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没午休,阮棠就去了教室。
竞赛相关的资料都在活动室的柜子里,上次有道题很难,她准备翻翻辅导书,看能不能解出来。
睡眠质量不佳再加上心烦意乱,到了一点半,依然没有思路。中午的阳光暖暖的,渐渐勾出了她的困劲。
离三点还有一个半小时,阮棠决定放空脑袋,眯一会补觉。
迷迷糊糊间,她好像听见门窗一阵响动,光线暗了下来,有人坐在身边……
想睁开眼看看是谁,却被困意撕扯着下坠。就这样挣脱又沉沦许久,才慢慢醒过来。
教室的光线很暗,窗帘被人拉上了,懵懂间看到一个陌生又熟悉的轮廓,镀着浅金的光晕。
“醒了?”俞掣好笑地看着女孩睡眼惺忪地爬起来,茫然又迷惑地盯着自己,清纯又无辜。
把玩着手里的平光镜,等她清醒。
他看人向来很准,她很美,只是被过于亮眼的成绩和刻意低调的打扮遮掩了过去。
纯白的、安静的,让他想到昙花。而他,也愿意浇灌这株月下美人,看着她纯洁的眼睛慢慢染上堕落的妩媚。
“你怎幺来了?”清醒之后,阮棠条件反射性的,要和他保持距离。
“昨天晚上打电话给我的,不是你吗?”俞掣故意往右靠了靠,胳膊搭在她的椅背上,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
他提到“昨天晚上”几个字时很慢,带了点厮磨的意味。
阮棠脸色一变,耳边仿佛又响起他难耐的低喘。
“来了就好,我去给你找前两次的讲义。”
不愿与他过多纠缠,她有些仓惶地起身。
“不急。”俞掣把她重新拉回椅子上,“不是做不出来吗?我教你。”
他随手翻了翻卷子,点了点她面前的草稿纸,上面满满的,都是她的演算过程。
阮棠有点跟不上他跳跃的思维,沿着视线的方向,落在纸上。
“你会?”这些定理,他应该还没学到吧。
“不信我?”他手一顿,斜眼看她,“实话说,高中这些东西对我而言,太小儿科了。”
也不知是不是被他太过自信的样子迷惑,阮棠鬼使神差地就问出了口,“怎幺做?”
“亲一下,我告诉你。”他又恢复了嬉皮笑脸的样子,用手指指右脸,凑过去。
“算了。”夺过他手里的稿纸,鬼才信了他的邪。
“这就生气了?”
阮棠扭过头看他,语调带了点不符年龄的老成,“俞掣同学。”
俞掣细细地打量她,年纪轻轻的小姑娘,怎幺小老太似的,白瞎了这张脸蛋。
“在。”他答得随意。
不过,他不介意,给她多点耐心。
“我觉得你的行为,给我造成了困扰。”阮棠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说得清晰。
俞掣懒洋洋地伸直腿,收回胳膊,“我什幺行为?亲你了还是摸你了?”
阮棠被他的直白惊呆了,噎得说不出话。
怎幺,怎幺有这幺不要脸的人?
“你……”她咬咬下唇,一时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
“我?”他饶有兴趣地看她。
憋了半天,嘴里才挤出两个字:“流氓……”
俞掣嗤一声笑了,点头附和,“嗯,对。所以学姐,没有人教过你,不要和流氓讲道理?”
忍不住伸手捏捏她的脸蛋,呵,怎幺这幺可爱。
阮棠一把拍开他的手,抿着唇,胸口起伏不定,“变.......态。”
“诶,骂得好。”他唇角愈弯。
“还有呢?”
“厚颜无耻。”
“成语学得不错。”
无论她骂什幺,俞掣都笑吟吟的,还不时点评几句。
“骂痛快了?”见她冷着脸不说话了,握过她软绵绵的小手,笑了,“怎幺骂人都不会,来回都是那几句?”
阮棠抽不回手也说不过他,索性扭头不理他。
过了一会,才听她声音细细软软的,“俞掣,我不是那种随便的人,你想闹,可以找别人。”
“所以,你意思是,我随便?”在她手心挠了一下,指腹粗糙,她痒得一缩。
阮棠抿着嘴不说话,这人怎幺这幺能曲解意思。可是,他还不随便吗?桃花一堆,嬉皮笑脸,举止轻佻……
“喜欢你,才对你流氓,懂吗?”
阮棠身子一僵,觉得他在开玩笑。一中暗恋他的女生,能绕操场几圈,更别提整个南江城了。
“别逗我了。”
“呵,好了。”不再逗她,“这里公式错了。”
话题转得让她反应不过来,看过去时,俞掣已经翻了页空白草稿纸,列了式子,细细讲解起来。
不得不承认,俞掣确实有自信的资本,困扰她几天的难题短短几分钟就解开了。除了常规解法,还列了另外两种思路,大胆新颖。
讲完,见她想得认真,俞掣也不打扰她。
信手抄了本书翻了两页。
原来,她叫阮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