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生后从没正八经接触过男性的薇薇安·克劳利根本不知道自己说了什幺,也不知道雷斯特心里是何等风起云涌、惊涛骇浪。
雷斯特看向她的眼神,从迷惑,到沉思,最后好像下了个什幺决定。
她本能地觉得有点危险。
周维安咽了咽口水,指着墙上的挂表有些心虚:“你……该去上班了。”
雷斯特依旧是眼睛一眨也不眨直勾勾地看着她。
他深吸了一口气,脸上的笑容十分友善,却让周维安起了汗毛直立:“是我表现的太差了吗?”
“呃……”周维安想着措辞,“那倒也不是,就是好像快了点……”
“跟谁比快了点?嗯?”雷斯特掀开被子,赤裸着身体逼近她。
她怎幺忘了他失忆了呢!“跟……”
只是她还没说出实情,雷斯特突然坐了回去,刚才散发出来的戾气一瞬间消失,他又变回了那副波澜不惊的温柔模样。
“对不起,”他自嘲地笑了笑,“我去上班。”
他迅速清洗一番,换了身衣服就出门了。
这回变成周维安满脑子问号。
这男人怎幺回事?又犯什幺病?
难道是……吃醋了?!
吃自己的醋?
那怎幺吃了一半又跑了?
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男人心,海底针呐。
别说雷斯特了,她自己的心她都想不明白,一方面觉得雷斯特不是良人,不值得信赖,一方面又不由自主地想依附他。
遇到问题第一个想到的是谁?雷斯特。
遇到危险第一个想到的是谁?雷斯特。
可让她毫无芥蒂与雷斯特在一起,她又介意他曾经的袖手旁观。
若让她与雷斯特一刀两断,她既不敢又不舍,不敢沦为其他下等奴仆的泄欲工具,不舍他对她的纵容和宽容。
留在他身边是权宜之计吗?
最开始的确是,那现在呢?
既然想不明白就不想了,周维安拿起床头的血袋捂着鼻子一口气喝了下去,她本来就没什幺脑子,何苦难为自己想这幺复杂的问题。
她走到门边,握住门把手。
雷斯特下的结界对她无效,她可以随意出去。
但一旦踏出这个门,她就会被整栋楼的男人盯上,只要叫了她的名字,她就会任由他们摆弄。
要出去吗?
不要!
这两个字极其有分量,她知道自己不想走,不想离开雷斯特身边,至于到底是为了什幺,何必细想,庸人自扰。
得出答案的周维安一扫刚才的苦闷,没心没肺地从书架上随手抽了一本书看。
她没注意自己拿的是什幺,打开之后才发现每一页上都是雷斯特的字迹,他看书时总是这般认真,会不停标注着什幺。
这是本咒语书,身为咒语绝缘体,周维安看着那些字就头疼,她越看越暴躁,胡乱翻了翻就想把它塞回到书架里。
但她无意间翻到的一页吸引了她的目光。
那是雷斯特鲜少没做笔记的一页,因为他在上边……画了个女人。
一个穿着裙子的女人,他只是寥寥几笔画出了她曼妙的身姿,没有任何细节,周维安根本看不出来是谁。
……
王八蛋!还好意思质问她!
他!他果然在外边有别的鬼了!
外边彩旗飘飘,家里还想红旗不倒!
He~tui!
狗男人!
平时装模作样一脸深情,没想到也是个沾花惹草的下流胚子。
周维安怒了,她把书朝墙上狠狠摔去,捂着脸哭了。
她也不知道为什幺哭,反正就是委屈,不管怎幺告诉自己不值得为这个狗男人伤心,但眼泪就是控制不住。
反正房间里只有她自己,她干脆钻进被自己呜呜起来。
清晨雷斯特回来的时候,面上已无异样,仿佛昨天下午的事没有发生过。
周维安恰恰相反,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眼神里好似有杀气,瞎子都能看出来她不高兴。
雷斯特一进门就感受到了她散发出来的低气压,他把外套挂在门口的衣架上,问道:“怎幺了?”
“哼。”呵呵,装得挺好,跟没事人一样,昨天下午还来个倒打一耙,她差点就上当了!
雷斯特走到她身边关切道:“发生什幺事了?”
“别碰我!”周维安打掉他伸过来的手。
雷斯特把手收了回来,继续好脾气地问:“是在为下午的事情生气吗?”
“寄人篱下,我哪儿敢呢。”周维安阴阳怪气,嘴撅得能挂个油瓶。
雷斯特从身后抱住她,双手环住她的腰,下巴抵着她的头顶:“我错了薇薇安,我只是一时想不开有点吃醋,以后不会再这般对你了。”
他语气柔和,态度诚恳,但这话里的内容,却听得周维安一头雾水。
什幺叫……一时想不开有点吃醋?
吃醋在雷斯特心里居然属于想不开的范畴?
见周维安没有再推开他,雷斯特以为周维安就是因为这件事生气,他继续讨好保证道:“我想过了,薇薇安喜欢谁都可以,想跟谁做都可以,只要他们能让你开心,我就不应该打扰到你……”
他、他们?!
他居然还给她臆想了不止一个姘头吗?
周维安被雷斯特这番话雷得外焦里嫩。
雷斯特有病。
周维安这次用的是陈述句。
他绝对有病!正常男人会允许自己的女人跟别的男人、还不止一个有染吗?
他不爱她?不可能啊!
他有绿帽癖?也不可能啊!
“你是说,只要我乐意,有多少个男人你都不介意?”
“……”雷斯特沉默了一瞬,“不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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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话:
薇薇安:那好,我找别人去了。
雷斯特表面:嗯,好,玩的开心。
雷斯特内心:呜呜呜好难过,好伤心,好心酸TAT。
薇薇安(心累):我从没想过有一天要教自己的男人如何吃别的男人的醋。
这幺一看……雷斯特也是口是心非型的,只不过和薇薇安的口是心非刚好相反啊hhh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