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任太傅与小王爷

“太傅大人,快些接旨吧。”前来宣旨的小太监连声催促道,瞧着跪在地上这儿温润如玉的男人只暗道几声可惜。

而他所称的太傅,缓缓擡手接过那明黄色的圣旨,轻勾嘴角,笑道:“臣,领旨。”

跪在地上这男人,一身月牙色长袍,墨发微垂,脸上染了三分笑,眉眼微弯,一笑便足以勾去人的魂儿了。

瞧得这小太监啧啧叹了叹,多好个谪仙般的人物儿,竟做了辅王的太傅,真真儿是屈才。

月牙色的长袍在地上划过一丝弧度,季离缓缓站起,盯着手中的圣旨,笑意渐浓。

他叹了声,纤长的指,将圣旨攥得更紧了,终是不负苦心钻营,到了他身边。

有子季离,少聪慧,以文称,得帝识,帝赐辅王太傅。

如从前四句来瞧,那是大好前程在等着这年纪尚轻但才学出众的季离,可最后一句,生生将人打入冰窟窿里头儿。

辅王顾笙,自小体弱多疾,又不攻于学,六七岁便封为辅王爷,赐府,居于城外,无诏不入京。

皇上将季离赐给不受宠的辅王做太傅,是何用意明眼人儿一下就瞧出来了,幸灾乐祸的总是大于同情者。

这在宫里的嘉文帝批着奏折的手一顿,眉头蹙得紧紧的,长叹了声,将毛笔给搁下了,紧抿着唇,负手踱步到了窗旁,那里一朵娇艳的花儿开得正旺,嘉文帝瞧了半晌,忽而瞥到外头儿的天色,又叹了声,亲自将窗给合上了。

想来这时圣旨已下到季离手上了。

嘉文帝转过身来,手仍负在后头儿,纠结之色在脸上显露无疑。

旁儿伺候的大太监来福,小心翼翼上前头儿,低声道:“皇上若是舍不得太傅大人,不日召回便是了。”

不料嘉文帝眉头蹙得更深了,布满皱纹的手在桌上轻叩,低声道:“朕不会让他回来的。”

朝有钦天监,夜观星,言有奸佞貌甚美可祸国,矛头直指季离,作为掌权者,嘉文帝敏感至极的心绝不容许季离还留在朝中,没寻得理由赐死,不过是惜才罢了。

季离,不,现在应该称一声辅王太傅了,领旨后,便径自回房了,明黄色的圣旨被掩在袖中,无人瞧见他隐隐勾起的嘴角,得偿所愿,怎能不开心?明个儿便可见到他了,不知那素来爱哭的小猫,会长成何样儿。

圣旨一下,便如同乘了风一般,快马加鞭送到了辅王府。

皇命如天,是以辅王府上上下下赶紧忙碌起来,好迎这太傅进门。

当然,这最不忙的,当属王府的主人——顾笙了,他翘着腿儿倚在榻上,嘴里还不知在嚼着什幺,说的话儿也含糊不清的。

“父皇还真是看重我,居然派了这幺个美人儿来。”

顾笙这话儿说得极为随意,甚至还颇为兴奋的嘿嘿笑了几声,让伺候在旁的管家皱了眉头,不由得咂了咂嘴,害,前头几个太傅虽有皇命,还不是被小王爷施法儿给撵出府了?不知这位季大人会撑到何时。

原还以为这极好干净的季大人至少会收拾上七日,没料到,这还没到天黑呢,那负责守着门的小厮便慌慌张张的跑进来了,嘴里嘟囔着:“王爷,王爷,季大人来了。”甚至还没骨气的摔了一跤,还好是磕在了细绒毯子上,不然非得见红。

惹得顾笙嗤笑了声,慢慢撑起身子来,擡起眼来瞧那脸都吓白了的小厮,笑骂道:“臭小子,这外头儿是什幺洪水猛兽啊,堵着门儿不让进便是了。”垂眸思索了会儿,似是想到了个好主意,指尖在膝上哒哒哒点着,“这不成?不成便让从侧门进罢。”

这……

管家略有些为难的抿了下唇,眼睛瞟向那战战兢兢的小厮:“那老奴先迎迎季大人?”身为王府的管家,平时可没少给这小王爷擦屁股,害,王爷可长点儿心吧,可怜他这一把老骨头,还要出去应付季大人这个油头。

季府的轿子在王府外等了半晌也没有动静,眼瞅着天就快黑了,巷子里的叫卖声也少了,王府也亮了灯,就是无人出来迎。

季旬向来是个容易冲动的人,当即想冲上去叫门,却被人拦下了,扭头一瞧,正是自家大人。

“大人您怎幺下来了?天凉风大,您还是先回轿子里歇着罢,这风寒可是才渐好。”

眼前这男人面冠如玉,一身墨袍将他衬得更白了,腰间系了块儿黄玉,似还刻了些字。

他轻咳了声,拜拜手:“无事。”

忽而见那府门开了,为首的是个笑吟吟的老头儿:“季大人来得可真是快啊,本是我们要上府接的,这可真真儿是失了礼数。”

季离微微颔首,笑道:“王爷是君,季离是臣,理应如此。”

“大人哪里的话。”

季离笑,管家也眯着眼睛跟着笑,伸手不打笑脸人,自古以来的道理。

“来人,还不快点儿将季大人的物件儿从侧门擡进去?”管家对着门里喊了一声,甚至还掐起腰来瞪眼骂道,“王爷平时是怎幺养你们的?手脚利索点儿。”

从侧门擡进去?

这怕不是迎太傅,是纳……

在场的人都悄悄屏了声息,王府的下人是瞧这季大人可真算得上是绝色,若是真从侧门入了,没准儿还真会成了王爷的人,至于季府的下人嘛,知晓自己主子的脾气,这笑意越浓,摊上的事儿越大。

“这……”率先踏进院子的季旬先是愣住了,紧接着握紧了拳头,牙齿咬得咯咯响,“小王爷真真儿是欺人太甚!”

话儿虽是这样说的,季旬的耳垂却是可耻的红了。

院子里被装饰得十分热闹,不仅挂了红灯笼,还用了红色的绸带做成了花球,挂在门梁上。

啧,看来这只爱哭的小猫儿这几年长进了不少,懂得挺多。

季离收起眼底那抹异色,嘴角倒是勾起抹莫测的笑。

窗上的雕花还刻成了龙凤呈祥的模样,推门进去,红烛被风吹得歪了一下,又重新跳跃着发出兴奋的光芒。

床帐是红的,锦被也是红色的面料上绣了锦鲤戏水的图案,瞧上去还真有几分洞房花烛的意味儿。

鱼水之欢啊,季离轻轻舔了下唇,笑得倒是有些莫名其妙。

擡物什儿进来的下人们个个儿都低着头,生怕瞧见什幺不得了的东西,甚至有人只瞧了一眼,便飞快的低下头。

“这小王爷的品味竟是如此的荒淫!”季旬别过头来,刚想拎起茶壶,给自家主子倒杯水来解渴,却摸到了坑坑洼洼的痕迹,定睛一瞧,正是男女交合之图,女子半仰着头,模样欢愉至极,胸膛半裸的男子挺着阳具在女子的花穴中抽插,而季旬的手指,恰落在了交合处。

惊得季旬赶紧撒了手,呸了几声,这下脸是更红了,一直红到了脖子根儿,而其他人,比起季旬来,也好不到哪去。

再瞧这屋里,有女子俯身在男子胯间吞吐阳具、有跨坐在男子腰间后入式、有衣衫半露被抵在墙上操弄,这画工也真真儿是巧极了,将萎靡的性事刻画的极为细致,男人粗大的阳具、女子泛着水光的小穴,像是眼前上演了一场活春宫。

季离也罕见的不自然的咳了声:“都下去吧,车马劳顿,好好歇着。”

比起季离院子里面的鸡飞狗跳,小王爷这边却是平静得可怕。

顾笙倚在榻上,头靠着软枕,右手持书,左手捏着糕点吃,就连毛管家出师不利也淡淡的揭过去了,晃荡着小腿儿,开心得不像话。

边瞧着书上那些个奇人怪事,边哧哧笑出声来,嗯?吃完了?顾笙搓了搓指尖的糕点沫,舔了舔唇瓣,咂了咂嘴,似还在回味甜腻的香味儿。

啪的一声,顾小王爷将手上的书合上,懒洋洋的往榻上一摊:“毛管家,备水,要洒满花瓣儿的,本王爷要舒舒服服的泡个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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