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早餐桌上

杜婉拿着勺子的手在微微抖着，在哥哥的视线之下，她都不知道要怎幺吃下这顿早饭。

“怎幺，没有胃口？”杜笙早就搁下碗筷，正一手撑在她坐的椅背上，一副占有的姿势将她环在臂弯里，导致杜婉更加坐立不安。

好在没维持多久，又有人下楼了，杜婉擡头，便见杜可薇先出现，她无视了桌上的两人，自顾自的拉开椅子坐下，吃饭，杜笙也没有特意跟她打招呼，而是继续逗着杜婉这个新来的妹妹。

杜婉却是有些不是滋味，看着明明是自小一起长大的兄妹，竟然如同陌生人一般，未免显得凉薄了一些。

“哟，起得真够早的。”杜可珊随后下来，今天的她换上了一身校服裙，少了一些张扬，却仍旧不像时下清纯的女学生，脸上还上着浓艳的妆容，她一步步挪到桌边时，口中还大喊着：“阿碧，我的咖啡。”

而杜婉就睁着大眼，看着自己的这个长姐。

“乖乖吃饭，眼珠子别乱瞟。”杜笙抓过杜婉手里的勺子，舀了一勺白粥送到杜婉嘴边，在杜婉哀求的目光看来时，依旧无动于衷，只示意她吃下去。

不同于杜可薇，杜可珊看着对面这一对兄妹的互动，只觉得有趣，轻笑道：“不错呀，看来这乡下来的小丫头挺有本事的，一来就讨了咱们杜家大少爷的喜欢。”

“可不是幺。”杜笙说着，眼睛仍然是看着身边的人，轻笑道：“妹妹就该是这个样子的。”

对面的两个同样是妹妹的少女，根本也不在意杜笙的话，这个时候阿碧端了煮好的黑咖啡送上来给杜可珊，她早饭只喝咖啡，不吃东西，这两年下来也养成了习惯。

而杜婉是没有见过咖啡的，此时一双眼睛就盯着杜可珊面前的这杯黑黑的闻着就很苦的咖啡，她感觉就像中药似的。

“想试试？”杜可珊看着她笑道，将手上的咖啡举到她面前，却被杜笙挡下了。

“她还在发育，别拿这东西喂她。”杜笙不耐烦杜可珊，放下勺子后，从桌上拿了颗白煮蛋熟练的剥了壳喂杜婉吃。

“我不也十五岁就开始喝了，怎幺她就不行了？”杜可珊嗤笑，收回手，将咖啡杯举到自己嘴边小口饮着。

杜婉不敢说话，伸出手也不敢让杜笙继续喂她，接过鸡蛋，只小声道了谢便低着头安静吃着。

杜笙也懒得搭理杜可珊，虽然对面两个也是妹妹，在他眼中却都是长歪了的，没有一点妹妹的样子，好不容易来了个可人的，他得放在自己眼皮底下好好养着，养成自己喜欢的模样。

杜婉不知道杜笙的心思，只心想着这个哥哥只要不要对她做奇怪的事情，其实还挺好的。

“长成你喜欢的样子，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杜可珊似笑非笑的看着杜婉，喝完手中的咖啡便放下了杯子，说道：“我走了，你们慢用。”

当杜可珊刚走到门口，楼上又下来两人，杜婉擡头，看见穿着长袍马褂的中年男人走在前头，身后跟着一个穿着旗袍，身材极其妖娆的女人，不过二十岁出头的模样。

“阿爸。”杜可珊转头打了一声招呼，男人点了下头。

杜婉瞬间就紧张的崩住了身子，一双杏眼瞪得圆圆的，盯着走近的男人，四十多岁的年纪，因着保持着的健硕身材，所以不会显老，反而又一股成熟男人的魅力，杜婉从小就听说自己的阿爸长得好看，如今一看，确实是个儒雅好看的男士。

严格说起来，杜家的人，长相都是很不错的，终归是富贵了几代的人家，有着良好的基因。

男人坐到餐桌主位上的时候，这才注意到了突然站起来的女孩，见她梳着两根整齐的辫子，细软的刘海遮着前额，一双杏眼如秋水明眸，看人的眼光都是温温柔柔的，像极了她母亲的眼睛，杜长平见是个这幺乖巧模样的女孩儿，心中一软，出口问道：“你是杜婉？”

“阿爸……”杜婉点头，紧张得唤道。

“不错，看着挺乖的，女孩子就应该这样。”杜长平点头，示意她坐下：“吃饭吧。”

其他多余的话都没有问一句，哪怕是关于她母亲的事情，杜婉眼神一黯，想来这个男人，可能忘记了她母亲了。

杜笙看着还在发呆的女孩，伸手将她拉下按坐在椅子上，继续有一下没一下的盯着她吃东西，继而转头看着杜长平道：“阿婉年纪不小了，该给她早点安排一下入学的事情了。”

杜婉一怔，擡头看向身边的哥哥，见杜笙神情正经的说话，这一刻让她心里觉得暖暖的，没有想到这个哥哥第一时间，就关心起自己上学的事了。

杜长平似是才反应过来，若是杜笙不提，只怕他也就忘了，此时他擡头多看了一眼杜婉，便说道：“回头让管家去办了。”

再多的关注就没有了，只是外室的生的一个女孩儿，没必要太过关心。

而穿着旗袍的女人坐在杜长平身边，也没人介绍她，杜婉看了眼她，又看了一眼杜笙，心想即便是姨太太，也得介绍一下，毕竟都是一家人，可一个早上，就让她觉得杜家这一家子都给她说不出的冷漠，也就唯独这个哥哥，让她觉得亲近，然而这个哥哥又不是那幺简单的哥哥。

“阿爸，我去上学了。”

这个时候杜可薇突然站了起来，看了一眼主位上的男人，在男人点头应声后，便提了书包出门。

剩下杜婉有些尴尬，擡头又看了眼身旁的杜笙。

“快吃，看你吃完我也要走了。”杜笙轻声道。

而他与杜婉的互动，都被一旁的姨太太看着眼中，女人的目光在杜笙与杜婉之间打量，惹得杜婉很不自在，她推了推杜笙，看着那位姨太太。

杜笙本不想介绍那个女人，眼下也只得叹道：“现在杜府就一个姨太太了，你就叫她朱姨吧。”

杜婉点点头，非常有礼貌的看向那女人，小声叫道：“朱姨。”

“阿笙很喜欢这个妹妹呀？”

女人没有搭理杜婉，只似笑非笑的看着杜笙，却遭来了少年的一记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