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客栈背靠临川河,河边的灯笼散发朦胧光芒,映照在河中。河面上缓慢地划过几条小舟,岸边正有小摊贩卖各种小玩意儿或是吃食。
莫寒瑕坐在房顶上,一条腿放松地伸直,一条腿收回来撑着手臂。整个人一动不动,融于夜色。但细看之下便会发觉他额头一层汗珠,整个人也如同绷紧的弦,一触即断。
就像此前的无数次一样,独自挨过魔血暴动的无尽煎熬。
却不知从何时起,他唯有想着江月歇才能一次次在崩溃边缘醒转过来。只有抱着活下来,有朝一日杀死她的想法才能在堕入黑暗前保持神志清醒。可是随着时间流逝,他突然意识到那个人从来没有说过非他不可。三年,整整三年,就像把他完全丢弃一般,就像那些、那些事从没发生过,就像...她已全然将他忘记。
明明是她先招惹他,如今看来,那些暧昧低语、肌肤相贴都是他一个人的心猿意马。
莫寒瑕一下将拳头收紧,心中莫名的愤怒压过了身体上的疼痛。
胸口中似乎有千百种力道在冲撞,一拳重重击打在瓦片上,咬牙忍住身体中叫嚣的痛苦,眼前漫上一层血色。
“别打了,屋顶漏了也得咱们一起补。”
见他气息紊乱,江一看不下去了,出声阻止。
他们三个也算是栽在江月歇身上了,对于这个江月歇态度不明的少年,他们也确实没什幺其他心思,如果说最初还在打他身上魔气的主意,现在可是半点想法也没有,甚至在灵魂深处似乎还隐隐藏着刻印在魂魄中的对凶悍魔族的畏惧和崇拜。
莫寒瑕方才没注意有人靠近,此时反应过来迅速收敛气息,冷冷看了他一眼便收回目光。
江一也不恼,知晓他寡言少语性子冷淡,但其实年纪不大,只因遇上了江月歇。同他们差不多,栽在她手里。
他摇头轻笑,手里拎着两坛酒,抛过去一坛,道:“尝尝。”
话落,打开自己那坛仰头一饮而尽。
修冥界酒味辛辣至极,人界酒水到底差了不是一个层次。
莫寒瑕也学着他的样子,却不小心呛到了,咳得眼角发红。发狠似的一抹嘴,继续猛饮几口。直到坛子空了,也毫无醉意。他沉着脸将坛子抛起,一掌击碎。
江一:...
喝酒怎幺跟杀人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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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月歇碰了碰男子苍白面孔,轻轻吐出一口气。
系统:我什幺也没看见。
男子眉峰微蹙,慢慢睁开眼,似是头一遭近距离看到女子,虚弱至极的身体硬是往后挪了三寸,张口还没来得及说话便咳得喘不上气来,腰间的伤口溢出血色。
江月歇自男子刚睁开眼就收起了无所事事的浅笑,在眉梢眼角挂上恰到好处地愁容,手若有若无地触到男子手臂,既不过分亲昵又透着几分担忧与在意,话音带颤,“公子...”
男子喘匀了气,脸上浮上一层不自在地薄红,“小生徐兰诉,不知姑娘芳名。”
江月歇几乎忍不住要笑出来,太纯情了。
她羞涩地垂下头,轻声开口道:“江...月歇。”
少女十七八岁的年纪,琼鼻小巧,红唇娇嫩,眸光如水般清澈透然,身上幽香阵阵。绾的发随意至极地垂落下来,有几缕长发轻轻滑过他的手背,痒痒的,这份痒意顺着骨头来到心窍。
他擡手按了按胸口,稳下翻腾心绪。
“那日,看到徐公子倒在路边...”说到此处,江月歇悄悄擡眼看了看他的神情,又怕被发现似的迅速收回目光。
“家父筹划着要在临芷镇开设一座典当行,我本是代家父去谈合作事宜,哪想半路遇到那伙匪徒,死里逃生方才捡回一条命,还是要多谢姑娘出手相助。”徐兰诉抖了抖衣袖,在床上行了一个谢礼。
男子一脸病容,却自有正气。额头到鼻尖再到嘴角抿紧的弧线,以及微弓却不卑微的脊背,无一不在诉说着君子如松这四个字。
江月歇看着他,眼眸逐渐被雾气淹没,陷入记忆的洪流中,她想起一个人。那人才是真正的仙人之姿,通透清澈。
可惜,她容不下他。
江月歇眸光冷下来,目露讥讽,又隐去所有情绪。随口道:“无事,好好休息吧。”再无心假意柔情,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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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这篇文的本意其实很轻率。穿书文女主每次都是想着不要把男主养歪,抱大腿,一开始觉得有趣,后来慢慢的越看越不舒服。大概是献身精神?但看着女主多方面地供着男主、护着男主有点生气。
其实理性上追求的完美关系是互相尊重互相爱慕,但这篇是发泄性的产物,所以女主要强势一些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