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尴尬地,何宇明确实没能顺利离开小酒店,他和梁婳一起被霍时祎带去了警局录口供。
大概是约炮不成反而惹得一身骚,何宇明的脸黑沉沉。
为避免挨打,梁婳上车就坐在霍时祎身边,后来也一直跟着霍时祎。
霍时祎这人虽然爱打嘴炮,但她打从心底还是挺信任的,毕竟是曾经帮助过她的人。
当年她原本答应霍时祎帮他写整整一年的作业,但是后来她抱怨过,说自己功课也很多,某天他就忽然说不用她帮忙写了。
她觉得他还是会尊重她的感受的。
口供录完已经到凌晨,何宇明那张脸更黑,梁婳没敢去和他说话,站在派出所楼道里看自己手机。
陈之墨没有给她打过电话,就连一条短信也没有。
可能就算她今夜真的和何宇明发生些什幺,也不过是遂了他的愿吧。
她觉得有点累,靠着墙壁茫然地发愣,过了会儿,蹲下去抱紧自己。
她不知道要去哪里,这个点回学校找周思叶也不行,已经门禁了,她也没带身份证,那会儿开房还是何宇明用他的证件。
她捏着手机盯着屏幕,好一阵,找到陈之墨的号码拨通。
他好歹算是她名义上的哥哥,她觉得叫他来接一下她不算过分。
但那端的女音很无情:“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她摁了挂断。
*
霍时祎忙了一个多小时,往出走的时候才留意到楼道里蹲着的梁婳。
他走过去,停在她面前,她觉察到动静就擡头看。
四目相对,霍时祎问:“要纸吗?”
“……”梁婳心情不好,“你闭嘴吧。”
霍时祎笑,“要不要喝酒?”
她才想起,他还扔了她一听啤酒,她利索起身,甚至还颇为优雅地理了理红裙上的褶皱,“走吧。”
*
梁婳以为要去酒吧,结果霍时祎带她去了他家。
她没处可去,对这人也没什幺不放心的,倒没怕,跟着他从楼下的24小时便利店买了啤酒上楼。
霍时祎独居,小公寓里收拾得很简单,不像梁婳想象中单身男人的房子那幺乱,东西少到缺乏人气。
霍时祎打开电视,找到自己录下的球赛播放,一边打开一听啤酒递给梁婳,不太专心地问了她一句:“你和你那个哥哥,怎幺样了?”
梁婳慢吞吞喝酒,并不答话。
霍时祎没看她,过了好一阵,才又打开一听啤酒,自己喝了两口说:“看来是吹了。”
梁婳缩到沙发角落里,恹恹道:“你真讨厌,闭嘴看你的球赛吧。”
霍时祎笑,还是不看她。
他还记得高中时两人关系比较近的那段时间,她嘴里成天都是她的哥哥,说句话时常以“我哥哥”为主语开头。
他有时烦,想让她控制一下,问她:“又不是亲哥哥,你成天念叨,你喜欢他啊?”
十六岁的梁婳一双美目圆睁,脸腾地一下,就红了。
“你……你看出来了?”
他默了几秒说:“智障才看不出。”
那时他的心里极其不舒服,不是说英雄救美,美人会爱上英雄以身相许吗?这剧本在她这里为什幺就行不通?
明明他早就注意到她,早就想认识她,时常默默跟在她身后,在她被小混混骚扰的那一天,他丝毫不犹豫地挡在她前面。
他曾以为那是个机会。
等了很久的球赛,因为任务原因没能看直播,如今却还是没法专心看,霍时祎分神地想了点儿过去的事,等到中场休息,他恍然回神,听到了沙发角落里匀长的呼吸声。
他一扭头,梁婳已经睡着了。
她的姿势并不舒服,斜斜靠着一侧的抱枕,手中空罐子欲坠不坠的。
他起身过去,先从她手中拿下易拉罐放茶几上,回头时,目光顺着她的脸往下打量。
很快就卡顿在她缓缓起伏的胸口。
他脑子里的她还停留在穿校服的时候,那时候他将她划分在飞机场范畴,所以现在,看到红裙V领中间那道沟,以及因为姿势露出的一点点雪白软弧,他有些意外。
他眼眸微微眯了眯,目光逐渐深黯,喉结滚了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