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动

掌心下的肌肤柔软又温热。

曲线能有多柔,能伸展出多让人血液澎湃的弧度,细碎呻吟时,能让人燥热无比,只想深入,不断去挖寻深藏里头的宝藏。

这是他一直以来拥有过的。

从未想过有失去的那一刻,即便是短暂,也无法忍受。

她趴在他腿上的姿势有些可怜。

林渊没有再摸她,沉沉道:“你知道你在想什幺吗?”

姜糖点头。

“你就这幺确定,”他冷笑,“我会一直等你。”

“我知道,不太可能,”姜糖轻声道:“所以…我不强求,林渊,对不起。”

她语无伦次,他却听懂了她的意思。

就算要承担离开后,他移情别恋的风险,她也不在乎。

林渊的人生里从来没这幺被人可有可无地放弃过。

他莫名觉得可笑,拿起手机,几乎是用尽全力打开了相册,告诉她。

“我已经让人在中心花园附近买了房子,独栋洋楼,离学校不会太远,花园还空着,在想你喜欢什幺花,房子里所有的物品都是双份的,你喜欢粉色,你的房间……”

“对不起。”她打断,偏过视线。

一颗心瞬间被摔得稀巴烂。

就好像这几天的煎熬,难受根本抵不过她一句寻常的道歉。

他握住她的手,力道大到几乎要将她的手腕按到骨折,固执得重复,“姜糖,你再看看,再想想,你要什幺是我不能给你的吗?”

“我对你这幺好,你凭什幺能这样对我?!”

手上传来的疼痛,连同多日的变故一样重重地压在她身上,世界一片喧嚣,吵得她擡不起头来,终于,她无奈地从他身上站起来道:“林渊,你一开始并没告诉我你的安排,如果你提前告诉我,我会让你不要这幺做。你不能一意孤行后又强迫我接受。”

昏头的愤怒几乎要将他淹没。

黑色手机重重衰摔落在地上,巨大的冲击声刺激着两人的耳膜。

原来他的付出就是一意孤行。

他的骄傲和冷漠已经无法让他再往前走一步了。

“你是不是觉得很好玩”林渊松开手,浑身跟被泡在冰渣一样刺骨,“想要我的时候拼命勾引,不想要的时候又恨不得让我快点消失。”

“姜糖,世上没有这样的道理。”

“你以后不要后悔。”

他说完,强迫自己不再去看她楚楚可怜的模样,在心里告诫,这不过就是她一心要玩弄他的手段,冷言看了眼坠落在她脚边,粉身碎骨的手机,一语不发,往外走。

看不见脸,清瘦的背影被灯拉出长影。

依旧是不可一世的傲慢模样。

他本该如此的。

姜糖愣愣地看着,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直到大门重重被关上,她才找回了一丝现实。

麻木又难受。

她弯腰将手机捡起来,眼泪砸在裂开的手机屏幕上。

*

姜梦熹的状态越来越不好。

姜糖隐约觉得她是不是有所顾虑,大段空白的行程最后还是被公司的人察觉到了异样。她不知道她还在坚持什幺,每当听到动静,就让她躲起来。

有好几次,姜糖刚到门口,就听到里面的争吵。她听不太懂,只知道解约大概需要流程和大量的违约金。

姜糖和助理商量着,最后还是决定转院到北京,那边的私人疗养所更加私密和高端。

姜梦熹在各地都有房产,倒不当心住的地方,要离开的前晚,她将一个牛皮纸袋交给姜糖,里面都是证件。

入夜,姜糖将物品收拾进箱子里。

她调好闹钟,躺在床上酝酿着睡意。

最近她的睡眠很差,翻来覆去经常要到三点才能勉强睡下,姜糖揉了揉眼,放在床头的手机振动了一下。

她打开。

一条短信和照片。

照片上女人染着指甲油的手放在一件银灰色的风衣上,妖娆至极。

【小贱人,当初那幺嚣张现在还不是被抛弃了,以后装白莲都没人看了吧?】

一个礼拜来,她陆续会收到艾薇的信息。

姜糖也不打算拉黑,从她的字里行间里音乐能知道艾薇趁机也出国接近林渊,一步步,毫不在意自己倒贴的手段。

姜糖回把手机锁屏,放到一边。

心中那个素来傲慢,耀眼的少年好像又一点点的回去了。

亦如她所想的一样。

这幺热烈又不可一世的人,的确是需要像艾薇那样毫无保留的喜欢才配得上。

困困顿顿睡去,难受得像火撩。

半夜醒来时,后背湿透,她拥着被子坐起来,目光呆滞地望向阳台。

窗帘被风吹得鼓鼓的。

姜糖下意识地以为又回到了那天晚上,林渊就站在窗帘后边等着她回来。

风将窗帘吹开,阳台空荡荡的。

她直勾勾的盯着,不太相信,揉揉眼,又看过去。

没有人。

再也不会有人了。

撕裂开的疼痛冲击着她薄弱的神经,一下下,她紧紧抓着被子,难过得无话可说,浅浅的抽泣声在寂静的空间里出现,如风一样,来去无所踪。

她到底还是把他给弄丢了。

……

良久,她起身,打开灯,想着再检查一下有没有遗漏的行李,桌上的牛皮纸袋显眼的放着。

姜糖拿过来,打开,一系列的护照,户口本,身份证,港澳通行证摆得满满的,再往后就是……

存折和很多很多的卡。

还有房产证明,不动产证明。

这是什幺?

姜糖疑惑的拿起来,一个个的看,手机响起来,她一边接过,“喂?”

“糖糖!”助理的声音有些颤抖:“你在家里吗?”

姜糖应道,看到最后的一份文件,瞳孔微缩。

“糖糖,梦姐她……跳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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