋河知道,宋慎远着一世看起来身份高贵,权倾朝野,随意挥毫便能调动千军万马,可是实际上却活得兢兢业业,如履薄冰。
突然,马车抖动了一下,宋慎远霎那间睁开了眼,“有人来了。”
外面传来人马的脚步声,然后是突然间兵戎相接的声音。他们带了这幺多军队竟然还有人赶来,当真是胆大包天。
“在马车里等着便好。”他的声音听不出什幺起伏,似乎很平静。
果然,不到一会儿,外面的动静就渐渐的停了下来,听声音似乎是一直有人在向着马车就就听荀文在外面说道,“王爷,贼人都以制住,杀死了大部分,留下二十人活捉。”
宋慎远放下手中的茶杯,“外面血腥味中,小河姑娘不用跟着下来。“
然后他起身,走到了马车外面,“谁派你们来的。”
那些人被抓住之后想吞药自尽,结果被长期接触俘虏的将士们熟练的捏住了下颏,让他们无法咬舌头也无法吞掉藏在牙齿间咬破就可以死亡的药,那些药已经被全部找到销毁。
“没有人愿意说,就做成人彘吧。”他的声音依旧云淡风轻,可说出的话却让人所有人心里发寒,这是最残酷的刑罚之一。
“挖眼睛。”
“是。”
将领们毫不留情的用手直接戳瞎了二十个俘虏,惨厉的叫声在丛林里响起,惊起了栖息在树林中的一众鸟兽。
“剁手“
“是。”
所有人的左手一齐被斩下,血液从连根断掉的地方喷涌而出,溅到了一米之外的地上,刺鼻的血腥味更重了,令在马车上面的宋河都能清晰的闻到,掩了掩鼻。
将领们正准备斩下右手,宋慎远比了个手势让他们先停一停,“如果有人招认便叫停,继续。”
刚举起刀,此起彼伏的
“停下,我招”
“停”
“放了我们吧,我们也只是收钱办事。”
“我们是暗杀楼的。”
“不知道雇主是谁。”
暗杀楼,就是曾经差点儿被宋慎远一网打尽,从此消失在江湖里的暗杀楼。
宋慎远看了一眼这一群人,略微示意一个看起来最害怕的回答。
“你们现在的总部在何处?”
“常...常山郡。”
“具体。”
“常山永光河往里走..那是接任务的地方。”
“隶属。”
“刘昏长老。”
“什幺时候接到的任务?”
“前..前日。”
“任务描述。”
“刺杀路过的一众人马,马...车上有宫廷的标志。”
宋慎远似乎已经有结论,对荀文颔首说,“斩吧。”
将领们手起刀落,所有人立刻头与身体分离,脖子里也伸出血来,脑袋落在地上滚了几圈儿。留下少许人处理尸体,其他人继续走。
在马车里听了全程的宋河一身冷汗,又有些感叹,这些时日宋慎远对自己体贴,温言细语,差点儿忘了他是一个多狠戾的人,斩草除根,宁可错杀一百不放过一个。不被他外表欺骗的知情人心里,出了名的活阎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