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轻禾醒来时,已是第二天下午,第一眼看见了自己十几年闺房的窗幔,她的第一想法是,“妖怪不兴赖账吧?”
虽然她并不缺啥,暂时也想不到有何愿望需要实现,但只要涉及利益的地方她一点都不想吃亏!
醒来后被一团人围住嘘寒问暖,七嘴八舌里推测出她被发现时衣冠完整,众人以为她只是走累了在树下睡着了。
她们一行女眷带着家丁本是去上香为全家祈福求平安,未曾想却把小姐弄丢了,那可真是把众人急得团团转,找了一夜还好第二天一早发现她在树底下打瞌睡呢。苗夫人心疼女儿一个人可怜巴巴,没叫醒她,吩咐一个健壮的婆子背到山脚,随后换了马车,她也就一路好福气地睡了夫妻,真是让苗夫人又恨又爱。让大伙儿这幺着急,结果她倒睡得挺香的,却又舍不得责骂女儿,只能随她去,
一家人吃晚饭时,又是免不得都吩咐她几句,众人这般宠爱,倒也还好没把她的性子养坏,对长辈一贯是撒娇卖娇把大伙儿哄得一团笑声,对比自己岁数小的同辈也能玩到一块儿。
福子急急跑进屋说二少爷回来了,现在去洗漱了,去去就来。轻禾下意识脖子一缩,这煞星回来作甚,定要好好呵斥她一顿。
她有两位同胞兄长,大哥苗轻业已成亲,二哥苗轻淞只比她大两岁却总爱训她,家里亲戚都说只有轻淞敢治她。
若不是爹娘婶婶们拉着她说话,她一定马上就跑回房间把门锁起来。苗轻淞人未到声先到,“苗轻禾!——”
轻禾受长辈们宠爱有个重要的原因就是她会低头,自己有不对的地方立即就能笑嘻嘻地赔罪,她赶紧在轻淞还未发罪时揽住二哥的臂膀,关切道,“二哥我知道错啦!以后不一个人乱跑啦!二哥你肯定是快马加鞭赶回来的吧,辛苦你了,来你坐我旁边我给你夹菜好不好呀?”
毕竟伸手不打笑脸人,给长辈们请完安,板了会儿脸,也就消气一心吃妹妹给自己夹的菜了。
“二哥你什幺时候走呀?”轻禾夹了一只鸡腿放进轻淞盘子里,谄媚地笑。
轻淞斜了他一眼,“怎幺,刚回来就想我走啊?”
急忙道“没有啦!我是想知道二哥在家能呆多久,我舍不得二哥嘛!”
终于露出今天第一个笑,“我还不知道你?鸡腿这样我怎幺吃?”
她二哥其实笑起来很好看,爽朗干净,但是就是太爱对她摆脸色了。拿起他盘子里的鸡腿,把肉一丝一丝撕下来,她也不懂,吃鸡腿不自己啃还有什幺乐趣呢?这样不如直接吃其他肉呢。从小他就爱使唤她帮他撕,旁人撕的他还不吃。
吃完饭她被拉着去消食——其实是听训。长辈们也乐意轻淞来当这个恶人的角色,笑呵呵地打完招呼也就不管他们了。
四月里夜风微微有些凉,轻禾擡手折了一支重瓣樱花拿在手里把玩,轻淞的目光一直在她身上巡回,似乎要把她看出个洞来。
花枝在他眼前晃悠,“二哥你看甚?”
轻淞若有所思,“你好像跟以前有点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