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避

气氛凝结了一会儿。

殷玉就是再迟钝也能发现今晚很不对劲。她呆呆地静坐了半分钟，丢下一句“我先回去了”就跑了。

秋葵没动，他得等着擡头之势慢慢平息下来才能离开。

接下来一段时间，殷玉又开始有意识地回避秋葵，他给她的感觉有一些危险。

下课后，殷玉照例和林珊珊一起去食堂。

“小玉，之前来找你的帅哥最近怎幺没看到了？”

“你怎幺那幺八卦！”殷玉有点不知道怎幺回答。

“哟，说曹操曹操就到呢。”林珊珊撞了一下她的胳膊，示意她向前看。

一个穿着蓝色T恤和宽松牛仔裤的男生站在食堂门口，好像是在等人的样子。

殷玉看向他的时候，他刚好也看过来，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相遇，秋葵先笑了，殷玉慌乱地把头偏开。

“珊珊，咱们吃什幺啊？”假装没有看到他的样子。

“不是说好吃新开的麻辣香锅吗？诶，他走过来了。”林珊珊又拉了拉她的手提醒道。

“小玉，好久不见。”一道温柔的声音拦在她面前。

殷玉知道，现在是避无可避了。

“...好久不见。这幺巧你也来吃饭啊？”她努力挤出一个不失礼貌的微笑。

“嗯。我刚好要和你讨论排练的事情，咱们一起吃饭吧。”

秋葵站在这儿已经吸引了很多注意了，但他的目光只专注地看向她。

“好，好吧。”

一听到排练，殷玉浑身上下都写满了拒绝。她决定一会儿要跟秋葵讲清楚，推掉这件事。

新开的窗口生意总是异常火爆，殷玉和林珊珊好不容易买到了麻辣香锅，再艰辛地从人群中挤出来。

“珊珊，你想喝什幺...”

话音未落，就有一双手拿着两杯绿豆沙放在面前的桌子上。顺着手往上看去，是秋葵。

“请你们喝。”像是怕被拒绝，他说完后立刻转身去另一个窗口买饭。

“小玉，他是不是想追你啊？”林珊珊的眼睛里充满了求知，哦不，是八卦的光芒。

“别瞎说。”殷玉小声反驳。大不了待会把饮料钱转给他。

麻辣香锅的辣椒下得很足，不一会儿两人就吃得满头大汗。秋葵适时地递了一张纸巾给殷玉。

殷玉没拒绝，以免显得自己矫情。她擦去额头的汗珠，又喝了口冰绿豆水解辣，不由得觉得秋葵这人很贴心。

她看向秋葵，对方点的是西红柿鸡蛋面，看起来清汤寡水的。作为一个无辣不欢的人，不知道他怎幺吃得下去。

她不知道的是，秋葵看着她白里透红的脸颊，沾满辣油的小嘴，就感觉嗓子有点渴，又让人很有食欲。别说是西红柿鸡蛋面，就算是大白菜配白米饭也能吃下去。

吃完饭，林珊珊识趣地找了个借口先回宿舍了。

两人沿着树荫，慢慢地踱着步消食。

“小玉，你是不是生我气了？”秋葵低声问她。

“没，没有啊。”殷玉擡头看到他的侧脸，吐出来的话磕磕巴巴。

“没有就好，我还以为你永远都不理我了呢。”他脸上露出欣喜的表情，手也不自觉地拉住她的胳膊。

总觉得很违和，这种腔调好像是在对好姐妹撒娇一样。

“秋葵。”殷玉停下来，郑重其事地开口。她拿开了秋葵的手。

“我想了一下，可能我还是不适合演话剧。最近的学习也很忙，马上就要考四级了。而且这个女主角的担子也太重了，还要亲亲抱抱什幺的，我演不好啦...”

看到秋葵脸上的表情，她不自觉小声了。

“你讨厌我吗，不愿意和我亲亲抱抱吗？”

听听，这什幺语气，仿佛她是个负心汉。

“不是啊，你又不是我男朋友。”殷玉小声嘀咕。

“那你把我当成男朋友不就好了？”秋葵理直气壮。

“...这个话剧是有多重要，你要为它奉献自己？”殷玉有点无法理解。

“殷玉，你有喜欢的人吗？”他的语气突然变得很认真。

“没有啊，可是我现在也不打算谈恋爱。”她坚定地回答。

“你跟我来。”秋葵把殷玉拉进了小树林。

他把她推到了树干上，一手搂住腰，一手扶住脸颊。

“告诉我，这样对你有感觉吗？”

“没，没有。”殷玉低下头，试图把陌生的情愫压下去。

秋葵不如她意，右手缓慢而又坚定地擡起她的脸，大拇指不停在她嘴唇上摩挲。

“这里有人碰过吗？”

俊脸不断逼近，殷玉的心跳声越来越剧烈，说不出话来。

“想接吻吗？”

直到他们之间的距离只差一公分的时候，秋葵的气息全数喷洒在她的嘴唇上。

殷玉的眼睛拼命往别处看。理智告诉她她应该挣脱，但此刻腿软得不像话，完全无法动弹。

“不说话是要任由我为所欲为吗，嗯？”

维持着原来的姿势，秋葵的左手又从她的腰肢慢慢向上攀爬。

“别...”殷玉的小手摁住了他的。她觉得自己肚子上的肉还挺多的，不好意思给别人摸到。

可就是这幺嘤咛了一声，两张嘴唇间的距离顷刻间变成了零。

好柔软的触觉。脑子里的弦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