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商低着头慢慢爬起来,被发现了……她只好小小声说:“我不是故意闯进来的,你能不能把我送出去,我保证再也不来了。”
其承沉默半晌,最后无动于衷:“今日不行。”
“为什幺?”
“我不想送。”
“……”商商几欲开口,最后又闭上了。
青鸟飞过来绕着商商转圈,其承转身向镜河走去。
“过来。”他说道。
商商朝周边看了一圈,方才还闪闪发光的结界门也不见了,现在跑也不知道往哪儿跑,硬着头皮跟着他后面走。
镜河一望无际,其承随意勾了一股水,水从天上落下,化成点点星光洒在商商身上。
方才手上擦破的一点点皮瞬间愈合,整个人仿佛都被净化了一遍。
“闯吾上清境的人都要留下姓名,你叫什幺?”
商商被他语气吓住了,这一本正经的,他不会记下名字日后报复吧。
“商……商商……”
这个地方真是南篁吗,她要怎幺出去啊,也不知道爹会不会来找她。
刹那之间,镜河边突然涌出一扇水门。
商商呆住了:“这……这是什幺……”
其承却没看她,转身走了:“你不是想回去吗,去吧。”
“……”刚刚不是还说不想送吗?
商商转身跑了,看着空凌凌的水门一点犹豫都没有。
就在她走后,上清境被一层淡光包围,其承足足又施加了三层封印。
镜河波澜不惊,一切恢复正常。
“我倒要看看这命线是真是假。”其承检查了封印,脚步方转,又面不改色的回头在某一处封印上又加了一层禁制。
商商这一出去,直接被送到了密林外,面前地上还堆着亮晶晶的石头。
凑巧述显正一脸失落的从林里出来,乍擡头看到商商,惊讶不已:“商商你怎幺样啊,到底怎幺回事,你怎幺会在这里,那个封印我刚才试过我进不去!”
闵蓝步子迈的慢,因为述显走在前面打算去商商家告诉上衡君,她可不愿意,镜门谁不知道上衡君护犊子,以前欺负过商商的几个兽族被打的半死,䈭鬼一族又记仇,好几年整个兽族被接连揍得落花流水,反正不管是好是坏,看到是兽族就动手揍。
没想到她只是慢了几步,结果就看到商商好端端的站在那里和述显说这话。
她心思几转,不是说南篁是䈭鬼的禁地,述显封印都进不去,她不仅进去了,现在还好端端的!
“商商,我和阿述好担心你,你去哪里了?”她连忙收敛神色,换做一副担心的表情。
商商忽然就抿着唇不说话,她不傻,那时站在封印前明明是被人推进去的。
可是闵蓝一点心虚的样子都没有,甚至还上前嘘寒问暖,好似什幺事都没有发生过。
商商有点不自在,看了看天色,焦急道:“都这幺晚了,我要回家了,爹爹肯定在找我了。”
商商说着跑走了,闵蓝只好问述显:“她跟你说什幺了,她不是进去了,又是怎幺突然出现在这里的?”
述显摇摇头不语,向她前面走了。
闵蓝气得跺脚:“你们一个两个……哼,阿述等等我,我们一块走……”
夜晚,上衡君又是看着商商睡着才回去睡觉。
以往商商睡觉不好好睡,会偷偷跑出去玩。
可今天的商商特别乖,洗白白爬进被子里就睡着了,都不缠着他讲故事了。
上衡君有一点欣慰,感慨孩子终于懂事了。
吹灭了烛火,商商在被子里蜷缩成一团,呼吸平静,周围也安静下来。
朦胧中,她不安的动了动身子。
梦里的她望着周身的模样手足无措着。
她意识到自己在做梦,不然为什幺一睁眼她又到了那南篁的封印里。
这只能是梦,怎幺可能是现实。
清凉的风吹拂过,商商的腿抖抖的。
她正站在镜河边,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河面上不似那时一望无际,此时笼起了一层一层的白雾,烟雾飘渺中一座宫殿若隐若现。
那当真像是方外之地,烟雾里看不清模样,但能观其壮阔和幽美。
想起遇到的那个男子,她默念道:“这是他住的地方吗,好大啊……”
身边忽然有个声音问她:“那好看吗?”
商商呆呆点头:“好看极了。”
随即她一愣,立马苦着一张脸后退三步拼命摇手道:“不是我,不是我……”
“嗯,不是你。”其承拿着一根青簪将自己湿润的长发略约束起,他穿着一袭白衣,浑身犹带水汽。
“……我也不知道我怎幺又进来了……”商商小脸都揪成了一团,那愁闷的小模样真想叫人掐一掐她的脸蛋。
其承摩挲着手指,忍住了。
“商商商,我记得不久前是你和我保证的再也不来了。”
“我明明有乖乖的在床上睡觉……一睁眼我就在这里了。”商商有点憋屈,还是感觉像在做梦,可这一切都太真实,“……再说我和你保证的时候,你也没答应啊。”
其承手一挥,上清境莫名多出许多灯盏来,明晃晃挂在空中,瞬间照亮了一片又一片,伴着镜河的水汽烟雾过分朦胧静美。
“你最后说的什幺,我没有听清,你可以再说一遍吗。”
完全暴露在灯光下,商商鼓着嘴巴闭着眼,勇敢道:“我,我说我叫商商,不叫商商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