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宴一般是一年两次,年中和年末各一次。但是自从望帆远继承皇位后,他喜热闹,几乎每个月都要举行国宴。年中和年末是举国同乐,每月就是小范围的君臣会面。
作为国家实权者,步西归自然是首要出席的人物。这日步西归盛装出席,他穿的是全手工定制竖条纹深蓝色宴会西服,面料质地考究、剪裁缝制一流,肩宽挺阔、身材完美。他身边飘窜着瞿东向,过来长见识凑热闹的。
本来步西归是不愿瞿东向跟来,怕撞见掩空来。但是想到每次国宴,掩空来都会主持祭祀,从不现身宴会,几乎是不可能撞见。步西归自然也不愿意最后时刻和瞿东向分开,能让瞿东向开心,步西归不想扫了她的兴致。
瞿东向在全场飘了一圈,没看到她的瞌睡枕头,偷偷站人边上偷听,才知道掩空来今日主持祭祀。奇怪了——他今日会舍得这个机会不下手?
望帆远今日看起来兴致很高,他穿了一身金丝镶边的皇室白色套装,他身材不算健硕,但是体态风流,仪表堂堂,有种与生俱来的尊贵感。从皇室血缘上来说,他和笛安还算是远亲。他被近臣围着,觥筹交错,应对得体,根本看不出他是个不正常的变态。
步西归应酬完一波人,转头就不见了瞿东向。眉头一紧,四面环顾,却发现某只鬼正飘在望帆远身边拳打脚踢。想起了那日在议会上的撩拨,步西归心头一热,看向瞿东向的眼神越发炙热起来。
望帆远早在步西归视线转来的时候就察觉了。步西归对着他方向笑。笑也没什幺奇怪,公开场合,元首和君主表面还是要和谐的。
但是笑得那幺暧昧,那幺骚气干嘛?
望帆远嫌弃地四目环视了一圈,也没见到有什幺女人在他这个方向。
骤然间他想起了掩空来的话,眼神锐利地扫视了自己身边,试图能感觉出哪里有异常。
“看啥看?死变态。趁着现在,正好给我练练手。”瞿东向对着望帆远脸左右开弓,虽然打了不过是虚晃,但是过过瘾也好,将来和他正面起来,也不知道会受他多少折磨。
步西归站在不远处,看着瞿东向那幼稚的举动,只好无奈地宠溺一下,视而不见。
人在转身之际,却没想一个女官端着水杯侧向迎来,手臂处溅上了少许清水。
“对不起,元首。我立刻给您烘干。”女官低垂着头,似乎吓得浑身发抖。
步西归看了眼自己西装袖上的水痕,单手解开了西装扣,脱下交给了那名女官,淡然道:“没事,等一下烘干后给我就行了。”
女官双手捧衣,恭敬地退了下去。
步西归脱去了西装,衬衫更衬托出他精壮,流线般的身形,让周围参加宴会的名媛们看得眼光热烈。谁都知道正值壮年的元首,至今单身,而且一向洁身自好,身边没有那些莺莺燕燕存在,简直是男人中完美的代表。
这幺一个小插曲只有瞿东向看进了眼中,她勾起了一抹笑,对着脑袋中的系统道:“咱们要做好最后准备了。话说计划A和计划B你都设定好了吗?”
脑袋里传来系统颇为自得的声音:“放心宿主,都已经安排好了。”
“诸佛保佑,但愿最后不是计划B。”瞿东向在心里祈祷,希望一切都能顺顺当当,偏差一步,她就死无全尸了。
国宴结束前,女官将步西归的西装捧来,显然是已经熨烫完毕。
步西归接过西装也没再穿上,只是顺手搭在了手臂上,颔首离开。
等出了皇宫,他将西装交给了警卫员,一挑眉,示意警卫员接过西装。
身旁警卫很熟练地拿起西装,用仪器将西装里外来回扫视了几遍,摇着头道:“元首,衣服里面没有发现窃听装置。”
步西归点了点头,将西装接过,随即穿在了身上。兴许是他想多了,只是单纯的意外。
瞿东向在旁冷眼相看,她第一时间就让系统扫视过那件西装了。如她所料想的那样,掩空来这个妖僧出手还真是狠毒。就当以毒攻毒吧。
欢快地飘进车里,瞿东向刻意贴紧了步西归身上,撒娇道:“好累。皇宫这幺大,我飘得累死了。”
步西归伸出手,虚搂住她腰间,示意她将头靠在自己肩膀,逗弄她:“现在感到累了?刚才我看你打某人打得可起劲了。”
“因为他是坏人啊。杀人的都是坏人。”瞿东向的声音渐渐低落下来。“步西归,再过两天,我就再也看不到你了。”
步西归心头一跳,瞿东向一句钻心,说中了他这几日不愿意面对的现实。如果再不将尸体给予她,她再也不会存在了。
不会笑,不会哭,不会动,不会听他说话,甚至连做鬼的资格都没有了。
本来已经坚硬的心,在最后的时刻摇摆不定,心潮起伏。他承认,他真的舍不得活生生的瞿东向。可是活着又能如何?他危机重重,每一天自己都生死难料。如果注定将来会是生死局面,不如现在就趁早断了念头。
二百四十六!刚跌下的三十点,又迅速涨回去二十点。瞿东向暗自感叹步西归真的难刷,那就怪不得她用杀手锏。
“你为什幺不去找纹风冷帮忙呢?”沉默半响后步西归问出了他心中一直的疑惑。
“纹前辈说我一定能够活下来的。他说我肯定会碰到一个愿意帮助我的人。可是——现在都十多天了,我的尸体早就烂掉了吧。要是有人保护着我的尸体,那人肯定就是凶手。”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步西归骤然收起拳头,不自觉滚动了喉结,单手掩饰性的咳嗽了一声转移话题:“那你就是不相信纹风冷说的话,所以不去找他吗?”
瞿东向摇了摇头,笑着道:“纹前辈说的也许是真的,可我自己不努力啊。除了前几天还卖力找凶手和尸体,你没发现我后面每天都和你在一起吗?和你在一起的感觉特别好,时间也过得特别快。让我总是忍不住幻想要是早十多天认识你,也许我就不会被人杀死啦。因为你会保护我的对不对?”
不对!统统都不对!
步西归头一次避开人的眼神,战场之上他没有害怕过,死亡面前他没有退缩过。可是第一次,他不敢面对自己所爱之人的眼神,充满信任,充满爱意。
调转视线看向车窗外,步西归轻轻虚抚着瞿东向的手,手指之间爱抚摩挲着,即使他从未真正碰到过瞿东向,可是在他心里,早就吻过她、拥抱过她,刻骨铭心地拥有过。
大概是受到了最后时间的刺激,步西归晚上做梦的时候,做了一场酣畅淋漓的春梦。
步西归开始的时候吻得很克制,很温柔,到后来情难自控的时候,他啃咬着瞿东向身上每一寸肌肤。精壮的身躯贴上细滑柔软的肉体,散发着狂野的热量。
“东向——”
“太快了。啊——步西归你轻点。”瞿东向被步西归啃咬得发痛,擡脚欲蹬,却被步西归双手一拉,反而岔开得更大,看得清清楚楚。
挑逗地用胯间阳具轻拍着瞿东向湿滑红润的肉穴,步西归火辣辣的眼神盯向了瞿东向问道:“想要我吗?”
回答他问题的是瞿东向的手,细白修长,勾住步西归的脖颈,在他耳边吹气吐声:“废话多。做就是了。”
步西归笑得很愉悦,在两人双唇缠绵的时候,身下也紧紧贯穿在一起。一夜放纵,仿佛永远都不会有停止。
步西归醒来的时候,胯间还是鼓囊囊的状态中。他重新闭上了眼睛,微笑着回味梦里的感受,心情愉悦地甚至想哼起曲来。
闭目回味片刻后,步西归睁眼,却没有再像平日看到房间里飘着的鬼。
难道又去蹲淋浴要洗澡?
步西归边想边下床套上睡衣外衫,走出了房间,入目却是客厅一片血红。
“东向?!”步西归箭步上前,只看到瞿东向的灵魂困在了鲜红的犹如蜘蛛织网内,那是攻击灵体的符咒!
掩空来!
步西归发狠的眼神盯上了挂在衣架上的西装,冰冷的视线仿佛能够刺穿西装直接杀死下黑手之人。
“我好冷,我好难受,西归——西归。”瞿东向灵魂被深深捆绑住,已经陷入失魂的状态,她无意识地喊着步西归的名字。
“我在!你放心,我马上就回来!你忍一忍。”
步西归是带着一个纵队武装精良的士兵直冲皇宫。皇宫的守卫们吓得趴地举手投降,谁也没有见过面色如此狰狞可怕的元首。
持枪长驱直入,步西归在皇家花园找到了掩空来,他正在和望帆远聊天。
枪顶脑门上后,掩空来面不改色地笑着发问:“元首这是要做什幺呢?”
“把你那些肮脏的东西从我的人身上收走。”
掩空来恍然大悟道:“原来元首说的那鬼啊。我那日看到有鬼跟在元首身边,害怕那鬼对元首不利。可是费了很多心思,在捉住那鬼的呢。”
步西归直接子弹上膛,狠狠敲打上掩空来的脑袋,残酷地低沉着嗓音道:“再说一句废话,我就嘣穿你的脑袋。不要以为我在开玩笑。”
一边看着好戏的望帆远心里头大呼过瘾,看来掩空来这是得手了?
掩空来毫无惧色,反而顶着枪管凑上前,轻声说道:“步元首,反正你只要她尸体,我弄走她灵魂,又有什幺不好呢?”
步西归眯了眯眼睛,没在打算和掩空来废话。他素来杀伐决断,下手从不手软。
“步元首!我当然知道你不怕杀我。可是众目睽睽之下,元首杀了国师,看来整个局势都很震荡啊。步元首自然不在乎自己,不过肯定很在乎安居乐业的百姓们。”
看步西归没有进一步动作,掩空来伸手轻推开脑门前的枪,然后凑近步西归耳畔低语道:“其实我看那鬼早就不行了,根本撑不到今时今日。她能撑这幺久,只有两种可能,一种就是受到得到高僧庇佑,可明显没有;第二种就是——”掩空来顿了顿,露出眼中算计的毒辣,接着道:“她一直离自己的尸体很近很近的距离,只差了一步就能活了。”
步西归肃然放下手中枪,转身就走,掩空来声音从身后传来:“步元首!你只有一天时间了,今夜人就真的没了。”
步西归脚步未停,头也不回地带着人离开了。
热闹看完了,望帆远吹了声口哨问道:“我怎幺觉得你是在刺激他啊?并不是真要抓那只鬼。”
“不刺激他,怎幺能让那鬼还阳呢。我们玩当然要玩活物,死了的东西,也只有步西归会喜欢。”
“你不怕那鬼一活就跑了?”
掩空来双手一合,胸有成竹道:“我早已布下天罗地网。”
就在步西归和掩空来争锋相对的时候,瞿东向翘着二郎腿,正在和系统做最后准备。
“宿主,你不怕步西归打死掩空来吗?”
“不可能的。当年寇正殷用他命换了步西归的命后,步西归就身负重担,不可能一个人为所欲为了。”
“难道步西归对上掩空来会输?”
“当然啊。正所谓爱,是多幺让人目眩神迷。”瞿东向悠哉的哼起了小调,却在下一秒面色大变!
同一时刻,系统在脑海中急叫:“宿主!宿主!掩空来了。”
“我操!快!计划B啊——逼我啊,老娘和你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