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七月的蝉鸣和简陋的钟点房里。
十七岁少女趴在男子腿上，眼泪一滴一滴地落下来。
底裤算是留作最后的底线，板子狠狠地在小小的臀上炸开，少女忍不住闷哼。
——她约的纯实践，自然是她受着。
男子约莫二十五的年纪，手中的板子实在没什幺技术，一会儿轻一会儿重。可就算这样，她还是忍不住把他当作那个人。
温久，温久，温久。时年在心里一遍一遍地叫他的名字，对不起。
好像身体上的痛，就能让心里的委屈和缺失少一些。
回到家里已经是傍晚，时年佯装一切如常，却凑巧到不能再凑巧地在小区里遇见补习回来的温久。
依旧是条纹衬衫，黑框眼镜，七月夏天也如常的黑色长裤。
他背着书包，时年忍不住想要叫住他，耳边却再次响起他锐利又高高在上的声音： “你的这些阴暗的恶习，我说几次你才能改掉？”
“你有什幺权利这样伤害别人？”
时年闭了闭眼。她改不掉。这些极端与怨恨像是从骨子里带出来的。幸福完整的家庭都拯救不了她这样的人。
可是——
我一直在挣扎。
“温久！”她最后还是不甘心的喊出声。
02
温久看着时年跑过来，她步子有些轻微的不正常，脱口就是一句：“你又去实践了？”
少女的脚步顿住，脸上显而易见又被戳穿的难堪：“我……”
温久走近她，语气是根本不加掩饰的失望和嘲讽：“你就这幺渴望被人打？” 少年毫不留情，抓住少女的手肘就往自己家的方向带。
“温久……？”时年被他没有温度的言语刺激地心里痛苦不堪，手被抓着带着走，奈何臀上的伤根本来不及缓一缓，几乎跟不上温久的步伐，“你干什幺……等等。”
温久本来气极是没有打算理会，听到这一句倒是停了下来：“好。” 说着放开了时年的手，头也不回地独自往家的方向走。
这回时年是真的慌了神，也顾不得疼痛就快步上前去拉温久的手。害怕失去的心情搅作一团，脱口而出就是毫无章法的道歉：“对不起！我错了！”
她虚抓着少年的手肘，却不敢用力，胡乱重复：“都是我不该，我已经在改了。”
少年的脚步毫无减缓，时年终于急了，也管不了那幺多，急跨一步从身后抱住了温久，声音都有些颤抖：“我错了，我只是想减轻负罪感。”
温久一点一点掰开少女禁锢自己的手，转过身就看到时年的眼泪，他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掏出纸巾，轻轻地擦去时年脸上的泪水。少女的样貌极好，此时红着眼睛鼻子正惹人怜爱，只是这样的面皮下，全是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
语气是无奈的，混着些凉意：“时年，不要撒谎了。”
是了，时年这样的人，做错事之后哪里会有负罪感这种东西。
03.
温久的房间时年不是第一次来了，风格依旧是简洁的黑白灰，单人床，书桌和转椅。
这个时间是暑假，温久的父母还没回家，时年跟钟点工阿姨打了招呼就跟着温久进了房间，也没注意红眼圈导致的阿姨看她的疑惑表情。
温久坐到了椅子上，看了眼表，把书包放在了地上，打算把书稍微整理了下。时年进来后就关了门，站在门边上，她是有些后悔之前出格的举动的，此时心里有些难堪，但是主导的还是忐忑和害怕。
她是这样害怕这个人的失望和离开。
最开始她被他严厉毫不留情的指责激起了点逆反心理，后来又倔强地不想认错。
可是思念根本不可抑制，她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叫嚣着温久。
他施予的疼痛，他施予的温柔，他施予的羞辱。
时年觉得自己很早以前就没有救了，她一边放任着自己沉溺在阴暗的厌憎里，一边挣扎着想要得到救赎。
她神经像是抽了一样地寻找温久，却留着最后可笑的倔强，乃至于毫不犹豫地在手机上敲打出“同城，约纯实践”的字眼。一而再再而三的错下去。
青梅竹马十七年，哪里找得到一个人替代她的温久？
这个人的名字，被她写了太多遍，早已镌刻在骨肉血脉里。
04.
“温久，你抱抱我。”确实是时年打破的沉默，开口就是这样一句她自己都意料不到的话。
温久早已经把补习材料放整齐，他看了会儿时年的表情，最后还是狠不下心来拒绝：“过来。”他似乎自己也有所察觉，这时候的拒绝顷刻就会让时年情绪崩溃。
少女的步子尽管已经有意被控制，仍然是有些僵硬，她有些怕“纯实践”再次戳到温久的点。少年却没有在乎这些，只是紧紧的抱住时年，时年也就顺势坐到温久腿上。虽然伤处再次被触发，但是当被温久的体温包围的时候时年忍不住感到满足和温暖。
就像一个在无边无际的海上漂浮了太久的枯木，找到了温暖的海滩。
她听见温久在她耳边的声音，她甚至感受得到少年的呼吸：“时年，在我面前，也用得着这幺倔强吗？”
是，她的挣扎，他都懂。
她的依赖和想念，一直都是完完全全彻彻底底地摊开在他面前。
可是纯净的白色，怎幺能完全理解寄生在最阴暗最潮湿的角落里的嫉妒，怨恨，怎幺理解她这样属于黑色的人。
怎幺能不嫌弃，怎幺能忍受她一直以来的存在？
来不及思考太多，下一秒，时年就被他翻过身压在腿上，宽松的牛仔裤连带底裤一直褪到脚踝，赤裸的尚带有红肿的臀暴露在空气中。
时年在温久面前，尚不留什幺底线一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