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 睡左先生睡腻了

从警局出来,心慈掏出手机。

上面有十几个未接来电,还有数条信息,她划拉了几下,给她的助理梅丽莎拨了过去。

梅丽莎二十二岁,刚刚大学毕业,职场新人,对工作热情上心,难得的是能力效率能跟上心慈的节奏,她也拿心慈这样的事业型女性当偶像。

“丽莎,在哪呢?嗯,好,开过来吧。”

很快,一辆轿车从不远处的停车场开了过来,停在了路边。

梅丽莎下车小跑过来:“聂总,您没事吧?”

“没事,就是配合询问。”

心慈擡头看了看天,太阳挺大的,有点晃眼,她从包里找出墨镜戴上:“回公司吧。”

“好。”

丽莎坐进副驾,跟司机说回公司,又侧了身子对心慈说:“老板,上午那会没开完,您看……”

心慈说:“把汇总的纪要发来吧,我下午看完,晚上就可以回复。”

警局吹了半天冷气,出来又被大太阳晒,一冷一热的交替,她突然就打了个寒战。

梅丽莎很机灵,见状把车里的空调温度调高了些。

车在高速上安静平稳地行驶,车厢内一时无人说话,只有空调冷风发出轻微的声响。

心慈用力揉了揉太阳穴,脑海里又重新过了一遍展辉拿到的监控影像——

王天顺当天确实和她吃了饭,然而那天的饭局除了她,还有数位投资方大老板。

更重要的是,还有那位“左先生”——

左颂时。

王天顺到底怎幺得罪了那位“左阎王”,她想来想去也不得要领。

脑海里闪过左颂时那张俊美得过分又有几分阴鸷的脸,心慈只觉得头痛欲裂。

蓦地,座位上手机震动的声音突兀地响起,心慈瞥了眼屏幕上的来电显示,没有接。

说曹操,曹操到。

滋滋滋——

一。

滋滋滋——

二。

滋滋滋——

三。

对方挂掉了电话。

滋滋——

滋滋——

滋滋——

第二遍,又是三下,对方挂掉。

滋滋。

对方契而不舍。

前座的司机和梅丽莎已经忍不住从后视镜里向后看——

滋滋。

滋滋。

手机在第三次震动第三下的时候,心慈猛然按了接听键。

“左先生。”

“你在哪?”

电话那头的男声低沉动听,一点点的烟嗓,不难听,想来声音的主人,应该是长期与烟酒为伍。

“……回公司的路上。”

“晚上有没有安排?”

心慈抿唇:“没有。”

深知按照左颂时那天塌下来也要为他让路脾性,不如直接说没有。

“晚上陪我去个应酬,”电话那边的男人语气冷凝:“阿邦会来接你。”

“好。”

她应得很干脆,攥着手机的手心却出了一层薄汗:“四点,让他去我家小区外等吧。”

***

因为左颂时的电话,心慈改了行程,让梅丽莎和司机把她送到小区门口就回去了。

还有两个小时,他的保镖阿邦就会来接她。

按摩浴缸里放满了水,心慈脱掉衣服,慢慢坐了进去。

温暖的水流包裹住曼妙的肉体。

她的身段极美,纤浓合度,皮肤白腻,像一件传世的艺术品。只是这样一具漂亮的女体,左腿上却有一段无法忽视的疤痕。那显然是缝合的痕迹,即便年代久远,从伤疤的程度来看,足见当年伤势有多幺严重。

手机就放在浴缸边,心慈伸手按亮了屏幕。

现在下午两点整,还有一百二十分钟,最起码这些时间还是她自己的。

——我叫展辉。

——这儿不让吸烟。

——没兴趣。

猝不及防的,那位展警官闯入了她的脑海。

心慈浮起一抹冷淡的笑意。

身子慢慢向下滑去,把自己完完全全浸在水中。

水流迫不及待地将她吞噬,直到胸口憋闷到极限,耳膜鼓胀的感觉让头脑发麻,她才猛然从水中坐起——

那位展警官,对她说“没兴趣”呢……

没关系,她对他有兴趣。

***

四点整,一部黑色的高级轿车停在了小区外。

阿邦很准时,这一点,是因为左颂时向来讨厌任何人不守时。

一个小时后,车子停在了华悦酒店的地下停车场——

这座位于S市的黄金地段的豪华酒店,也是左氏旗下的产业之一,然而这只是左氏集团庞大的冰山一角。

左氏祖上据传是军阀出身,在那个兵荒马乱的年代,英雄枭雄前一朝可能位极人臣甚至黄袍加身,后一夕也许就是阶下囚和路边骨。

然而时代在变,从目前展露在人前的样子来看,左氏的生意涉及金融、地产、医药等等实业领域,并且还在开疆拓土……甚至,连她的影视传媒公司也有左氏的投资。

白色的这只手,看起来干干净净。

然而藏在冰山之下的那只黑色的手,没人愿意知道沾了多少肮脏恶浊。

左颂时操控着这双手。

专属电梯直达顶层,酒店的主人独占这一层。

穿过一个不长的通透的天光走廊,就是左颂时的总统套房。

阿邦敲了敲门:“左先生,聂小姐到……”

没等他的话说完,心慈从手包里拿出一张白色的卡片,在感应器上轻轻划过。“滴”的一声轻响,她闪身进了房间。

阿邦对这个女人在左先生面前的骄纵见怪不怪,很识相地留在了门外。

房间很开阔,布置讲究。

光线充足,从阔大的落地窗子望出去,可以看见远处这座城市最美的一段海岸线。

左颂时站在窗边,她进来,他转身。

不同于那位展警官的高大健硕,左颂时的身材颀长结实,骤然望去,气质矜贵得像个世家公子哥儿。手工的西装三件套剪裁完美,穿在他身上,更显得整个人俊美不凡。

披上人皮的左先生用这副好皮相可以骗过很多人,无论在情场还是生意场。

可心慈深知,这男人所展现出来的一切都只是表象。她见过他最危险最冷血的一面,哪怕时间久远,但终生绝不会忘。

像恶狼。

像鹰鹫。

像睚眦。

随便怎幺形容,反正绝不是善类。

左颂时看着她。

因为晚上的应酬,心慈换了一件露肩的黑色小礼服,高开衩的一侧,在走动的时候隐约可见笔直的美腿。

大牌的设计和剪裁知道如何让衣物最大限度地衬托出穿着者的优点,而这个女人也实在很适合这类衣服——

因为常年健身的习惯,她的胸部丰满挺立,蜂腰盈盈一握,臀圆而翘。

线条优美的项颈上,是一条细小的锁链状的项链,可那条项链的造型与她此刻的穿着其实并不搭配。

视线扫到“锁链”项链的瞬间,左颂时流露出一丝浅淡到几乎无法察觉的愉悦,把杯中最后一点酒液一饮而尽,他说:“过来。”

他同她说话总有命令的意味,心慈听话地走过去,却见他略略擡起下颌。

视线下移,她看到他敞开的领口和还没系好的领结,显然,他想要她代劳。

这件事心慈早就做惯,她的十指灵巧,冰凉的指尖偶尔擦过左颂时颈间的皮肤,不小心还会碰到他的喉结。

左颂时垂眸看她。

聂心慈的长相柔媚,面无表情不说话的时候,颇有几分冷艳的意味。

“上午去警局了?”

“嗯。”

并不意外他知晓她的行踪,心慈的声音从容平淡:“王天顺失踪了,是你叫人做的?”

“谁?”

没否认她的指控,左颂时的唇角有玩味的笑意,似乎并不知道那位偌大资本的执行合伙人是谁。

心慈擡眼,冷不防与他目光相撞:“参天资本没有挡你的路。”

“哦……想起来了,是你的新金主。”

好像恍然想起“王天顺”是谁,男人的拇指按在她柔嫩的唇瓣上,不轻不重地揉捏:“怪我,挡了你爬床的路。”

毫不意外左颂时恶质的无端羞辱,心慈笑了笑,将他的领结和衬衫领调整到最完美的状态:“对,睡左先生睡腻了,总要换个口味。”

左颂时的眸子危险地半阖,睫毛遮住了他眼中的阴郁:“贱货。”

下一秒,他握住她纤美的脖子,拇指刚才沾过她的口红,在女人的颈子上划出一道鲜艳的红痕,如同一道新鲜的伤口。

“聂心慈,我可是个正经生意人。”

他把“正经”两个字说得轻轻巧巧。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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