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板

结夏本来一曲奏毕,兴致正好,谁知不经意的一擡眼,就看见了她最不想看见的场面,好心情“咚”的一声掉到地上摔的稀碎。

台下安可声不断,裴宇飞回过头用眼神征询她的意见,却发现她定定的望着一个方向不转眸,他循着她的眼神望过去,妃姐和陆哲修有说有笑,姿态亲昵,看上去就像是在旁若无人的打情骂俏。

他的眼神黯了黯,面上却没有流露过多的情绪。

“结夏!”他默默退到她身边,用手捅了捅她的腰,“我们再来一曲吧,台下的人都那幺助兴。”

“哦?”结夏回过神,却没了演出的欲望,她望了望台下,却发现那个古嘉帆也正不怀好意地回望着她,还给了她一个挑衅的微笑,接着转过身,往楼上走去,目标直指陆哲修。

她想干什幺?从雯妃她勉强能忍,她可就不能忍了啊!

“我不玩了,你们继续。”结夏顾不得谢幕就匆匆下台,跑过去想跟上她,奈何台下人潮密集,她挤不过去,眼睁睁就看着她快她一步上了二楼。

陆哲修和从雯妃都听到了古嘉帆她们一行人的动静,年纪很小,阵仗倒挺大,一看就是外面那种不知天高地厚的社会少女。

“喂!老杆子”,古嘉帆不客气地招呼陆哲修,“听说你是苏结夏的未婚夫?”

陆哲修没有因为她唐突而粗俗的称呼而面露不悦,转过身子来正视她,“是我。”看来这女孩子是冲着结夏来的。

“那我就提醒你一句,管好你的未婚妻,别总放她出来勾三搭四!你现在头上的毛都绿了一半了,没感觉吗?”古嘉帆一副来势汹汹的样子。

陆哲修盯着她默了半晌,“小姑娘,说话要讲证据。”他平淡的音调没有任何的情绪起伏,但莫名就是有股子冷冷的寒意,再配合他此时森然的眸,古嘉帆身后的几个小姑娘都被吓得牙关打颤。

古嘉帆心里也发怵,现在她有些明白为什幺别人说他不能惹了,但是为了维护住她大姐大的尊严,还是硬着头皮杠,“证、证据就在台上啊,还不够清楚吗?难道要他们抱到一起才算吗?”

陆哲修其实没什幺兴趣跟她掰扯,“我只能说,乱吃飞醋是不自信的表现。”

“你说谁不自信?”这句话倒像是踩到了古嘉帆的尾巴,她一时间也顾不上害怕了,言辞立刻激烈起来,“你才不自信吧?难怪苏结夏会朝三暮四,肯定是嫌弃你老牛吃嫩草,哪像我们家裴宇飞,妥妥的小鲜肉,甩你十八条街!”

“他是那些所谓的小鲜肉能比的吗?”他们身后传来一道沉静却隐含怒气的声音,是结夏过来了,她听见古嘉帆这幺贬低陆哲修,心里的火苗腾地一下就窜出三丈高,那感觉就像维护自己最心爱之物,别人说不得它半点不是。

她小脸涨的通红,一时间热血上头,再加上刚才被从雯妃刺激得不轻,也顾不得什幺害不害羞了,径直走过去牵起陆哲修的手,那个姿态就像是在宣誓所有权,“我警告你,你给我离他远点!”

所有人都在她脸上看到了“他是我的”四个大字,包括陆哲修在内,他看着自己掌心里的小手,缓缓将视线又移到她脸上,奈何结夏一心投入口水战,完全没在意到自己的小动作还有说的话带给身边这个男人多少百转千回的思绪。

“哟!你不会是真的喜欢他吧?”古嘉帆挑起一边的眉,张大眼睛不可置信地捂嘴轻笑一声,那样子就像发现了什幺惊天的秘密,“你喜欢这种老男人,到底是爱他的钱还是爱他的人啊?”她的口吻调侃混着戏谑,满满的都是嘲笑。

“肯定是爱他的钱啊——”她身后有小喽啰附和,“你看她一发现你来骚扰她的金主,就急着来跪舔的那副样子——”

这话说的太难听,陆哲修有点忍不了了,原本看她是个小女孩不想多计较,但没想到她这幺欠教训,刚想发威,结夏却抢先一步开口了,

“哦哟,真对不起,能让我苏结夏看上的男人,可不仅仅只是有钱就够了,我喜欢的男人,那必定要是万里挑一的极品,至于你——”她不屑地打量着她,“倒追别人都费劲,有什幺资格在这里叫板?”

古嘉帆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比信号灯还好看,没想到这个看上去很乖巧的苏结夏这幺毒舌这幺难对付,周围已经开始有吃瓜群众发出窃笑,更加衬得自己像一个跳梁小丑,她被气得愈发口不择言起来,“苏结夏!你就是朵白莲花!一边和别的男人勾肩搭背,一边又和我的裴宇飞纠缠不清,不要脸!水性杨花!朝三暮四!”

“够了!”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暴喝,不知何时上来的裴宇飞表情复杂的望着他们,“古嘉帆,从今天开始,不准你再踏入缤纷一步,再让我在这里见到你,就别怪我破了不打女人的规矩!”说完,他掉头便走。

“裴宇飞!你站住!”古嘉帆在他身后跺脚大叫,“你什幺时候才能醒一醒,她对你毫无感觉!我才是真正喜欢你的那个人!”

裴宇飞顿了顿,却终究没有回应什幺,只是加快脚步向前走去。

“裴宇飞!裴宇飞!”古嘉帆见他好像动真格的也急了,再顾不得与结夏斗嘴,匆匆忙忙地追了过去。

一行人渐行渐远,全世界也仿佛安静了下来似的,结夏松了口气,这才发现自己还牵着陆哲修的手,刚才那种高涨的战斗激情已经过去,此刻便是借她十个胆子她也不敢做这幺出格的举动,她惊慌失措地立刻想要抽回来,陆哲修却手劲一紧,牢牢将她的手钳住,“牵都牵了,哪还有放手的道理。”他牵着她往外走去。

“我、我只是情急之下才故意那幺做的。”结夏像只被猫踩住了尾巴的小老鼠一样在他身后挣扎不休却又无计可施。

“谢谢你的情急,只是不知道我有没有荣幸做那个万里挑一的男人?嗯?”他回头看看她,口气像是在开她的玩笑,眼神却无与伦比的认真。

哎呀!结夏羞得直捂脸,她刚才都说了些什幺呀?

他们一路手牵手来到缤纷的大门口,昏黄的路灯下停着一辆孤单的机车,是裴宇飞,他斜倚在车旁,地下散落着三四个烟头,从来年少轻狂的脸上此刻却平添了几分凝重。

“结夏,我送你回家。”他看了看他俩牵着的手,垂下眸子掩饰住眼中翻滚的情绪,口气听上去有一丝不由分说的强硬。

结夏为难的看了看陆哲修,向他投去求救的目光。

谁知陆哲修却揉了揉她的发顶放开了她,“也好,有人送你回家我就放心了。”

哈?这不是正确的打开方式吧!结夏拼命朝他挤眉弄眼,可是那边裴宇飞已经催好了油门,也在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她进退维谷,只得一步三回头的坐上裴宇飞的后座。

车子轰然鸣响,在陆哲修的目送中很快便消失在夜色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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