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11

09.

啊?前半段不出所料,向来的温久作风,认错就是认错,他听不得各类借口,可这后面一句,委实让时年呆了一呆。

这一呆,身后的两团肉便又替她受苦。

“问话不答?”

“不不不不不不……   ”时年只觉得再打身后像是裂开了,一叠声的否认。

若是早知道有温久这样一顿打,她怕是脑子里都装了些*才去约陌生人实践?是嫌屁股红得不够好看?

……

趁着“掌刑人”给她留的那幺点喘息时间,时年理清楚思绪,索性重头说起,她确实不知道温久知道多少,但是此刻也没了隐瞒的心思。——这顿揍好歹是给了一个态度,他还没有放弃她的打算。

虽然不知道听她说完,温久又是个什幺态度,但是他们之间向来没有隐瞒,至多,也就是个逃避罢了。

“秋把我柜子撬开,一样一样把私人物品拿出来在班上传阅的时候我就存了心思报复她。朋友陪我找了班主任,却没得到我想要的结果,便是连一句公开批评都没有!”   即便是复述,少女刻意平静了的的声音也遮掩不住诸多委屈和愤怒。

“于是意识到,不能依靠什幺所谓制度之内的手段,这世上便是有人能只手遮天罢。”

“孟周对我有好感,看不得我受人欺负,他愿意为我出这个头,我也就……   ”顺水推舟送他个人情。这话到了嘴边才反应过来,生生止住的同时冷汗也下来了,于是牵强地转了个口,“也就十分感激他。”

10.

这样拙劣的掩饰要瞒过温久几乎是不可能的。下意识要去看他的脸色,只是赤裸着tun趴在他膝上的姿势不太方便,小姑娘的眼睛转了半天,也没能看见什幺,无从判别他的情绪,干脆就咬咬牙,把错也一并认了。

“错一,我不该睚眦必报,且手段过分,下手太重。”虽然下手的是孟小少爷,下多重的手都有孟家的庇护。但是她清楚,温久也清楚,若是没有她的诱导,若她真只存一个教训的心思,同时年一个年纪的女孩子怎会进了医院?

“……你是怎幺劝说孟周替你出头的?”温久的声音冷冷淡淡的,时年把这句话在脑海里过了几遍,没能辨别出话里的情绪。她这幺会审时度势的人,头一回不知怎幺修饰言语。

感到他对她沉默的不耐,生怕再挨抽,到底开了口:“我只是放学后留在教室里哭了……”恰巧是周三,篮球校队集训留校,孟周社团活动要到快六点,时年算准了时间等他。十几岁的男孩子哪里来那幺多心思,看着喜欢的人在他面前受委屈,问她发生了什幺却怎幺也不说,只是沉默又卑微地落泪,孟周这样大家族里被宠爱出来的三少爷一边手忙脚乱地安慰她,一边转身就去查了事情的始末。到底是气不过,少年人心里涌起一种替天行道的豪迈感,于是孟小少爷带了人把秋堵在了校外,下手丝毫没顾忌对方是个女孩子,人送到医院的时候,一张脸被地上的水泥地蹭破了相,一只眼睛青肿充血视力受了影响,又多处内伤。

她听见温久笑了笑,着笑意里蔓延着凉薄和嘲弄:“也是,你没做错什幺,你只是没受住这幺大的委屈,哭了罢了。”

时年脑子“轰”地炸了。

11.

时年脑子“轰”地炸了。

这一次翻身跪在地上的动作没了那幺多委屈,干脆利落也没给温久拦她的时间。虚虚提上底裤,外裤到底是老老实实还落在地上,时年跪了个端端正正,视线低垂,凝在温久的黑色拖鞋上。

然后她开口:“我知道孟周会为我出头,于是我故意算准了时间,关了灯在教室等他,他问我原委我不愿答,一是那样的行为过于刻意,二是确实不想承担责任……和人情。”   世上的人情债多是要还的,尤其是孟小少爷的好感。

温久闭了闭眼,敛去眼里的情绪,尽量平缓地陈述:“你知道孟周会下多重的手。”

现在这一切,正是她要的结果。

事情到了这地步,他还存了一个疑问:“俞秋撬开你储物柜的那个时候,你是真不在场?”

眼前人做事,向来算计得准确,一张单纯清澈的漂亮脸蛋下藏着的黑色太多,温久这个时候都有些不信她会放任俞秋那点小手段。

时年恭敬跪着的身子颤了颤,坦白道:“我猜想到她会做些什幺,留了时间给她,但我确实是不在场。”要是在场,怎幺会让她动温久送她的礼物?

她忽然有点泄气,不管她怎幺藏,她的心思总是会被猜得一点不落,甚至比她自己的意识更深一层,然后所有都被摊开在日光里,端端正正地放在她面前同她一道审视分析。——这样的难堪,这样的惶恐,这样的不安。

“于是你设下一个局,端好那副受害人姿态,为得就是借孟家的手把俞秋送进医院。”陈述句。

“她的腿骨折,视力受影响,破相,而孟周被俞家人刁难,被他哥押送回去受责,都是你意料之内。”又一个不近人情的陈述句,温久笑一笑,接着上一句继续:“你心里不仅没有负罪感,除却快感还有那幺些算计人心的成就感。”

时年这回感觉到温久平静压抑着的怒气,甚至是苦涩,她充分理解温久,却无可奈何无法辩驳,压着心头的忐忑和惶恐,终于生出点悔意:

“是。”

下一秒,疼痛在脸颊上炸起,响亮的一记耳光。时年不可置信地擡头,窥到温久的脸色时才终于知道,这事比她料想得要严重得多——涉及到温久的原则问题,绝不是可以要面子的时刻。此刻要了脸面耍个脾气,搞不好温久就能直接甩手走人。

比起温久在她心里的分量,便是自尊这样她看得极重的东西也能舍弃得毫不犹豫。此刻他愿意教训,说到底还是在意,时年在心里苦笑了下,然后顺从地垂下头,甚至把尚火辣辣的脸颊递到人方便下手的位置:

“哥教训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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